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完颜阿骨打的死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北方掀起了新的波澜。吴乞买继位,改元天会,金国权力交接平稳,但其灭亡辽国的战略方针并未改变,反而因为新君即位,需要战功稳固地位,而显得更加咄咄逼人。
梁山聚义厅旁新设的“军机阁”内,气氛凝重。此处取代了原先吴用常常盘桓的参谋之地,由乔浩然亲自主持,乔道清、朱武等精通谋略、阵法的头领常伴左右,参赞军机。巨大的地图上,代表金国的势力范围正在不断向西、向南蚕食辽国最后的疆土。
乔道清拂尘轻摆,指着地图上的燕云地区:“寨主,诸位,据时迁头领那边传来的多方情报印证,金国大将完颜宗望(斡离不)、完颜宗翰(粘罕)已集结重兵于奉圣州、蔚州一线,对辽国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形成夹击之势。辽国如今能依仗的,仅剩耶律大石等少数忠勇之将,以及燕京的城防。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杜壆沉声道:“一旦金人拿下燕京,消化辽国故地,下一步必然图谋南下。我河北之地,首当其冲。必须加快北线防务。”
卢俊义刚从河北巡视回来,接口道:“河北各州府城防已在加紧修缮、加固,尤其是北面边境的雄州、霸州、莫州、瀛洲等地,厉天闰兄弟亲自督工,不敢懈怠。新编练的河北军团也已初步成型,卞祥、昝仝美、山士奇等将日夜操练兵马,只是……时间还是太紧了。而且,战马依旧短缺,难以组建大规模骑兵与金人抗衡。”
乔浩然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时间紧,就争分夺秒。战马不足,就想办法。王寅先生,与高丽、倭国的海贸,战马采购进展如何?”
王寅出列答道:“回寨主,通过海商,已陆续购入高丽马、倭马近两千匹,虽不及北地良驹,但亦可充作驮马、辅兵坐骑,或用于训练。另,我们在登州、莱州设立了专门的马场,尝试育种改良,但非一朝一夕之功。倒是通过贸易,换回了大量牛皮、筋角、生铁,军械打造进度尚可。”
“聊胜于无。”乔浩然点头,“告诉厉天闰,城防是根本,但绝不能只一味死守。要依托城池、山川地利,构建纵深防御体系,多设堡垒、烽燧,训练乡兵,实行坚壁清野。金人长于野战,骑射无双,我们就要把他们拖入他们不擅长的攻城战和消耗战。”
他顿了顿,继续部署:“董平、张清。”
“在!”董平、张清起身。
“你二人的骑兵旅,是咱们梁山目前最精锐的机动力量。即日起,轮流前出至河北边境,进行适应性训练和侦察。我要你们熟悉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河流,摸清金人可能入寇的每一条路线。同时,派精干人员,与时迁头领麾下的哨探配合,设法潜入辽境,实地观察金军战法,尤其是其骑兵运用、步骑协同、攻城手段。我要最详细的情报!”
“得令!”二人领命,深知责任重大。
乔浩然又看向侍立一旁的时迁:“时迁兄弟,北边的消息渠道,尤其是关于金国内部动向、兵力调动,以及宋廷与金人可能的勾连,必须确保畅通无阻,优先传递。”
时迁如今掌管梁山所有对外的消息渠道和哨探,地位关键,他立刻拱手,肃然道:“哥哥放心,北地各路兄弟都已撒了出去,辽国南京、中京乃至金国上京附近,都有我们的眼线。宋廷那边,蔡京、童贯府上也有门路,但有风吹草动,必定最快送达哥哥案头。”
乔浩然满意地点点头。吴用此刻虽也在厅中,但位置相对靠后,主要负责一些文书整理和旧有情报的归档分析,核心军机策划已由乔浩然亲自掌控,乔道清、朱武等人辅助。高俅、宋江早已伏诛,梁山内部再无昔日招安的杂音,乔浩然的权威如日中天。
朱武补充道:“寨主,宋廷那边,据时迁兄弟所得消息,道君皇帝(宋徽宗赵佶)和那蔡京、童贯等人,听闻金国猛攻辽国,非但不思戒备,反而做着‘海上之盟’的美梦,指望金人灭了辽国,好按约定将燕云十六州归还。童贯甚至还在西线抽调兵马,似乎有意等金人拿下燕京后,去捡个现成便宜。”
乔浩然闻言,脸上露出讥讽之色:“与虎谋皮,自取灭亡!他们想捡便宜,只怕会被老虎连骨头都吞了。告诉我们在东京的兄弟,加紧盯防宋廷动向,尤其是与金国使节的往来。另外,让王进兄弟(假设王进已在梁山)等人,利用旧日在西军中的关系,尽量摸清童贯的兵力部署和意图。我们要抢占先机。”
“是。”朱武和时迁齐声应下。
乔浩然站起身,走到厅中,环视众将:“兄弟们,我知道,很多人心里或许在想,我们刚刚经历大战,占领河北也未久,为何要如此急切地准备应对那远在辽东的金国?甚至有人会觉得,我们是否在杞人忧天?”
他声音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要告诉你们,绝非如此!辽国之衰弱,我们亲眼可见。而金人之崛起,其势如烈火燎原,难以阻挡。看看他们灭辽的手段,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其兵锋之盛,绝非如今腐朽的宋军可比!一旦辽国覆灭,我汉家江山,便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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