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胡大柱扛着锄头刚从山上下来,裤腿上还沾着泥星子,就见章荷花拉着儿子胡宏益,满脸愁容地等在他家院门口。
胡宏益这大小伙子,此刻却耷拉着脑袋,耳根通红,不敢抬眼看他。
“大柱哥,你可算回来了!”章荷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胡大柱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你得帮帮宏益啊!这孩子……这孩子他……好像不行了!”
胡大柱心里一沉,放下锄头:“荷花婶,慢慢说,咋回事?宏益不是好好的吗?”
章荷花把胡大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又是羞臊又是焦急:“就是……就是男人那方面不行!”
“啊啊~”
胡大柱都听懵了,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不行??
“啥情况啊?”
“昨晚,那个。”章荷花也是难以开口,继续说道:“那准儿媳妇私下偷偷跟我说的,说我儿子那方面不行,昨晚试了。”
“这样啊。”胡大柱有点不信了:“不应该啊。”
“我悄悄跟你说,在化工厂,那些东西有毒,我家老头子也遭殃了,不过他年纪大了无所谓,可我这儿子年纪还小了,不能这样啊!”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这要是真的,可咋办啊!章雪这婚事不就黄了吗?我们老胡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胡大柱眉头紧锁,看向一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胡宏益。
他知道化工厂有些东西确实伤身子,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他沉吟片刻,对章荷花说:“荷花婶,你先别急,也别声张。这事关孩子一辈子,不能乱下结论。”
他走到胡宏益面前,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语气沉稳有力:“宏益,抬起头来!这不是啥丢人的事,是病就得治!走,进屋,大伯给你看看。”
他又转向章荷花:“荷花,你也宽宽心。现在医学发达,总有办法。在孩子对象那边,先找个由头遮掩过去,等治好了再说。这事,咱们得稳妥着来。”
胡大柱把胡宏益请进了诊所。
仔细问询了胡宏益在化工厂接触的化学物品,又为他号了脉,检查了身体,胡大柱的眉头那是越皱越紧。
“脉象沉细无力,舌苔白滑,肾气亏虚得厉害啊。”胡大柱缓缓道,“化工毒气,最是损伤肝肾根本,加上劳累过度,精血耗损……宏益啊,你这情况,不是一日之功啊。”
胡宏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大柱,还有得治吗?”章荷花很着急的说道。
“好在宏益年轻,治是能治,就是要下功夫,更要紧的是耐心。”胡大柱拿起毛笔,一边斟酌着开方,一边说,“我先给你开一个月的药。以淫羊藿、巴戟天、枸杞子温补肾阳,辅以当归、熟地滋养精血,再用柴胡、郁金疏解肝郁。化工余毒未清,还需加些土茯苓、甘草来解毒和中。”
胡大柱将写好的药方递给章荷花,仔细叮嘱:“这里面很多药物,我这边没有,你得去镇上抓,按方抓药,文火慢煎,每日早晚各一服。服药期间,务必戒酒,忌食生冷油腻,最重要的是——清心寡欲,百日之内绝对不能同房,想都不能多想!把身体根基养好了,再图后续。”
看着胡宏益灰败的脸色,胡大柱又温言安慰道:“你也别太过忧虑。你年轻,底子还在,只要严格遵医嘱,把亏空的元气补回来,恢复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但若精血流失了,再补回来,神医也难救了。”
胡大柱其实一点信心都没有,这化学品,损伤的是神经系统。
神经系统的损伤那都是永久性的,很难修复。
如今,他也只能先安慰胡宏益了,不知道,那准媳妇章雪会怎么想?
“大柱哥,大柱哥。”
外面突然有人大喊起来。
听这声音,熟悉啊。
“赵奎??”
赵奎回来了,这胡大柱比任何人都兴奋啊。
赵奎这一趟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不到。
赵奎跑了过来,他虽然满脸疲惫,眼窝深陷,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压不住的喜气。
“大柱哥!大柱哥!回来啦!货都出手了!”赵奎嗓门洪亮。
“回来就好,进屋说。”胡大柱把赵奎拉进了窑洞里。
窑洞内,李桂花,李杏花都在,见到赵奎,都有点难为情。
“桂花妹妹好,杏花妹妹好,嘿嘿。”赵奎呵呵笑着,眼睛直盯着这两个美人看。
“行了行了,赶紧说事。”胡大柱提醒道。
赵奎小心翼翼地从大包捧出几本皱巴巴但封面鲜艳的杂志,还有一摞用报纸包好的录像带,磁带,兴奋地说:“瞧瞧,这都是沿海那边时兴的玩意儿!给大伙儿开开眼!”
那李杏花拿起一本杂志,一看封面,整个人都傻眼了。
“赵奎,你可真不要脸,这都是啥啊?”李杏花脸都红了。
赵奎急忙把那些杂志等东西收拾起来,赔笑着说道:“卖的,卖的,又不是给你看的,真是的。”
接着,赵奎郑重地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手帕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小叠整理得平平整整的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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