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车长?幸存者?”阿吉最先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不可能!启明星号最后的记录里,所有高级船员……包括备用船长……都确认失踪或死亡!你……你怎么可能……”
“死亡有很多种定义,老头。”灰烬——这位自称备用车长的灰发青年,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在列车被污染、驶向车库的那一刻,作为‘启明星号’车长的我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困在这里,试图纠正错误的……残骸罢了。”
他的目光扫过布满灰尘和废弃仪器的控制室,淡金色的瞳孔里映不出任何温度。“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被‘门’的余波和蚀渊污染扭曲了。外面可能过去了几十年,甚至更久,但在这里,感知是混乱的。我只知道,我守着这座塔,看着一批又一批失控的列车被‘轨道’拖进来,分解,消化,周而复始。直到你们的列车出现。”
他看向林晚,眼神锐利:“你的‘钥匙’,纯净的‘钥匙’,是这么多年我感应到的第一个真正有效的信号。它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等待或许要结束了。”
“你到底在等什么?那扇‘门’又是什么?”林晚握紧了手中的碎片,它能净化污染,但灰烬口中的“关闭门”显然意味着更多。
灰烬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一个倾倒的操作台前,抹去厚厚的灰尘,露出下面一个古怪的、由水晶、金属和未知生物骨骼拼接而成的复杂装置。装置中央,有一个与界钥碎片形状相似的凹槽,但更大,似乎需要多块碎片组合。
“启明星号,从来不是一辆普通的列车。”灰烬开始叙述,声音低沉,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它诞生于一个早已失落的文明末期,那个文明痴迷于探索时空的边界,试图建造连接不同维度、不同时间线的稳定通道——他们称之为‘星轨’。启明星号,就是第一批试验性的‘星轨载具’之一,设计用于在预设的‘安全轨道’上行驶,连接有限的几个稳定‘站台’。”
他的手指拂过装置上那些扭曲的符文:“但实验失败了。或者说,不完全成功。他们确实打开了一些‘缝隙’,但也引来了不该引来的东西——你们口中的‘蚀渊’,那个文明称之为‘熵寂之潮’,一种倾向于吞噬秩序、归于虚无的底层宇宙力量。灾难爆发,文明陨落,大部分‘星轨’崩塌,‘站台’湮灭。只有少数像启明星号这样的载具,因为自身的稳定装置和特殊的‘钥匙’系统,没有立刻毁灭,而是坠入了时空夹缝,在残存的、已污染的‘轨道’上无尽徘徊。”
“而昆仑地下的那扇‘金色门’大殿,”墨渊若有所思地接道,“就是当年那个文明留下的、一个相对完好的‘站台’或‘控制节点’?”
“不止是节点。”灰烬摇头,“那是他们最重要的‘主调节器’之一,负责平衡多个‘星轨’通道的能量,并尝试过滤、转化‘熵寂之潮’。用你们能理解的话说,它既是交通枢纽,也是净水厂兼防洪坝。当年雍朝的人发现的龙兴之地,很可能就是建立在那个‘主调节器’的某个次级能量节点上,借用了其部分稳定地脉的功能。而墨清玄……”他顿了顿,看向墨渊,“你们的先祖,或许在协助雍朝建设时,意外发现了‘主调节器’更深层的秘密——关于如何真正‘打开’并‘控制’通道,而非仅仅借用其能量。”
“所以他背叛了,想自己掌控那扇‘门’?”林晚问。
“掌控?或许吧。”灰烬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但更大的可能是,他被‘门’另一侧的某些存在蛊惑了。‘熵寂之潮’并非没有意识,至少其逸散的能量中,会混合着一些古老、扭曲、充满诱惑的低语。墨清玄以为自己在追求更高层次的知识和力量,实际上不过是被当成了打开更大裂缝的棋子。他在龙兴之地和昆仑其他地方做的‘手脚’,包括用血赦令作为锚点,都是为了削弱‘主调节器’的封印,让‘熵寂之潮’能更容易地渗透进来。”
“那这辆列车,还有‘车库’,又是怎么回事?”林晚追问。
“启明星号在最后的灾难中,与其‘钥匙’——一块特殊的界钥碎片——一起,被卷入了‘主调节器’附近的一条次级稳定‘轨道’。这条轨道原本用于维护和物资输送,相对安全。列车依靠‘钥匙’和自身的稳定装置,在这条环形轨道上自动运行,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连接着‘主调节器’和几个残存的、小型化的‘维护站台’。”灰烬指向窗外,“这里,所谓的‘车库’,就是其中一个最大的‘维护站台’,负责列车的检修、能源补充,以及在列车系统出现不可逆污染时的……强制报废处理。”
他眼神一黯:“问题出在最后一任正式车长身上。他,或者说,被侵蚀后的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另一块被严重污染的界钥碎片。他利用那块碎片,试图强行修改列车的航向和‘钥匙’权限,想要驾驶启明星号,直接冲撞‘主调节器’的某个脆弱点,配合墨清玄(或其继承者)在另一端的行动,彻底打开通道。结果,列车动力核心被污染,稳定装置失效,自动驾驶系统启动了终极协议——将列车导向了‘车库’,也就是这里,准备将其分解,防止污染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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