下关城,西门。
东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落鸣蛰、落百城兄弟二人手握兵刃,警惕地望向远处。
半里之外,千余人马激起的烟尘分外显眼。
“看来云州军主力还是到了!”
落百城握了握手中的精铁短棒,沉声道。
“主力?我看未必!若是主力怎么可能只有千余人,想必这彪人马只是云州边军的一小部分。”
落鸣蛰摩挲着短剑的绿鲨皮鞘,眸子里映出的人马越奔越近,距离西城门不过三四百步。
“百城,叔父去年重阳节带我们祭祖说的话还记得吗?”
“嗯?去年重阳?记得记得……二叔说过咱们落家在江湖上只是小门小派,可落家男儿没一个孬种!爹和大伯英年早逝,为的就是给咱落家争一口气!”
“好!你长大了!堂哥真替你高兴……今天我兄弟二人即便死在这西门城墙上,也不可后退半步!”
“堂哥!我落百城就是死,也不会辱没先辈半点,管他万马千军,来一个我杀一个!休想从西门放进来半个云州军!”
一对不过十七岁的落家兄弟就这么矗立在城墙上,略显稚嫩的脸上却满是决绝之色!
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对堂兄弟已经做好了为雪月城赴死的打算。
看着越来越近的左威卫,落鸣蛰手腕一抖锋锐的短剑脱鞘而出:“百城,要上了!”
落百城单臂将那根精铁短棒舞出个炫目的棍花朗声应道:“来吧!”
城墙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左威卫人马便已冲到城门前。
攻城队前方两列士卒收起战刀,从西门外给难民搭建的帐篷里抽出几根尺来粗细的木桩,用绳索一捆,便做好了一根根简易攻城锤!
“传我军令,撞!”
队列最前方,那个面色凶悍的左威卫千户马刀一扬,怒喝道。
“一!二!”
“咚!”
“一!二!”
“咚!”
下关城并不大,城门也并不如北离的都城那般雄伟坚固。
攻城士兵只锤了两个来回,城门上立刻显现出几道裂痕,门闩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左威卫轻蔑一笑,这并不坚固的西门似乎马上就要被撞开。
“百城,他们撞门了!跟我上!”
落鸣蛰见城门岌岌可危,疾呼一声短剑寒芒一凛便飞身冲下城墙!
落百城紧随其后,手持短棍也翻个筋斗朝攻城队扑去!
为首的千户见城墙上兀自冲下两个少年,先是吃了一惊,但当他发现只有两个人时立刻松了口气。
“好个不怕死的兔崽子,左右!给我拿下!”
千户身后立刻奔出十几个身形魁梧的亲兵,个个手持边军长刀直取落家兄弟。
可他们错了,虽说兄弟两个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可两人经过落风钟、落念瑟多年倾囊相授,也可称得上金刚凡境的好手!
只一瞬,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亲兵便已被落鸣蛰抬剑斩做两截,脏器和鲜血洒了满地,攻城队见状也吓得弃了木桩向后逃散开去。
“嘭!”
落百城不落下风,见堂兄率先解决了两人,他也来了精神。
短棍棍势刚猛,一声闷响,后面几个未来得及躲闪的亲兵也被砸断胸骨,立时没了气息!
“狗娘养的,敢杀我的兵!”
千户见刚派出的亲兵折损近半,顿时血气上涌,双腿一夹马肚直挺挺朝落家兄弟冲过来!
若论武技,千户绝非两兄弟对手。
可这人也是出身行伍,沙场上厮杀过十数年,又兼骑着马一冲之威也不可小觑!
“百城小心!”
落鸣蛰解决完剩下几个亲兵,回首看到千户直冲向落百城后心,他双足运起真气猛地一踏跃出四五丈远!
可千户战马更快,几乎同时马刀便已砍向落百城后肩!
落百城正与几个亲兵战在一起,虽说他左拦右扫,几个亲兵眨眼便骨断筋折。
可他毕竟是个凡人,后心又没长眼睛,感觉到身后疾风袭来,却也再难回身防御!
落鸣蛰眼见这一刀便要砍中堂弟,他心下一寒暗道:“侄儿有负叔父相托,百城今天恐怕要伤损在此了!”
就在马刀即将斩下落百城后肩的一瞬,挥刀的千户突觉面前一股巨力袭来!
还未等收刀回防,那股巨力已然冲到面门!
“轰!”
落鸣蛰眼前一花,刚刚正要斩杀落百城的千户居然连人带马被轰飞出十几丈外,顺势还砸死了老大一片左威卫的士卒。
原本整装列队的人马立刻想炸开了锅四散奔逃,还未等他们逃出多远,以千户尸体为中心,便袅袅升起阵阵紫黑色毒雾。
凡是笼罩在毒雾范围内的士卒,立刻殒命,身体也像骄阳下的冰块,迅速溶化成一滩乌黑的血水!
“好强的内力,好恐怖的毒!”
落鸣蛰惊骇已极,不由脱口道。
刚刚脱险的落百城单手撑起短棍,一个鹞子翻身飞跳到两丈开外,这才看清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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