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北镇抚司的高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门口的番子守卫如雕塑般伫立,腰间长刀与铠甲碰撞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沈砚率二十名精锐校尉伏在墙角阴影里,玄色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指尖按在绣春刀刀柄上,目光锁定守卫的破绽 —— 三更刚过,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刻。
“按计划行事,迷药放倒外围守卫,动作要轻,切勿惊动内里。” 沈砚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身旁的吴峰能听清。他从怀中掏出苏仲文给的瓷瓶,倒出三枚迷药弹,递给三名身手最敏捷的校尉,“对准守卫口鼻,确保药效发作。”
三名校尉点头,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向门口。番子守卫正打着哈欠,眼皮沉重,丝毫未察觉危险临近。“噗” 的一声轻响,迷药弹落在脚下,白色烟雾缓缓散开,两名守卫吸入后瞬间晃了晃,瘫倒在地,毫无声息。
“进!” 沈砚低喝一声,率众人翻墙而入,落地时悄无声息。北镇抚司内屋舍林立,巡逻番子手持火把来回走动,火光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吴峰,带五人扫清巡逻队,其余人随我直奔地牢。”
吴峰领命,率人绕向另一侧,很快便传来几声闷响,巡逻番子尽数被解决。沈砚则带着剩余校尉,顺着墙角快速移动,直奔地牢入口。地牢门口有四名番子守卫,正围着火堆闲聊,脸上满是懈怠。
“上!” 沈砚抬手一挥,校尉们如猛虎扑食般冲出,手中短刀直取要害。番子们猝不及防,刚要拔刀呼喊,便被捂住口鼻,利刃划破喉咙,无声倒地。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时间,外围守卫已被彻底肃清。
沈砚走到地牢入口的铁门旁,从怀中掏出苏仲文给的钥匙 —— 那是太医院老伙计偷偷复制的北镇抚司地牢钥匙。钥匙插入锁孔,“咔哒” 一声轻响,铁门应声而开,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跟紧我,保持安静。” 沈砚点亮一支特制的微光火把,率先走入地牢通道。通道狭窄昏暗,两侧牢房里关押着不少忠良之士,看到沈砚等人,眼中纷纷亮起希望的光芒,却都识趣地没有出声。
地牢深处,陆炳被铁链锁在中央石柱上,衣衫褴褛,肩头还渗着血渍,却依旧挺直脊背,双眼紧闭,气息平稳。沈砚快步上前,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心中一紧:“陆大人!”
陆炳睁开眼,看到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声音略带沙哑:“你来了。” 他目光扫过沈砚身后的校尉,“没想到你能这么快集结人手,魏忠贤的人没察觉?”
“苏伯父给的迷药药效甚佳,外围守卫已肃清。” 沈砚抬手,用特制的钢钳夹住铁链,“属下这就为你解开。” 钢钳用力,铁链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应声断裂。
陆炳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站起身,虽身形有些踉跄,却依旧气势不减:“魏忠贤已控制了三成京营,由他的干儿子田尔耕统领,守住了皇宫四门,陛下被软禁在养心殿,情况危急。”
“属下已知晓。” 沈砚扶着陆炳,语气坚定,“已联络部分锦衣卫旧部,约有五百人在城南破庙集结,张贵妃愿为内应,可提供宫中接应。”
“张贵妃?” 陆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倒是有胆识。不过你要小心,她与东林党素有往来,未必完全可信。”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起来,“还有一事,我被困期间,听闻东林党已在城外集结了数千人马,说是要‘勤王’,实则怕是想坐收渔利。”
沈砚心中一凛,果然如他所料,朝堂局势远比想象的复杂。“属下明白,会提防东林党。” 他扶着陆炳走向通道,“现在我们先撤离这里,前往破庙与旧部汇合,再制定营救陛下的计划。”
“等等。” 陆炳抬手阻止他,目光扫过两侧牢房,“这些都是不愿附逆的忠良,不能丢下他们。” 他看向校尉们,“你们分几人,将牢门打开,让他们自行撤离,能走多少是多少。”
“陆大人,不可!” 沈砚急道,“打开牢门会惊动内里番子,我们时间紧迫,若被围困,后果不堪设想!”
“忠良不可弃。” 陆炳语气坚定,“我们救驾是为了护国安民,若连眼前的忠良都不顾,与阉党何异?” 他看向沈砚,眼神锐利,“沈砚,你记住,成大事者,不仅要有谋略勇毅,更要有仁心。”
沈砚心中一震,瞬间明白陆炳的用意。他点头:“属下遵命!” 随即下令,“四人留下开锁救人,其余人随我和陆大人突围,到门口汇合!”
校尉们立刻行动,撬锁的声响在通道内此起彼伏。果然,片刻后,地牢深处传来番子的呼喊声:“有人劫狱!快通报千户大人!”
“走!” 沈砚护着陆炳,加快脚步向门口冲去。刚到通道出口,便见数十名番子手持火把冲了过来,领头的是东厂千户赵彪,眼神凶狠:“沈砚!陆炳!你们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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