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前线短暂的平静,并未能持续太久。就在杜壆、朱武全力应对金军新的袭扰战术,并加紧修复辅营、安抚军心之际,来自西线的紧急军报,由关胜派出的信使,星夜送达了梁山泊乔浩然的手中。
军报内容令乔浩然眉头深锁。宋廷果然不甘寂寞。东京的童贯,似乎认定梁山主力被金军牢牢牵制在河北,有机可乘,竟以“剿匪不力,纵容流寇”为名,撤换了相对持重的原郓州知州,换上了其心腹将领刘光世,并增派了约两万禁军,进驻郓州对面的济州。刘光世到任后,动作频频,不仅加强沿河防务,更纵容甚至指使麾下军士,化装成水匪或溃兵,不断越过黄河,袭扰梁山控制下的郓州、东平府等地村庄,劫掠粮草,杀害地方吏员,试图制造混乱,试探梁山西线的虚实。
关胜在军报中陈述,他已加强戒备,并成功击退了几次小规模的渗透,擒杀了不少“水匪”,证据指向对岸的宋军。但宋军此举如同蚊蝇叮咬,虽不致命,却烦扰不堪,若不加制止,恐助长其气焰,且让后方百姓不安,影响稳定。
“童贯老贼,果然亡我之心不死。”乔浩然将军报递给身旁的乔道清和朱武(朱武已从北线轮换回山述职),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北拒豺狼,尚需防恶犬啮背。”
乔道清拂尘一摆:“彼辈欺我主力北调,欲行趁火打劫之事。若不予以惩戒,其必得寸进尺。”
朱武沉吟道:“寨主,西线需稳,但亦不宜大动干戈,以免陷入两面作战。刘光世此人,志大才疏,好利而怯战。可遣一将,率精干人马,渡河一击,不需攻城略地,只需一次干净利落的反击,打掉其前沿据点,歼其一部精锐,擒其重要将领,以示惩戒。让其知我梁山虽北面御敌,西线亦非可轻侮。如此,或可使其收敛。”
乔浩然颔首:“正合我意。关胜稳重,守土有余,进取或稍显持重。需派一胆大心细、善打硬仗之将前往。”他略一思索,“传‘霹雳火’秦明!”
不久,秦明奉召而至。乔浩然面授机宜:“秦明兄弟,着你率五千步骑,即刻增援西线,听关胜节制。到后,与关胜、宣赞、郝思文商议,选宋军一处跳张最甚的营寨,夜袭破之,务求全歼守军,擒其主将。但要速战速决,焚寨后即退,不与其大军纠缠。我要让刘光世知道,伸手必被斩!”
秦明眼中火光一闪,抱拳道:“哥哥放心!秦明必让那刘光世尝尝火尖枪的厉害!”
秦明领兵星夜赶往西线。抵达郓州后,与关胜等人仔细谋划,选中了宋军在黄河北岸一个名为“张秋镇”的据点,此处驻有宋军一个指挥约千人,统兵官是刘光世的一名妻弟,平日最为嚣张,袭扰之事多由其部所为。
是夜,秦明、宣赞率精兵五千,趁夜色掩护,乘船潜渡黄河。关胜率大军在岸接应。梁山军行动迅捷无声,直至摸到张秋镇寨墙之下,守军竟未察觉。秦明身先士卒,架云梯率先登寨,火尖枪如龙出海,连杀数名守军。宣赞率军随后攻入寨中。宋军从睡梦中惊醒,猝不及防,顿时大乱。那统兵官试图抵抗,被秦明三合之内刺于马下。不到一个时辰,战斗结束,千余宋军或死或降,寨栅被焚毁。秦明依令,并不恋战,携俘虏与缴获,迅速撤回南岸。
消息传回济州,刘光世又惊又怒,更惧梁山军战力强悍,报复心切。他虽兵力占优,但深知童贯不欲此时与梁山全面开战,自己更无把握胜过关胜、秦明,只得咬牙吞下苦果,严令各部紧守营寨,不得再轻易过河寻衅。西线的风波,暂时被梁山一次果断精准的反击压制下去。
就在梁山应对西线麻烦的同时,北地的金军大营,也迎来了新的变化。
完颜宗望对前次辅营突袭的战果虽满意,但深知未能动摇梁山根本。雄州依旧稳如磐石,梁山军恢复速度惊人,其将领用兵也越发老练。僵持下去,于远征的金军不利。他再次向远在燕京的完颜杲(完颜斜也,金军此时在汉地的最高统帅之一)去信,请求增派援军,尤其是能打硬仗、破坚城的猛将。
他的请求很快得到了回应。这一日,金军大营辕门大开,旌旗招展,一支生力军抵达营前。为首一员大将,年约三旬,身材魁梧,面目凶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顾盼自雄,正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第四子,年轻一代中骁勇善战、屡立战功的完颜宗弼,汉名金兀术。
与金兀术同来的,还有其麾下数千精锐骑兵,其中更有一支千人的“合扎猛安”(侍卫亲军),皆是百战勇士。此外,同行的还有善使大斧的勇将韩常,以及一名唤作阿里刮的谋克,据说擅使铁锏,勇力过人。
完颜宗望亲自出迎,对这位战功赫赫的侄子颇为看重。金兀术下马行礼,声音洪亮:“侄儿奉叔父(指完颜杲)将令,特来助战!闻南蛮负隅顽抗,累我大军不得寸进,今日必为伯父破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