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大人为掩护我们撤退……被……被那怪物一掌击中,生死不明!!”
斥候嘶哑破碎的喊声,如同淬了冰的尖刃,瞬间刺穿了中军大帐内短暂的宁静。那声音里裹着极致的恐惧与绝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头上。刚刚因沈孤兰之事升起的些许疑虑,瞬间被这更沉重、更紧迫的危机感彻底吞噬,压得人喘不过气。
霍云庭周身的气息骤然凝固,凛冽如数九寒冬的冰锋。他一步跨到那名浑身浴血的斥候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人洞穿。“具体位置?那怪物何等模样?长风伤势如何?一丝一毫,都要讲清楚!”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泄露了他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长风不仅是玄影统领,更是与他从尸山血海中并肩杀出的生死兄弟!
斥候强忍着左臂深可见骨的剧痛,以及灵魂深处对那怪物的恐惧,浑身颤抖着,断断续续地描述:“位置……就在地宫入口外的乱石滩……怪物……太高了!至少三四人高,通体像是百炼黑铁铸就,泛着幽冷的光,形状像人,却比例怪异,手臂粗长,几乎垂到地面……力大无穷!一拳就能砸碎磨盘大的岩石,我们的钢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印,弩箭射中,直接被弹飞……它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的血红色,在黑雾里看得清清楚楚,吓人至极!”
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新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长风大人……为了让我们带回消息,主动冲上去缠住它……那怪物一掌拍在大人胸口……我最后看到……大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撞在山壁上,吐血不止,然后……然后就被黑雾遮了视线,再看不见了……”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斥候粗重的喘息声。苏临渊脸色铁青,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苏子画倒吸一口凉气,年轻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凝重。三四人高的金属巨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这已然超出了他们对“兵器”或“傀儡”的认知,更像是传说中来自洪荒的凶兽!
苏婉婉心中亦是巨震,但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她上前一步,指尖如飞,迅速点向斥候身上几处止血穴道,同时渡入一丝温和的内力,稳住他濒临崩溃的心神与涣散的气息。“还有别的特征吗?它移动速度快不快?是否发出其他声音?周围除了黑雾,还有无异常动静?”她的声音清晰而镇定,如同暗夜中的星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斥候喘了口气,努力搜刮着混乱的记忆:“速度……不算太快,但步伐极大,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在轻微震颤……声音……有‘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还有一种很低沉、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嗡鸣,一直没停过……周围的黑雾特别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而且那怪物的红眼睛,好像能看穿黑雾,我们的潜行根本没用……”
霍云庭直起身,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压缩成极致的冰寒与决绝。他看向苏婉婉与苏临渊,一字一顿道:“不能再等主力汇合!我们必须立刻出发,接应长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同去!”苏临渊毫不犹豫,虎目圆睁,战意凛然。
“我也去!”苏子画上前一步,语气坚定。
“不行。”霍云庭断然否决,“子画,你留下,统帅主力按原计划向龙岭外围推进,建立稳固的前进营地,接应后续物资与伤员。同时……”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帐外,“看好沈孤兰,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许她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但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不可怠慢。”
苏子画虽心有不甘,但也知军令如山,营地确实需要可靠之人坐镇,只得抱拳领命:“是!王爷,长兄,阿姐,你们千万小心!”
霍云庭、苏婉婉、苏临渊三人再无多言,迅速点齐一百名最精锐的苏家骑兵与五十名玄影好手。人人配双马,携带强弩、钩索、破甲锥,甚至搬上了数桶火油与特制的爆裂弹——纵然知道这些武器未必能伤那金属怪物分毫,却也不愿空手赴险。马蹄刨地,喷着灼热的鼻息,队伍如同离弦之箭,冲破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朝着龙岭山脉核心区域,狂飙而去,卷起漫天烟尘与碎石。
越靠近龙岭核心,环境便越发险恶。平坦的官道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崎岖难行的山间小径,时而陡峭如壁,需下马牵行;时而泥泞湿滑,稍不留神便会坠入深谷。天空始终被一层灰蒙蒙的浊云笼罩,阳光如同被吞噬,连一丝微光都难以穿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腐朽草木、硫磺与金属锈蚀的怪异气味,吸入肺中,带着隐隐的刺痛感,令人胸闷气短。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黑雾”。它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活物,在山谷、林地间凝聚、流动,颜色深得像化不开的墨汁,黏腻地缠绕在四肢百骸。一旦踏入黑雾浓郁之地,视线急剧下降,十步之外便难辨人影,声音仿佛被棉花包裹,变得模糊扭曲;指南针彻底失灵,指针疯转不止,只能依靠多年行军的经验,以及对光线、气流的微弱感知辨认方向。
更可怖的是黑雾中蕴含的阴寒能量,与兵魔神残臂上的气息同源,却更加狂暴、混乱,如同无数细碎的恶意低语,不断侵蚀人的意志,引诱着内心的阴暗与恐惧。不少士兵额头渗出冷汗,眼神开始涣散。
“大家收敛心神,运功抵御!以丹田内息护住心脉,尽量不要长时间吸入黑雾!”苏临渊扬声下令,声音穿透迷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麾下的苏家老兵经验丰富,立刻凝神调息,眼神重归锐利;玄影队员们则更加沉默,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动作迅捷而稳健,不受黑雾干扰分毫。
苏婉婉尝试运转《云氏血脉承继录》中记载的初步引动灵力的法门。丹田内的第二道封印微微发热,一股清润平和的气息自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转全身,所过之处,那些试图侵入体内的阴寒能量如同冰雪遇春阳,被缓缓驱散,甚至有少量被同化吸收。她灵台始终保持清明,耳边的恶意低语也渐渐消散。她心中微动,对这灵力的妙用,又多了几分深刻体会。
疾行半日,终于抵达斥候所说的乱石滩。眼前的情景,让所有人心头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乱石滩一片狼藉,仿佛被巨兽蹂躏过。无数磨盘大的岩石被恐怖的力量砸得粉碎,碎石遍地,地面上布满深深的脚印——那脚印巨大而怪异,带着金属的棱角,深陷岩石寸许,显然是那金属怪物所留。暗红色的血迹喷洒得到处都是,早已干涸发黑,凝固在碎石与泥土中,触目惊心。几具玄影队员与苏家斥候的尸体散落在各处,死状极惨:有的被巨力撕扯得肢体分离,有的胸口塌陷,骨骼尽碎,显然是被一击毙命。空气中除了浓重的黑雾与血腥味,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类似烧灼金属与腐油混合的怪异气味,令人作呕。
“长风!”霍云庭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与怒火。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整个战场,却始终没有发现长风的尸体——这让他心中稍安,却又生出更深的忧虑。
苏婉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具玄影队员尸体旁的几片碎裂的黑色金属片。这金属片与她之前在祭坛废墟找到的兵魔神残臂材质极其相似,坚硬异常,边缘锋利,像是从某个更大的结构上被硬生生崩裂下来的。她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触碰,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残留的暴躁能量余波,如同垂死的野兽在挣扎。
“看这里!”苏临渊在不远处高声喊道。众人迅速围拢过去,只见一片相对平整的岩壁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巨大而扭曲的掌印——掌印深入石壁寸许,边缘的石质呈现出不正常的琉璃化光泽,仿佛被瞬间高温灼烧过。掌印下方,有一大滩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血迹旁还散落着一枚玄影统领专属的玄铁令牌。
“是长风的血,还有他的令牌!”霍云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认得这令牌,更能感应到血迹中残留的长风的内息——微弱而紊乱,却并未完全消散。
苏婉婉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仔细观察那掌印、血迹,又顺着地面一道拖曳的痕迹望去,指向黑雾更深处:“血迹与拖痕都往那个方向去了,没有打斗的痕迹。长风可能还活着,是被那怪物……或者幽冥司的人带走了。”
这个判断让众人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被那恐怖的金属巨人带走,长风的处境,恐怕比当场战死更加凶险。
“追!”霍云庭没有任何犹豫,断然下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更何况长风可能还活着!他率先迈步,身影如箭,冲入前方更浓的黑雾之中。
队伍沿着血迹与拖痕,小心翼翼地深入。黑雾愈发浓重,几乎到了面对面也只能看清模糊轮廓的地步。那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嗡鸣声,越来越清晰,如同某种庞然大物沉睡时的呼吸,带着令人心悸的节奏。空气中那股金属锈蚀与腐油的气味,也愈发浓烈,呛得人难以呼吸。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的地形陡然变化。乱石滩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而谷地中央,一个巨大无比的裂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裂口仿佛被巨斧劈开,宽达数十丈,边缘粗糙不规则,怪石嶙峋,黑黝黝的裂口斜向下深入地下,深不见底,只有源源不断的、更加浓郁精纯的黑雾从中翻涌而出,伴随着那低沉的嗡鸣声,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阴森气息。
裂口边缘,散落着更多巨大的非人生物脚印,还有一些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粗糙石阶与金属支架的残骸,石阶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与暗色黏腻物质,一直向下延伸,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幽冥司经营多年的核心据点,也是兵魔神的藏匿之地!
而长风的血迹与拖痕,到了裂口边缘,便戛然而止——显然,他被带入了这地宫深处。
霍云庭凝视着那深不见底的入口,眼神凝重到了极点。贸然进入这龙潭虎穴,风险极大,很可能全军覆没;可长风就在里面,生死未卜,兵魔神的秘密也近在眼前,他绝不可能退缩。
就在他权衡之际,苏婉婉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她感觉到随身空间内,那枚一直泛着淡金色流光的金属蝉,此刻竟发出了轻微却持续不断的震颤,翅缘的金光流转速度明显加快,光芒也愈发明亮,并且指向性变得异常明确——直指地宫入口的深处!仿佛在呼应着什么,又像是在引导着她前行。
“云庭,”苏婉婉快步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我的金属蝉有强烈反应,一直指向地宫深处。这‘金蝉’组织,似乎与这地宫有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这个发现,让地宫之行更添扑朔迷离,却也似乎多了一丝并非来自幽冥司的、难以言喻的线索。
就在这时,负责侧翼警戒的玄影队员突然发出尖锐的示警低啸!只见侧前方的浓雾中,影影绰绰出现了数十道身影,正无声而迅速地向他们包抄过来!那些身影动作僵硬,步态蹒跚,穿着破烂不堪、沾染着暗沉污渍的衣物,裸露的皮肤呈现出死灰色,眼中闪烁着与黑雾同源的、不祥的幽绿色光芒——是幽冥司操控的尸傀!
它们的出现,意味着众人的行踪已经暴露!
“结阵!防御!”苏临渊反应极快,厉声下令。苏家骑兵迅速收缩阵型,结成坚固的圆阵,强弩上弦,箭头对准雾中逼近的身影;玄影队员们则如同融入黑暗的猎杀者,悄无声息地散开,绕向侧翼,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战斗一触即发!刀光如练,弩箭如雨,黑雾中瞬间响起金属碰撞与尸傀嘶吼的杂乱声响。
然而,霍云庭的目光却越过那些逐渐清晰的尸傀,死死盯住地宫那深不见底的入口。他的眼神挣扎、决绝,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坚定。“不能在此纠缠!”他断然道,“尸傀杀之不尽,只会引来更多敌人,甚至可能惊动那个金属怪物!我们必须立刻进入地宫!”
“可是入口情况不明,贸然深入太过危险!”苏临渊一边挥刀斩杀扑来的尸傀,一边高声劝阻。
“顾不上那么多了!”霍云庭语气急促而坚定,“婉婉,你跟紧我!临渊,你带一半人断后,阻挡尸傀,为我们争取时间!记住,且战且退,不可恋战,若事不可为,立刻撤回营地与子画汇合!”
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案,也是最冒险的选择——进入未知的地宫,寻求一线生机,既为营救长风,也为查明兵魔神的真相。
苏婉婉紧紧握住霍云庭的手,用力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苏临渊深吸一口气,虎目圆睁,怒吼道:“明白!王爷,王妃,你们保重!这里交给我!”他猛地转身,战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怒吼声震彻山谷:“苏家儿郎!随我迎敌!让这些魑魅魍魉,尝尝我苏家刀的厉害!”
厮杀声瞬间在浓雾中爆发到极致!苏临渊率领五十名苏家精锐,如同中流砥柱般挡在尸傀涌来的方向,刀光闪烁间,尸傀肢体横飞,墨绿色的尸液四溅;弩箭破空,精准地射向尸傀的头颅——那是它们的弱点。尽管尸傀不惧疼痛、悍不畏死,但在苏家老兵的严密防御下,一时之间竟难以突破,死死扼守住了通往地宫入口的路径。
霍云庭不再回头,紧握苏婉婉的手,带着另外五十名玄影精锐,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那通往地宫深处的、粗糙而阴森的石阶。
一步踏入裂口,光线骤然暗淡,仿佛从黄昏瞬间坠入午夜。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包裹而来,那低沉的嗡鸣声在耳边陡然放大,震得人心脏都跟着一起颤动。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金属锈蚀、腐油气味,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生物**的恶臭,令人作呕。石阶湿滑无比,布满了黏腻的苔藓与不知名的暗色物质,稍不留神便会滑倒。
玄影队员们迅速点燃了特制的荧光石——这种矿石能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青白色光芒,且能在一定程度上驱散黑雾。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脚下数尺的范围,更远处是无尽的、吞噬一切的黑暗。耳边除了那持续的嗡鸣,还能听到从极深的地下传来的、隐约的金属撞击声与锁链拖曳的铿锵之音,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活动,每一次响动,都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颤。
下行约百级石阶,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平台。平台尽头,两扇巨大无比、仿佛用整体青铜铸造的巨门赫然矗立!巨门高约三丈,宽逾两丈,表面雕刻着繁复而狰狞的图案:有扭曲的魔神张牙舞爪,有哀嚎的生灵匍匐在地,还有与兵魔神残臂上相似的诡异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幽蓝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透着不祥的气息。
巨门之前,倒伏着数具尸体,看衣着是幽冥司的低级教徒。他们死状诡异,浑身干瘪,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瞬间抽干了生命与精血,变成了干尸,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恐惧。而在这些干尸中间,赫然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生死不明的长风!
他面色惨白如纸,胸前的玄铁铠甲完全碎裂,凹陷下去一片,嘴角残留着凝固的暗红血迹,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胸口尚有极其微弱的起伏——他还活着!
“长风!”霍云庭与苏婉婉同时惊呼,立刻冲上前去。苏婉婉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指尖搭在长风的脉搏上,眉头瞬间紧锁:“内腑遭受重创,多处肋骨骨折,心脉受损严重……伤得极重!但还有救!”
她迅速从空间中取出灵泉水,混合着最好的护心丹药,小心翼翼地撬开长风的嘴,将药液与丹药渡入他口中。同时,她运转自身内力,小心翼翼地渡入长风体内,护住他濒临断裂的心脉,暂时吊住他一丝生机。
霍云庭看着长风的惨状,眼中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紧握的“破军”剑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抬头看向那两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门,门缝间似乎有更加浓郁的黑雾与那低沉的嗡鸣声渗出,仿佛门后藏着择人而噬的巨兽。
然而,就在苏婉婉全力救治长风之时,她随身空间内那枚金属蝉的震颤达到了顶峰!淡金色的光芒甚至穿透了空间壁垒,在她腰间形成了一圈微弱的光晕,温暖而明亮。与此同时,那青铜巨门上的一小片、毫不起眼的、似乎与整体狰狞图案并不协调的云纹,也同步亮起了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泽!
光芒一闪而逝,却被一直留意四周动静的霍云庭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瞳孔微缩,猛地看向苏婉婉腰间的光晕所在。
苏婉婉也感受到了空间内金属蝉与门外云纹那刹那间的共鸣,她抬起头,与霍云庭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这“金蝉”信物……竟然能与幽冥司地宫的青铜巨门产生呼应?!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金蝉”组织与幽冥司、与兵魔神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就在两人因这意外的发现而心神震动之际,那一直持续的低沉嗡鸣声,毫无征兆地陡然拔高,变成了某种尖锐、刺耳,仿佛无数金属片在疯狂摩擦、撕裂的咆哮!
“吼——!!!”
咆哮声并非来自门外,而是穿透了厚重的青铜巨门,从地宫的更深处,狂暴地冲击而来!如同万千惊雷同时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气血翻涌。伴随着这声咆哮,整个地宫通道都开始剧烈地颤抖,碎石和灰尘从头顶簌簌落下,有些松动的石块甚至直接坠落,砸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那两扇沉重的青铜巨门,门缝间的幽蓝符文光芒瞬间大盛,如同燃烧的鬼火,并且开始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仿佛门后的那个存在,被他们的到来,或者被那金属蝉与云纹的共鸣所惊动,从沉睡(或禁锢)中,彻底苏醒了!
霍云庭反应极快,猛地将苏婉婉和昏迷的长风护在身后,“破军”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那仿佛随时可能洞开的青铜巨门,寒芒闪烁,厉喝道:“结防御阵型!弓弩上弦,准备迎敌!”
所有玄影队员瞬间收缩阵型,结成紧密的盾阵,刀剑出鞘,弩箭上弦,箭头齐齐对准那扇散发着越来越恐怖气息的巨门。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到了极点,额头渗出冷汗,握着武器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门后传来的气息,远比之前那金属怪物更加恐怖、更加狂暴,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即将破封而出!
门后,那金属摩擦与咆哮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沉重到让地面剧烈震颤的脚步声——
“咚!咚!咚!”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幽暗的地宫通道中回荡,敲得人魂飞魄散。
巨门之上的幽蓝符文,闪烁得愈发疯狂,门缝间的黑雾如同沸腾的开水,疯狂翻涌。那扇看似坚不可摧的青铜巨门,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发出“嘎吱嘎吱”的不堪重负的声响。
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已然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