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今天约了徐睢和袁浩见面,这两人可是她手中极为宝贵的人脉资源,必须得定期维护,关系才能常青。
徐睢和袁浩的作用,可远不止弄几张紧俏车票这么简单。他们的能量大着呢。在这个年代,有一个在铁路系统工作的朋友,就相当于手握一张“全国流通的VIp通行证”——信息灵通,渠道广泛,方方面面都能行个方便。
许漾笑着端起茶杯,语气真诚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热络:“早就想约两位兄弟好好吃顿饭了!上次多亏你们帮忙留票,还特意托同事一路照顾,这份情谊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就是最近大家都忙,时间总凑不上,拖到今天才找到机会,实在是不好意思。”她举杯示意,笑容爽朗:“这杯茶我先敬二位,既是感谢,也是赔罪。回头咱们再找时间,也让我家老周陪你们好好喝一杯!”
许漾话音刚落,徐睢便爽朗一笑,抬手举杯:“嫂子,你这说得可就太见外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些?能帮上忙,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旁边的袁浩也笑着端起杯,接口道:“嫂子您太客气了,这茶我们喝了,赔罪可万万谈不上!”
许漾从善如流地笑起来,从善如流地接话,语气真诚又熨帖:“好,那咱们不说赔罪,只论情谊。能结识二位这么仗义的兄弟,是我的运气。这杯茶,就敬咱们这份难得的情分!”
三人茶杯轻轻一碰,气氛顿时变得热络起来。
徐睢夹了一筷子菜,顺势问道:“嫂子最近生意还好吗?”
袁浩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对许漾的生意很感兴趣。
许漾便将李麻子和钱友德联手做局、货物被扣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徐睢听得眉头紧皱,忍不住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几分愤慨:“这钱友德还真是胆子肥了,这种脏事儿都敢干!好在嫂子您机警,反应又快,直接反将一军,这下工商局里怕是没人再敢轻易为难您了。要不然,这种人在暗处,防不胜防,以后还真可能吃闷亏。”
他摇了摇头,所以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呢,君子坦荡荡,小人暗地里冷不丁就能咬你一口。对付这种人,就得找准机会,一杆子彻底打死,才能永绝后患。
袁浩向许漾投去毫不掩饰的赞赏目光。这件事里,许漾完全是凭借一己之力破局,反应速度又快又准,下手更是稳狠兼备。最妙的是,她不仅没费自己一分一毫的力气,反倒借别人的手把货卖了,还将那两个处心积虑的对手直接送进了牢里。
这步步为营、借力打力的手腕,这环环相扣、一击必中的果决,怎能不让人由衷道一声:“嫂子,您这手段,真是这个!”他说着,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许漾闻言,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谦逊:“袁浩兄弟你可别捧我了,我哪有什么手段?不过是人家把路堵死了,我总不能真站着等亏吃。说到底,还是多亏了你们这些朋友平时肯关照,我才能有点底气去周旋。”她端起茶杯,眼神真诚地看向二人:“再说了,要不是他们自己手脚不干净,我也抓不住把柄。这杯啊,还是得敬你们——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在,我才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徐睢哈哈大笑,摆手道:“嫂子,这可跟我们没关系,再夸也夸不到我们身上啊。”不过他还是爽快地与许漾碰了杯。
许漾脸上笑意更浓,“怎么没关系?光是有你们这群朋友在背后,我心里就踏实,就有底气跟他们干到底。”
三人又碰了杯,气氛愈发的融洽了。
随后,许漾从包里取出两只包装精美的电子表,推向两人,“这是我从穗港特意给二位兄弟带的礼物。你们在铁路上工作,时间就是纪律,分秒都不能差。这电子表走时准、看起来也方便,正适合你们。”
徐睢和袁浩两人连忙推拒,“嫂子,咱们之间不兴这个,我们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许漾笑着抬手,轻轻将礼物又推了回去,语气亲切却不容拒绝:“就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兴虚的,才更要拿着。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是我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收,就是嫌我这礼物不够分量了?”
“不是,嫂子,这太贵重了......”
两人又是一番推拒,但最后还是败在许漾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许漾还给他们的家人带了礼物,针对不同的人,礼物不同,不贵重,但在临江可稀罕,真是妥帖又熨帖,徐睢和袁浩的心里别提多受用了。
接下来饭桌上的话题便转向了轻松的闲谈。徐睢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本就是健谈之人,天南海北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信手拈来。令人惊讶的是,许漾竟也不遑多让,无论话题转到古今中外的趣事、各地的民俗特色,还是当下的军事时局,她都能恰到好处地接上几句,见解独到,言谈间既有女子的细腻,又不失开阔的视野。
这番畅谈,彻底让徐睢和袁浩摆脱了以往“和女人聊不到一块”的偏见。他们发现,这位“嫂子”不仅做事漂亮,谈吐见识更是远超一般男子,让人既佩服又愿意深交。
说话间,徐睢说到最近的见闻,“滨北市那边供销社在调拨缝纫机,计划内指标根本不够,市上一台都炒到300块了!”
许漾听着眼睛倏地一亮,要知道,现在蝴蝶牌和蜜蜂牌的缝纫机计划内也就100-150块一台,黑市都翻了两到三倍了,就知道这三转一响中的缝纫机在滨北市有多稀缺了,而南方却已经产能过剩。
她心里那副算盘立刻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敏锐地嗅到了其中巨大的差价和机会。
“徐睢兄弟,”许漾立刻挪了挪凳子,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趣和急切,“你快给我仔细说说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