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差做完一组舒缓的拉伸,右臂的酸胀感减轻了不少。他收起瑜伽垫,却没有立刻回客厅,而是倚在阳台的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屋内。
他汶正拿着拖把,弓着腰,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光洁的地板。他的动作带着训练有素的节奏感,手臂肌肉随着用力而微微贲张,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小尘埃,也为他汶专注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这幅画面让巴差有些出神。他见过他汶在擂台上如同死神般冷酷暴戾的模样,见过他为了保护自己而与人拼命时的凶狠,也见过他陷入自责时如同困兽般的脆弱。但眼前这个沉静地做着家务的他汶,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安的烟火气。
巴差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他刚想走过去,拿过他汶手里的拖把,说一句“哥,休息一下,我来吧”,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汶的动作一顿,眉头瞬间蹙起,眼神锐利地扫向门口,方才那点居家的温和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本能的警惕。他放下拖把,示意巴差别动,自己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紧绷的肌肉在看到门外的人时,稍稍放松了些,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他打开了门。
“哟!冠军!我们来探望伤员啦!”塔纳贡那标志性的、充满活力的声音率先冲了进来。他顶着一头灿烂的金毛,像个小太阳似的挤进门,手里还高高举着一个巨大的、多层藤编食盒。
跟在他身后的是威罗,手里提着一些新鲜水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他汶点了点头:“他汶,巴差怎么样了?”
他汶侧身让他们进来,语气没什么起伏:“还好。”目光却落在塔纳贡那双正准备直接踩上他刚拖干净的地板的运动鞋上。
塔纳贡完全没接收到他汶眼神里的警告信号,大大咧咧地就要往里冲。还是威罗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后衣领,无奈地低声道:“鞋!”
塔纳贡“哦”了一声,这才笑嘻嘻地弯腰换鞋,动作毛手毛脚,差点把食盒打翻,幸好威罗在旁边扶了一把。
“妈妈做了超多的!”塔纳贡换好鞋,立刻抱着食盒冲到客厅,献宝似的放在茶几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看!炸香薰鱼,青木瓜沙拉,椰汁鸡汤,还有她最拿手的芒果糯米饭!妈妈说巴差哥受伤了要补补,他汶哥训练辛苦也要多吃!”
食盒打开的瞬间,浓郁地道的泰式香气立刻弥漫了整个客厅。炸得金黄酥脆的香薰鱼散发着诱人的焦香,青木瓜沙拉色彩鲜艳,酸甜辣的气息开胃十足,椰汁鸡汤醇厚温暖,而那盒芒果糯米饭,糯米饭雪白,芒果金黄,淋着浓稠的椰浆,更是让人食指大动。这些都是萍姨的拿手好菜,充满了“家”的味道。
巴差也从阳台走了过来,闻到香味,眼睛亮了起来:“萍姨太好了,做了这么多!”
他汶看着塔纳贡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他刚刚整理好的沙发上,还因为动作太大让靠垫歪到了一边,脸色不由得又黑了几分。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默不作声地将那个靠垫扶正。
威罗将水果放进厨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他拍了拍他汶的肩膀:“行了,别臭着脸了。塔纳贡,坐好点。”
塔纳贡吐了吐舌头,稍微收敛了一下坐姿,但眼神依旧兴奋地在客厅里扫来扫去,对新环境充满了好奇。
快到中午,威罗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干脆午饭也在这里解决吧?萍姨做的菜够多,我们再炒个青菜就好。他汶,厨房借我用用?”
他汶点了点头。
威罗又看向他汶:“一起?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他汶没反对,两人便一起进了厨房。厨房里很快传来了洗菜、切菜和锅铲碰撞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威罗温和的指导和他汶简短的回应。他们一个是沉稳可靠的兄长,一个是行动力强的冠军,在厨房里竟也配合出了一丝默契。
客厅里,只剩下巴差和塔纳贡。
塔纳贡立刻凑到巴差身边,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巴差哥,我跟你说个秘密!”
巴差看着他闪闪发光的、带着点紧张和兴奋的蓝眼睛,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配合地微微倾身:“什么秘密?”
塔纳贡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更低了,几乎像气音:“我……我好像喜欢上威罗哥了!”
他说完,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紧张地看着巴差的反应,心脏砰砰直跳。
巴差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容温和而了然。他伸手揉了揉塔纳贡柔软的金发,轻声说:“我早就看出来了。”
“啊?!”塔纳贡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脸更红了,“这么明显吗?!”
巴差点了点头。从塔纳贡总是下意识地追寻威罗的目光,到他黏在威罗身边像条小尾巴,再到他看向威罗时那藏不住的依赖和崇拜,心思细腻的巴差早就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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