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府衙的大堂弥漫着沉郁的气息,檀香与案牍的霉味混杂在一起,横梁上悬挂的“明镜高悬”匾额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沈砚身着锦衣卫佥事常服,立于堂中,腰间绣春刀未出鞘,却自带一股凛然正气。他对面,周启元身着锦缎长袍,面色阴沉,身后跟着数名盐商亲信,个个神色不善,像是要将沈砚生吞活剥。
扬州知府王大人坐在公案后,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人,手中的惊堂木迟迟不敢拍下。他深知沈砚是奉旨查案的锦衣卫,而周启元在扬州势力根深蒂固,背后还有魏忠贤撑腰,哪边都得罪不起。
“王大人,”周启元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沈砚身为朝廷命官,却勾结盐商张、李二人,私截官盐,抢夺军需,还打伤我的手下,此等目无法纪之举,恳请大人为我做主!”
沈砚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启元:“周启元,你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我奉旨查盐税亏空案,截获的是你私卖的军需,抓捕的是你通敌叛国的亲信,何来私截官盐、勾结盐商之说?”
“哼,空口无凭!”周启元从怀中掏出一份所谓的“证据”,递给王大人,“这是张、李二盐商与沈砚勾结的书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要瓜分我的盐仓,夺取我的产业!还有我手下的伤情记录,皆是被沈砚等人所伤,王大人可派人查验!”
王大人接过书信,仔细翻看,眉头紧锁。书信上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落款处还有张、李二人的私章,乍一看确实像是真的。他又看了看伤情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伤者的伤势与治疗过程,似乎也无破绽。
“沈大人,这……”王大人看向沈砚,语气带着几分犹豫。
沈砚心中了然,周启元这是早有准备,故意伪造证据,想要反咬一口。他从容上前,从怀中掏出截获的军需清单、交接密信与往来书信,放在公案上:“王大人,这些才是真正的证据!周启元私卖军需,通敌叛国,与刘参将、魏忠贤勾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周启元脸色一变,眼神阴鸷地盯着沈砚:“沈砚,你竟敢伪造证据,诬陷忠良!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你凭空捏造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是不是捏造,一查便知!”沈砚语气坚定,“军需清单上有周府的印章,交接密信是魏忠贤的亲笔,往来书信详细记录了你们的勾结过程,这些都可以请专人鉴定!另外,我已派人将部分军需与亲信押往京城,交由陆大人与陛下处置,周启元,你以为你的谎言能瞒多久?”
周启元心中一慌,却依旧强装镇定:“沈砚,你休要血口喷人!那些军需是我奉旨为边关筹备的,只是暂时存放在盐仓,准备转运,你却趁人之危,将其劫走,还诬陷我通敌叛国!至于魏公公的密信,更是无稽之谈,定是你伪造的!”
两人各执一词,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有的相信沈砚,认为周启元平日里作恶多端,此次定是罪有应得;有的则忌惮周启元的势力,不敢轻易表态。
王大人坐在公案后,左右为难。他知道沈砚手中的证据看似确凿,但周启元背后有魏忠贤撑腰,若是贸然定罪,恐怕会引火烧身;可若是不处理,沈砚是奉旨查案的锦衣卫,他也无法交代。
“王大人,”沈砚看出了王大人的犹豫,语气诚恳,“周启元的罪行关乎国家安危,百姓福祉,不能因为他势力庞大,背后有靠山,就放任不管。恳请大人立刻将此案上报朝廷,同时派人查封周启元的盐仓、府宅与士绅老宅,防止他销毁证据,转移私银。”
周启元见状,立刻说道:“王大人,万万不可!沈砚心怀不轨,意图挑起事端,扰乱扬州安宁。若是查封我的产业,扬州盐运将陷入混乱,百姓无盐可吃,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威胁,“大人若是听了沈砚的话,恐怕日后难以向魏公公与朝廷交代。”
王大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周启元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扬州盐运确实依赖周启元,若是贸然查封,后果难以预料。可他也不敢违抗沈砚的意思,毕竟沈砚是奉旨查案。
沈砚看出了王大人的顾虑,心中冷笑。周启元这是想用盐运要挟官府,拖延时间,等待魏忠贤的援军。他必须打破周启元的如意算盘。
“王大人,不必担忧盐运之事。”沈砚说道,“张、李二位盐商愿意出面,暂时接管扬州盐运,保证百姓有盐可吃,朝廷税银不流失。而且,江南锦衣卫的援军不日便到,届时定能稳住扬州局势,彻底查清周启元的罪行。”
张盐商与李盐商立刻上前,拱手道:“王大人,我二人愿以家族产业担保,暂时接管盐运,绝不让扬州盐运陷入混乱,绝不让百姓受苦。”
王大人心中一动,有了张、李二位盐商的担保,他便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江南锦衣卫的援军即将到来,他也不用再惧怕周启元的威胁。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惊堂木,猛地拍下:“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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