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晨光穿透云层,将太和殿的琉璃瓦染成金红。沈砚身着玄色常服,手持锦盒,立于殿中,身姿挺拔如松。殿内鸦雀无声,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或凝重或好奇,落在他手中那方沉甸甸的锦盒上 —— 里面装着王怀安的罪证、供词,以及苏仲文蒙冤的全部始末。
“陛下,” 沈砚躬身启奏,声音沉稳有力,“太医院药材造假案已查勘完毕。经查,苏仲文系遭王怀安诬陷,王怀安为夺取苏家伤药秘方、私卖军需药材,勾结阉党,伪造证据,害忠良入狱,其罪当诛!现有密信、账本、人证为凭,恳请陛下为苏仲文昭雪。”
皇帝接过太监呈递的锦盒,逐一翻阅证据,脸色由平静转为震怒。当看到王怀安与魏忠贤的往来密信,提及 “除苏仲文以绝后患” 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王怀安狼子野心,玷污太医院清誉,构陷忠良,私通边关,罪无可赦!即刻下旨,恢复苏仲文官职与名誉,加赠太常寺少卿衔,赏白银千两;王怀安判斩立决,抄没家产,其党羽尽数捉拿!”
“陛下圣明!” 沈砚躬身谢恩,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殿外晨光正好,透过格窗洒在他身上,仿佛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与阴霾。
领了圣旨,沈砚即刻赶往天牢。此时的天牢已不复往日阴森,晨光从狭小的窗棂涌入,在潮湿的地面投下斑驳光影。苏仲文依旧身着那身青色长衫,虽历经牢狱之苦,却依旧身姿挺拔,指尖捻着一枚草叶,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闲坐庭院。
“苏御医,” 沈砚快步走到牢门前,声音带着难掩的欣慰,“陛下已下旨,为您昭雪平反,恢复官职,加赠衔位,我们可以走了。”
苏仲文缓缓抬眼,目光落在沈砚身上,平静的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他没有激动失态,只是轻轻颔首:“有劳沈大人了。”
沈砚亲自为他解开镣铐,冰凉的铁环落地发出清脆声响。苏仲文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扫过沈砚,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与眼下的青黑,便知这几日他必然费尽心力。“沈大人连日操劳,辛苦了。”
“分内之事,苏御医不必挂怀。” 沈砚侧身引路,“清鸢在外面等您,她得知消息,一夜未眠。”
提及女儿,苏仲文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天牢外,苏清鸢一身素衣,立在晨光中,身形略显单薄。看到苏仲文走出,她眼眶瞬间红了,快步上前,却又克制地停下脚步,只是哽咽着喊了一声:“爹……”
苏仲文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发髻,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傻孩子,爹没事了。”
沈砚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相顾无言却满是牵挂的模样,心里暖暖的。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吩咐赵虎将赏赐的白银与衣物送到苏家老宅,自己则牵过两匹骏马,对苏仲文道:“苏御医,我送您父女回家。”
苏家老宅藏在京城城南的一条僻静巷弄里,青砖黛瓦,庭院里种着几株兰草,虽久无人打理,却依旧透着几分清雅。推开斑驳的木门,苏清鸢快步上前收拾,沈砚则陪着苏仲文坐在庭院的石桌旁。
“沈大人,” 苏仲文看着庭院里的兰草,缓缓开口,“此次蒙冤,若不是大人仗义出手,我苏家恐怕再无昭雪之日。大恩不言谢,老夫有一物相赠,或许能助大人日后办案。”
说罢,他起身走进屋内,片刻后捧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医书走出。医书封面题着 “本草秘录” 四字,字迹苍劲,边角已有些磨损,显然是常年翻阅所致。“这是老夫毕生心血所着,里面不仅有辨药、炮制之法,还有专治刀剑外伤、奇毒的秘方,尤其是那伤药秘方,正是王怀安觊觎之物。”
沈砚双手接过医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与岁月的痕迹。他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注解,还有手绘的药材图谱,字迹工整,处处透着严谨。“苏御医,这份厚礼太过贵重,晚辈不敢受。”
“沈大人不必推辞。” 苏仲文摆了摆手,眼神坚定,“老夫观大人宅心仁厚,办案公正,绝非嗜权好利之辈。这《本草秘录》交给你,既能在边关救死扶伤,也能在查案时辨明毒物,比留在老夫手中更有价值。”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只是此秘方太过重要,若落入奸人之手,恐为祸不浅。老夫已将核心配伍用暗语记录在最后一页,只有结合苏家祖传的解码之法才能看懂,清鸢知晓此法,日后大人若需用到,可问她。”
沈砚心中一震,苏仲文不仅赠他医书,还将如此重要的秘方托付,这份信任重逾千斤。他握紧医书,郑重躬身:“晚辈定不负苏御医所托,妥善保管此书,只用于正途,绝不滥用。”
苏仲文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屋内忙碌的女儿,眼神里满是欣慰。沈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苏清鸢正擦拭着案几,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鼻尖沾着些许灰尘,却依旧清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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