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水面雾霭沉沉,三艘快船划破晨雾,船头立着沈砚与楚瑶。沈砚一身玄色劲装,指尖按在腰间绣春刀上,目光扫过芦苇丛生的湖岸,声音低沉:“按张盐商所示,孤岛暗门在东北侧礁石后,吴峰带十人先探路,确认无伏兵再信号联络。”
吴峰领命,率人换乘小舢板,悄无声息划入芦苇荡。楚瑶立于沈砚身侧,递上一张折叠的湖图:“水师已按大人令,封锁了孤岛周边十里水域,任何船只不得靠近,张万堂插翅难飞。”
沈砚接过湖图,指尖划过标注 “银库” 的红点:“张万堂经营江南盐运多年,家底丰厚,私银只是其次,关键是他藏的东林党贪腐账本。那东西在手,钱谦益就算想翻身,也得掂量掂量。” 他抬头看向雾中孤岛,眼神锐利,“东林党把他当钱袋子,真出事了,只会弃车保帅,他自己未必不清楚,只是心存侥幸。”
半个时辰后,芦苇荡中升起三短一长的信号箭。沈砚下令:“全速登岛,动作利落,留活口,我要亲自审他。”
快船靠岸时,吴峰已带人控制了岛口守卫。“大人,守卫说张万堂昨夜收到钱谦益密信,正准备转移私银,还调了五十名私兵守银库。”
沈砚颔首,挥刀示意:“分两路,一路随我去银库,一路由楚小姐带领,搜遍全岛,不许放过任何密信文书。”
孤岛不大,中央是一座青砖宅院,院墙高耸,墙头插着两面 “张” 字旗。沈砚率人逼近宅院,私兵已列阵以待,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沈砚!此乃张老爷私宅,你擅闯民宅,就不怕东林党追责?”
“民宅?” 沈砚冷笑一声,挥刀直指壮汉,“藏魏党私银,通敌女真,这是叛国逆贼的巢穴,何来民宅之说?”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绣春刀寒光一闪,劈开迎面而来的长矛,顺势一脚踹中壮汉胸口。
锦衣卫校尉们紧随其后,与私兵缠斗起来。沈砚不恋战,直闯宅院正门,一脚踹开朱漆大门,正见张万堂站在书房前,手中紧攥一枚玉佩,神色慌张。
“沈砚!你敢擅闯我府,钱谦益大人不会放过你!” 张万堂色厉内荏,后退两步,手悄悄摸向腰间短铳。
沈砚疾步上前,手腕一翻,绣春刀架在他脖颈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钱谦益自身难保,还能护你?你以为他让你转移私银是救你,实则是怕你被擒后,供出他收受盐税贿赂的底细。”
张万堂浑身一颤,短铳掉在地上:“你胡说!我是东林党亲信,钱大人不会弃我!”
“亲信?” 沈砚俯身捡起短铳,掂量了两下,“东林党只认利益,你藏的贪腐账本,记着他们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你若活着,对他们而言就是定时炸弹,你觉得他们会保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这番话如重锤敲在张万堂心上,他脸色瞬间惨白,双腿发软:“你…… 你想怎样?”
“私银在哪?账本在哪?” 沈砚刀身又贴近半分,寒气逼得张万堂脖颈发紧。
“银…… 银库在书房地下,账本…… 账本在银库铁盒里。” 张万堂牙关打颤,伸手从怀中摸出玉佩,“用这个能打开暗门。”
沈砚示意吴峰接过玉佩,押着张万堂走向书房。书房正中的书架后,果然有一处不起眼的凹槽,吴峰将玉佩嵌入,凹槽转动,地面缓缓裂开,露出石阶通向地下。
“下去看看。” 沈砚下令,两名校尉举着火把先行,沈砚押着张万堂紧随其后。地下银库约半亩见方,堆满了沉甸甸的银锭,码得整整齐齐,墙角铁盒上挂着铜锁。吴峰劈开铁盒,里面果然有一叠账本,封面写着 “盐税往来明细”。
沈砚拿起账本快速翻阅,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神愈发沉凝。账本上不仅记录着张万堂垄断淮盐的暴利,更标注着近三年向东林党核心官员的行贿记录,钱谦益的名字出现了七次,累计白银二十万两,还有给女真输送军火的账目 —— 一千套盔甲、五百把长刀,交易地点就在泉州码头。
“这些军火,是通过西洋商船转运的?” 沈砚抬眼,刀身抵住张万堂咽喉。
张万堂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直流:“是…… 是约翰船长的商船,我们以盐换铁,他负责运到女真地界……”
“约翰船长现在何处?” 沈砚追问。
“他…… 他下月初三会来太湖,取最后一批盐,还说要带西洋护卫帮我转移账本……” 张万堂不敢隐瞒,一股脑全盘托出。
沈砚心中一动,这正是将计就计的机会,既可以截获西洋商船,又能坐实东林党与西洋、女真的勾结。他示意吴峰将账本与银锭登记造册,对张万堂道:“你若想留全尸,就配合我演一场戏,等约翰船到,诱他上岸。”
张万堂连连点头:“我配合!我全都配合!只求大人饶我妻儿性命!”
“你妻儿早已被张盐商保护起来,只要你老实,我保他们平安离京。” 沈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清楚,张万堂此刻最在乎的便是家人,以此为牵制,比用刑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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