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汶回到医院时,巴差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简单的白色棉T恤和运动长裤,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午后的阳光为他纤细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看起来宁静而美好,仿佛这两日外界的纷扰与他毫无关系。
听到开门声,巴差转过头,看到他汶,琉璃般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喜悦。“哥。”
他汶“嗯”了一声,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脸上仔细逡巡,确认他气色确实好了很多,眉宇间的阴郁才散开些许。“收拾好了?”
“嗯。”巴差点头,指了指床边一个小小的行李袋,“威罗哥早上送来的。”
他汶没再多说,直接拎起行李袋,另一只手则无比自然地牵起巴差的手。“走吧,回家。”
他的手掌粗糙、温热,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厚茧,却让巴差感到无比安心。他顺从地被他牵着,两人并肩走出病房,穿过医院消毒水气味弥漫的走廊。
然而,刚走出住院部大楼,早已蹲守多时的记者和少数狂热的粉丝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了上来。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话筒如同丛林般伸到面前。
“他汶!请问你对匿名举报的事情有什么回应?”
“巴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会影响以后的比赛吗?”
“有传言说你们得罪了某位商界大佬,是真的吗?”
“两位现在是什么关系?是在交往吗?”
嘈杂的问题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探究、猎奇和不加掩饰的打扰。他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变得冰冷而危险,如同被侵入领地的头狼。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巴差往自己身后一拉,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他严严实实地挡住,同时手臂抬起,格开那些几乎要戳到脸上的话筒。
“让开。”他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如同西伯利亚的冻风,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记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动作僵了一下。
但仍有不怕死的大声追问,试图绕过他去拍被护在身后的巴差。
他汶的耐心彻底告罄。他不再废话,直接揽住巴差的肩膀,用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迈开步伐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那冰冷的目光和隐含的力量逼得下意识后退,硬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开了一条通路。
巴差被他紧紧护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因为不悦而微微加速的心跳和紧绷的肌肉。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试图去看周围的混乱,只是更加贴近他汶,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在这种时候,他汶的怀抱就是最安全的堡垒。
威罗早已开车等在医院门口,见状立刻下车接应。他汶护着巴差迅速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重重关上车门,将所有的喧嚣与窥探隔绝在外。
“没事吧?”威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担忧地看着他们。
“没事。”他汶语气生硬,目光依旧警惕地看着窗外那些追逐的镜头。
巴差轻轻握了握他依旧紧握的拳头,低声道:“哥,我没事。”
他汶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巴差,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车子驶离医院,汇入曼谷的车流。他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开口,对威罗说:“不回拳馆,去我新租的地方。”
威罗愣了一下,随即了然。拳馆现在就是个公开的靶子,确实不适合静养,也更难防范无孔不入的打扰。“好。”
他汶租住的地方位于曼谷一个相对安静、管理严格的高层公寓小区。公寓不算特别豪华,但干净整洁,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私密性好。
走进公寓,巴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客厅很简洁,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必备的家具,色调以冷灰为主,和他汶这个人一样,透着一种冷硬的气息。但阳台很大,阳光充沛,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市天际线。
“这里暂时安全。”他汶将行李袋放在地上,语气平淡,“你先住着,缺什么告诉威罗哥或者我。”
巴差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他知道他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接下来的几天,他汶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他恢复了训练,但地点换成了颂萨将军私下提供的一个更隐蔽、设施也更完善的训练馆。他训练得比以往更加刻苦,仿佛要将所有因外界干扰而积压的怒火和精力,全部发泄在沙袋和靶位上。左手的伤还没好利索,他就着重强化右手和腿法的力量与精准度。
而每天训练结束后,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到这间公寓。有时会带一些萍姨特意炖好的补汤,有时只是一些简单的街边小吃。他话依旧不多,但会盯着巴差把东西吃完,会检查他手臂的恢复情况,会在巴差因为噩梦惊醒时,沉默地将他搂进怀里,用体温驱散他的不安。
他像一头沉默的雄狮,在风雨欲来之际,牢牢守护着自己的领地和小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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