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的黄土被日头晒得滚烫,踩上去能感觉到热气顺着鞋底往上窜,混着汗水蒸发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各队校尉分散在场地各处训练,喊杀声、木刀碰撞声此起彼伏,透着一股热火朝天的劲。而沈砚的队伍,无疑是场中最惹眼的——十名校尉排成整齐的方阵,动作划一,木刀挥舞时带起阵阵劲风,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搅动得急促起来。
沈砚站在方阵前,手里握着木刀,玄色劲装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勾勒出紧实的线条。他正在示范破锋刀法的升级版,这是他结合近期实战演练的经验改良的,比之前的招式更凌厉,也更注重攻防转换。
“看好了,这一刀接‘顺水推舟’,手腕转半圈,刀势从防守变进攻,直指对方下三路。”沈砚的声音沙哑却有力,随着话音落下,木刀猛地劈出,卷起地上的黄土,掠过校尉们的耳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个转体、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校尉们看得眼花缭乱,眼神里满是崇拜。赵虎站在最前排,跟着沈砚的动作比划,脸上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黄土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湿痕。“沈总旗,您这刀法也太厉害了!比之前的更带劲!”他忍不住喊道,语气里满是兴奋。
沈砚收刀而立,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管用就行。这刀法是为了应对多人围攻时的突发情况,记住,发力要靠腰,不是胳膊,手腕要活,见机行事。”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校尉们中间,逐个纠正他们的动作,指尖触到他们僵硬的胳膊,轻轻一掰:“放松点,别绷那么紧,越紧越慢。”
周围其他队的校尉,时不时会停下手里的动作,往这边张望。有的脸上带着羡慕,有的带着好奇,还有的带着几分不服气——沈砚的队伍组建时间最短,却进步最快,这让那些老队伍的校尉长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总旗,你这刀法真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沈砚抬头看去,是隔壁队的校尉长,姓周,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把铁刀,正快步走过来。他脸上带着几分豪爽的笑容,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试探。
“周校尉长客气了。”沈砚拱了拱手,语气谦逊,“都是些保命的土办法,谈不上厉害。”
“沈总旗太谦虚了!”周校尉长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力道不轻,“刚才看你们训练,这刀法攻防兼备,比我们练的制式刀法实用多了。要是不嫌弃,比试后能不能交流交流?”
沈砚心里一动。周校尉长的队伍是锦衣卫里的老牌强队,实力不弱。和他们交流,既能提升自己的声望,也能探探其他队伍的虚实。但他也清楚,校场比试在即,核心招式不能轻易泄露。
“没问题。”沈砚笑了笑,语气诚恳,“比试后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互相切磋,取长补短。”
周校尉长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可等着向沈总旗请教呢!”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沈砚的队伍,眼神里的赞许更浓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赵虎凑到沈砚身边,低声说道:“沈总旗,这周校尉长平时眼高于顶,今天居然主动来请教,看来是真服您了!”
沈砚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刀法,更是因为他们队伍的进步有目共睹。实力,才是在锦衣卫立足的根本。
他转身继续训练,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队列末尾的吴峰。吴峰正在跟着大家练刀,动作却有些迟缓,眼神飘忽,时不时会往周校尉长的方向瞥一眼。刚才周校尉长走过来时,沈砚清楚地看到,吴峰的眼神和周校尉长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瞬,然后快速移开,像是在传递什么暗号。
沈砚的眉头微微皱起。吴峰的异常越来越明显了。之前是鞋底的特殊泥土,现在又和周校尉长暗中传递眼神,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难道,吴峰不仅和吏部尚书有联系,还和其他队伍的人勾结上了?
沈砚的心里涌起一股警惕,但他没有当场点破。校场人多眼杂,而且比试在即,现在揭穿吴峰,只会影响队伍的士气。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吴峰到底想干什么。
训练继续进行,沈砚压下心里的疑虑,全身心投入到指导中。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依旧充满力量,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确。校尉们也练得格外认真,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上的劲装,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校场北侧的高台上,陆炳坐在遮阳棚下,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动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沈砚的队伍上,看着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看着沈砚耐心细致的指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身边的亲卫低声说道:“大人,沈总旗的队伍进步真快,照这个势头,校场比试拿第一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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