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商会馆内,气氛肃穆却藏着暗流。沈砚端坐主位,玄色官袍衬得身形挺拔,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列坐的盐商,声音沉稳有力:“今日召集诸位,只为推行盐税新规,还江南盐运一个清明。”
话音刚落,下方便有窃窃私语。张盐商偷瞄了一眼角落里几个面色阴沉的盐商,欲言又止 —— 那几人皆是东林党残余庇护的亲信,往日仗着周启元的势力,在盐运中牟取暴利,如今周启元倒台,他们显然心有不甘。
楚瑶立于沈砚身侧,一身月白劲装,手持卷宗,目光锐利如刀:“此前盐运被垄断,官盐价高,私盐泛滥,百姓受苦,朝廷税利流失。从今往后,盐运透明化,按产量分级交税,禁止任何形式的垄断与走私。”
她展开卷宗,念出具体条款:“小盐商年产量不足千石,税率减免五成;中盐商千石至五千石,按常规税率征收;大盐商五千石以上,税率上浮两成。所有盐商需按月上报账本,由锦衣卫与盐运监管司双重核查,偷税漏税者,没收家产,贬为庶民。”
“凭什么大盐商要多交税?” 角落里,一名身材微胖的盐商猛地站起,正是东林党残余暗中扶持的王盐商,“沈大人此举,分明是针对我们!”
沈砚抬眼,目光落在王盐商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威慑:“王老板,此前你借助周启元之势,垄断淮盐三成销路,盐价抬高三倍,百姓怨声载道,朝廷税利被你私吞过半,按律当斩。如今新规只上浮税率,已是从轻发落。”
王盐商脸色一白,强辩道:“那都是周启元逼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楚瑶冷笑一声,递上一叠账本,“这是你与周启元的分赃记录,去年一年便私吞盐税十万两,还需我一一念出来吗?”
王盐商浑身发抖,瘫坐回椅子上,再不敢多言。其他盐商见状,纷纷低下头,无人再敢质疑 —— 周启元倒台后,他们早已没了靠山,沈砚手握锦衣卫大权,又有楚瑶掌控的盐商联盟,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盐商站起身,拱手道:“沈大人、楚小姐,新规公平公正,我等拥护!此前垄断之苦,我们早已受够,只求能凭本事经营,安稳交税。”
李盐商紧随其后:“我等也愿遵守新规,若有偷税漏税者,愿配合锦衣卫严查!”
盐商们纷纷附和,会馆内的气氛瞬间转变,从最初的疑虑不安,变成了对新规的拥护。沈砚点头,语气放缓:“诸位放心,朝廷推行新规,只为公平,不为刁难。楚瑶将任江南盐运监管,全权负责盐运事务,锦衣卫会全程监督,若有官员或豪强刁难盐商,可直接上报,朝廷绝不姑息。”
楚瑶上前一步,接过沈砚递来的令牌,令牌正面刻 “盐运监管” 四字,背面是锦衣卫的虎头纹:“承蒙沈大人与诸位信任,楚瑶在此立誓,必秉公办事,严查偷税走私,保障诸位合法权益,更护百姓能吃上平价盐。”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王盐商等人身上:“若有人敢暗中抵制新规,勾结残余势力作乱,休怪我铁面无私。锦衣卫的刀,既斩贪官污吏,也斩作乱盐商。”
王盐商等人浑身一僵,不敢与她对视。他们心中清楚,楚瑶能在江南盐商中立足,不仅靠沈砚的支持,更靠她多年经营的人脉与手段,得罪她,比得罪普通官员更可怕。
沈砚看着楚瑶沉稳干练的模样,心中稍安。让楚瑶掌盐运,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 —— 楚瑶熟悉江南盐运的门道,在盐商中威望足够,且与东林党、阉党都无牵连,是最合适的人选。更重要的是,楚瑶与他目标一致,都想还江南盐运清明,这比任何利益捆绑都可靠。
“楚监管上任后,会在各盐仓设立账本公示栏,每月盐税收支、盐价浮动都会公开,接受所有人监督。” 沈砚补充道,“另外,朝廷会拨款修缮盐运河道,保障盐船通行,降低运输成本,让利于盐商,更让利于百姓。”
盐商们闻言,更是欢呼雀跃。此前盐运河道年久失修,经常堵塞,运输成本极高,朝廷拨款修缮,无疑是给他们减轻了负担。张盐商激动道:“沈大人此举,利国利民,我等愿捐银五万两,助力河道修缮!”
“我捐三万两!”
“我捐两万两!”
盐商们纷纷表态捐款,会馆内一片热火朝天。沈砚抬手压了压,声音洪亮:“诸位心意,朝廷心领。捐款自愿,绝不强求。河道修缮由官府牵头,账目同样公开,确保每一两银子都用在实处。”
会议结束后,盐商们陆续离去,张、李盐商特意留下,向沈砚与楚瑶请教新规细节。楚瑶耐心解答,从交税流程到账本上报,一一说明,条理清晰,没有半分含糊。
待盐商离开,楚瑶才转向沈砚,语气带着一丝担忧:“沈大人,王盐商等人是东林党残余庇护的,他们表面顺从,暗中怕是会抵制新规,甚至勾结西洋商船走私盐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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