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风卷着砂砾掠过帐篷,篝火跳动的火光将帐内映照得明暗交错。沈砚刚坐下,便见拓跋燕提着一壶马奶酒走进来,玄色皮袍勾勒出她挺拔修长的身段,腰间弯刀随步履轻晃,银饰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生得极是夺目,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星流转,鼻梁高挺笔直,唇线分明,沾着些许酒渍的唇瓣殷红如梅,肌肤是健康的蜜色,在火光下泛着细腻光泽,举手投足间既有草原儿女的爽朗不羁,又藏着几分久经世事的锐利。
“沈大人一路追踪蒙古使者,想必渴了。” 拓跋燕将酒壶放在篝火旁的矮几上,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拖沓,随手割下一块热气腾腾的烤羊肉递过去,“尝尝我叶赫部的手艺,比你们中原的精致菜肴,多了几分野性滋味。”
沈砚接过羊肉,肉质鲜嫩,带着淡淡的盐香与炭火气息。他颔首道谢,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银饰上,纹路与之前蒙古使者腰间的 “叶赫部” 标识隐隐相似,心中愈发笃定她的身份。“拓跋小姐拦下蒙古使者,又特意邀我来此,想必不只是为了让我品尝草原美食吧?”
拓跋燕仰头灌下一口马奶酒,喉结滚动,动作洒脱自然。她放下酒壶,指尖在矮几上轻轻敲击,目光直视沈砚:“沈大人是个爽快人,我也不绕弯子。那蒙古使者是权臣巴图的亲信,而巴图,正是我叶赫部的死对头。”
“哦?” 沈砚挑眉,故作疑惑,“我听闻巴图在蒙古各部中势力颇大,拓跋小姐为何要与他为敌?”
“为敌?” 拓跋燕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仅吞并我叶赫部的牧场,还软禁了我的亲弟弟,此仇不共戴天!”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我知道沈大人此行是为了平定刘参将的叛乱,而刘参将勾结的,正是巴图。”
沈砚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平静:“拓跋小姐消息倒是灵通。只是,叶赫部与朝廷素无往来,你为何要帮我?” 他深知草原部落向来利益为先,拓跋燕如此主动,定然有所图谋。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拓跋燕拿起弯刀,轻轻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巴图野心极大,想联合女真各部南下,攻占中原。刘参将是他安插在大明的内应,一旦叛乱成功,巴图便能借道宣大,直取京城。到时候,不仅大明危矣,我叶赫部也会被他彻底吞并。” 她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沈大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
沈砚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矮几。他知道拓跋燕所言非虚,巴图若真与女真联合,再加上刘参将的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叶赫部熟悉草原地形,若能得到他们的助力,不仅能断了刘参将的外援,还能牵制巴图的势力,可谓一举两得。
“联手可以。” 沈砚缓缓开口,语气郑重,“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拓跋燕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若叶赫部能助我擒获刘参将,切断巴图的援助,我愿奏请陛下,允许叶赫部与大明互市通商。” 沈砚看着她,“草原的皮毛、马匹,可换中原的茶叶、布匹、盐铁,这对叶赫部来说,应该是笔不错的交易。”
拓跋燕眼中瞬间亮起光芒,互市通商是叶赫部多年来的心愿。草原物资匮乏,许多生活必需品都需从中原获取,而巴图一直垄断着与大明的私下交易,从中牟取暴利。若能与朝廷正式互市,叶赫部的实力定会大大提升。
“好!成交!” 拓跋燕毫不犹豫地答应,举起酒壶,“我拓跋燕以叶赫部的名义起誓,定会助沈大人平定叛乱,断了巴图的外援!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沈砚也举起酒壶,与她的酒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沈砚也在此起誓,平定叛乱后,必奏请陛下,兑现互市通商的承诺。若食言,甘受军法处置!”
两人仰头饮尽壶中酒,马奶酒的醇厚与辛辣在舌尖交织,像是为这场盟约增添了几分豪迈与决绝。
放下酒壶,拓跋燕又割了一块羊肉,语气缓和了些:“沈大人,我知道你担心我叶赫部出尔反尔,但你放心,草原儿女最重承诺。况且,巴图与刘参将的阴谋若得逞,对我叶赫部没有半点好处。”
“我信拓跋小姐。” 沈砚淡淡道,“但我也有一事想问,你刚才说巴图想联合女真南下,可有确切消息?”
提到女真,拓跋燕的神色凝重起来:“此事千真万确。我派去的暗探传回消息,女真各部已在暗中集结兵力,只等巴图与刘参将得手,便会趁机南下。他们想趁大明内乱,分一杯羹。”
沈砚心中一沉,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刘参将的叛乱、巴图的野心、女真的觊觎,这三方势力交织在一起,若不能尽快平定,大明的边关将永无宁日。
“沈大人不必过于担忧。” 拓跋燕看出他的顾虑,安慰道,“女真各部虽表面联合,实则各怀鬼胎,只要我们能尽快擒获刘参将,断了巴图的外援,巴图自顾不暇,自然无力再与女真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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