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曦光,尚未完全驱散曼谷天际线的深蓝,他汶便已睁开了眼睛。多年的生物钟如同精确的刻印,让他即使在疲惫和放松的状态下,也能在固定的时刻醒来。
身旁,巴差依旧深陷在沉睡之中。昨晚新换的浅蓝色海浪图案床单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侧躺着,半张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呼吸清浅而均匀,整个人蜷缩着,是一种全然依赖和毫无防备的姿态。
他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晨光微熹中,巴差的睡颜纯净得像一幅画,仿佛外界所有的纷扰都无法侵扰他分毫。他汶眼神里的冷硬在不自觉间融化,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守护欲。
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开巴差额前的碎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片刻后,他汶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像一头敏捷的猎豹,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换上训练服,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依旧睡得香甜的巴差,这才转身走出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公寓的客厅足够宽敞,他汶将中间的区域清理出来,铺上训练垫,开始了晨间训练。没有激烈的击打声,只有身体拉伸、核心力量训练以及右手和左腿的适应性恢复练习时,肌肉绷紧和呼吸调整的细微声响。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背心,勾勒出精悍有力的肌肉线条。
一个多小时的训练结束后,他汶冲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汗味,然后径直走进了厨房。
厨房对于他汶而言,依旧是一个需要征服的新领域,但比起最初的手足无措,已经多了几分熟练。他回忆着昨天巴差做饭的步骤,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吐司、牛奶,还有巴差喜欢吃的草莓。
煎蛋的火候不太好掌握,第一个有些焦了,他面无表情地倒掉,重新来过。第二个总算勉强成型,虽然边缘还是有点不规则。烤吐司则简单很多,等着“叮”一声就好。洗草莓的时候,他格外小心,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颗颗洗得红润透亮,摆放在白色的骨瓷盘里,甚至笨拙地试图摆出个好看的形状。
早餐准备妥当,放在餐桌上。简单的煎蛋、烤吐司、牛奶和一小盘鲜艳的草莓,冒着些许热气,散发着食物最原始的香气。
他汶走到卧室门口,再次轻轻推开门。巴差还保持着之前的睡姿,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呼吸似乎比之前更深沉了些,显然还沉浸在梦乡深处。
他汶走到床边,俯下身,低声唤道:“巴差,起床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他汶顿了顿,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巴差,吃早餐了。”
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回应他。
他汶看着巴差那副雷打不动的睡颜,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想起在拳馆时,巴差虽然乖巧,但偶尔赖床也是有的,通常需要威罗或者萍姨耐心地叫上好几次。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但他看着巴差眼下那淡淡的、因为受伤和前段时间忧思而留下的青影,心头那点不耐又压了下去。
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巴差的肩膀:“醒醒。”
巴差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含糊地“唔”了一声,像只被打扰了清梦的小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试图拨开那只扰人清梦的手,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汶,用行动表示拒绝。
他汶:“……”
他看着那个用后背对着自己的、散发着“别吵我”气息的身影,沉默了几秒。然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汶弯下腰,一只手穿过巴差的颈后,另一只手探入他的腿弯,稍一用力,便将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身体突然悬空,失重感终于让巴差从深沉的睡梦中惊醒。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睡眼惺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他汶。“哥……?”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不解。
“洗漱,吃饭。”他汶言简意赅,抱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向卫生间。
巴差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迷迷糊糊地任由他汶抱着。直到被放在洗漱台前冰凉的地砖上,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汶已经挤好了牙膏,递到他面前。
巴差下意识地接过牙刷,开始机械地刷牙,眼神还是呆呆的,透过镜子看着他汶抱着手臂,像座门神一样靠在门框上守着他。
刷完牙,他汶又拧干了热毛巾,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足够仔细地帮他擦了脸。温热湿润的触感彻底驱散了巴差的睡意,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哥……我自己来就行……”
他汶没理他,放下毛巾,又将他抱了起来,这次是直接抱到了餐厅的椅子上。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煎蛋形状有点奇怪,吐司边缘有点焦,但牛奶是温的,草莓洗得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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