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并非蚩家血脉,而是来自另一个养蛊家族——姜家?”郑莲歌的声音在苗疆密不透风的古林里荡开,惊得头顶老榕树上的 “雾隐蛊” 扑棱着半透明的翅翼飞起,翅尖沾着的晨露滴落在腐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林间蒸腾的白雾如轻纱般缠绕着树干,将三人的身影晕染得忽明忽暗,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腐叶的霉味、蛊虫分泌物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清香 —— 那是林勇揣在兜里的驱虫药包散出来的。
他白袍下摆扫过满地软烂的枯叶,沾起几片发黑的碎叶,指尖却始终虚搭在莲云剑剑柄上,目光虽锁着姜不归,余光已将她腰间蝶纹银链的细节烙在心里:链身 “血蝶缠枝纹” 的刻痕里嵌着细碎朱砂,链尾香囊渗出的药香,正是姜家独有的 “忘忧蛊” 气息。
姜不归在听到这一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头,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身侧的郑莲歌身上。郑莲歌身着一袭白色长袍,衣袂飘飘,与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缠在藤蔓间的 “监听蛊”—— 那些虫子形如细针,藏在叶脉背面,能将百米内的声响传送给蚩家长老。
随着郑莲歌的动作,他的白袍下摆轻轻拂过满地的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这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古林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某种信号,惊起了几只藏在枯叶下的青绿色“引路蛊”。“我不是煞笔。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了。”他一脸无语的讲道。
这些“引路蛊”身形小巧,通体呈青绿色,拖着银色的尾线,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它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吓到了,慌慌张张地钻进了树根的缝隙里,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一旁的林勇,此时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初次踏入苗疆的游客一般,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他的目光四处游移,一会儿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戳戳地上那泛着珠光的蛊卵。那蛊卵的卵壳薄如蝉翼,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裂,透过那透明的卵壳,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正在蠕动的幼虫,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过了一会儿,林勇又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去够那树枝上挂着的蚩尤铃残片。那蚩尤铃的铃舌早已锈蚀,但当风吹过时,仍能隐约听见那细碎的余响,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林勇一边摆弄着这些新奇的事物,一边还不忘斜眼瞥一下正在认真问路的郑莲歌。他心里暗暗嘀咕:“就这绕得像乱麻一样的山路,要是让郑莲歌自己一个人走,那可真是够呛。不用神识的话,他肯定得绕回到昨天歇脚的那个山寨去。上次在青城山的时候,他连直线都能走歪,最后还是我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他的后衣领,才把他从那**阵里给拽出来的。这路痴的毛病,怕是他这辈子都改不了咯!”
郑莲歌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他转过头去,继续追问姜不归:“苗疆像这样的中小型养蛊家族,到底有多少个呢?”
姜不归伸出手,轻轻地拨开挡在眼前的“鬼见愁”藤蔓。然而,就在她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藤蔓上的倒刺时,一滴殷红的血珠立刻从她的指尖渗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三只米粒大小的吸血蛊突然从叶间窜出,它们像饿狼一样,径直朝姜不归的手指扑去。
然而,姜不归的反应速度极快。她仅仅是轻轻一弹手指,那三只吸血蛊便在瞬间被震成了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姜不归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苗疆的小家族就像散落在山林里的寨子一样,彼此之间相隔甚远,有的甚至隔着几座山或者几条河。平日里,除了蚩家召集祭祀的时候,这些小家族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往来。所以,关于具体的户数和蛊师数量,恐怕只有蚩家的长老们才知道——他们紧紧握着苗疆的户籍蛊册,绝对不肯向外透露半分。”
“连你这个圣女都无权知晓?”林勇满脸狐疑,他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一样,立刻凑到姜不归面前,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亮晶晶的,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在林勇的印象里,圣女在苗疆可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理应受到万人敬仰和尊崇。这样一个地位尊崇的人,怎么可能连这么点小事都不知道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姜不归的眼神微微一黯,她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真实情绪。只见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链,那是姜家祖传的蝶纹银饰,链尾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蛊虫香囊,里面装着能让人安神的“忘忧蛊”卵。
沉默片刻后,姜不归终于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比之前轻了一些,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自嘲:“事实便是如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