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 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蚩桂时,会觉得莫名眼熟……”
林勇的指尖死死抠着石壁的缝隙,指甲缝里嵌满早已风化的赭红色颜料碎屑 —— 那是苗疆特有的朱砂矿料,混着历代蛊师的精血绘制,即便过了数万亿载,指尖仍能触到一丝微弱的搏动。他盯着壁画上血发翻飞的少女,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胸腔里的惊涛骇浪比墓室深处的阴风更烈,“蚩桂蚩桂,她简直和姜不归长得一模一样!连发梢垂落时扫过肩头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壁画上的场景鲜活得不像古物:少女站在圣女村的祭祀高台上,脚下是层层叠叠的青瓦吊脚楼,楼檐下悬挂的蚩尤铃虽为石刻,铃舌边缘的锯齿纹、铃身铸刻的 “驱邪蛊文” 却笔锋凌厉,恍惚间,仿佛能听见数万亿载前被山风吹动的细碎脆响,与此刻墓室里火把燃烧的 “噼啪” 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
高台边缘立着十二根一人合抱的图腾柱,每根都雕着不同形态的上古蛊虫 —— 噬灵蛊的獠牙闪着冷光,金蚕蛊的节肢纹路分明,引路蛊的复眼嵌着黑曜石碎片,而顶端的蝴蝶妈妈石雕双翼展开,翅尖雕着细密的云纹,与如今蚩尤庙中供奉的原型如出一辙。唯独石雕眼底有道斜斜的血色裂痕,边缘泛着焦黑,像是被顶级灵火灼伤后凝固的痕迹。
“那么,传闻是真的……” 林勇喃喃自语,眉峰拧成死结,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圣女姜不归十二岁时曾得蚩尤注视,当时天地震动,血影覆天三日不散,连苗疆最深的黑水河都翻涌成血红色,河底的蛊虫全浮上了水面!而那一天,正好是郑莲歌渡第九次灭世雷劫的时候!”
记忆的碎片如被惊扰的蛊虫般窜出脑海,他猛地攥紧拳头,指骨发出 “咔咔” 轻响,“不对!那天还出现了传说中的域外血神!整个修仙界的灵气都跟着沸腾,我藏在储物戒里的百年陈酿都晃洒了半葫芦,心疼得我蹲在雷劫现场捡了半天酒渍,压根没察觉不对劲!”
一个惊悚的念头突然撞进脑海,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连脊背都泛起细密的寒意:“域外血神…… 不会就是蚩尤吧?!”
若真是如此,苗疆流传了万载的 “蚩尤飞升宇宙” 传说便有了铁证。可当年的细节他早已模糊,只记得雷劫过后,郑莲歌的莲云剑从凡铁蜕变为仙剑,剑身流转的霞光连云层都染成了鎏金色,百里外的山头都能看见那片金光;而漫天血影却在郑莲歌抬手间化作数道流光,消散得无影无踪 —— 那时他只顾着心疼酒,竟没察觉那是两股能撕裂天地的顶级力量,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妥协。
“这虫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勇的目光重新落回壁画,死死盯着姜不归手中那只血色蛊虫。虫身布满蛛网状的猩红纹路,纹路交汇处嵌着细碎的金点,翅膀扇动时竟有米粒大的血光滴落,落在壁画的青石板背景上,晕开淡淡的暗红痕迹,透着一股既神圣又诡异的气息。他忽然心头一震 —— 这纹路,竟和郑曦衫那只濒死的真心蛊翅纹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前这只更显凌厉,像是尚未觉醒的 “母蛊”。
“别看了,你盯着虫子发什么呆?” 郑雅纯无奈地扶额,她都绕着墓室转了半圈,把石台上的青铜蛊罐摸了个遍 —— 罐身的护蛊纹是用活蛊师的精血混合朱砂绘制的,指尖划过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搏动,可林勇还杵在原地不动弹,眼神直勾勾的像被蛊虫勾了魂。
“这虫子有魅力。” 林勇随口搪塞,眼神压根没离开壁画,脑子里全是姜不归与蚩桂重叠的脸,还有那虫子与真心蛊的微妙关联 —— 难道蚩桂的血脉,真和这万年前的圣女有关?
郑雅纯显然不信,狐疑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却突然被墓室角落吸引 —— 她竟径直绕过了石台上泛着淡红光晕的青铜蛊罐,踩着满地的碎石,朝着那具水晶棺材走去!棺材通体澄澈如万年寒冰,连里面铺着的青色锦缎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能隐约看见锦缎上躺着一道身着血裙的纤细身影,发梢的血色在冰面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棺身刻着细密的蝴蝶妈妈纹,纹路里嵌着细碎的朱砂,与墓门顶端的蛊蝶浮雕遥相呼应,连朱砂的色泽、颗粒粗细都分毫不差。
“呼!”
劲风骤起,林勇瞬间施展缩地术,脚下青芒一闪,下一秒已出现在郑雅纯身前,抬手死死拦住了她。“别过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指尖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棺中躺的真的是姜不归,这具跨越了数万亿载的遗骸,绝不能被轻易惊扰 —— 她身上藏着的,或许是蚩尤飞升、炼天帮崛起的核心秘密。
又或者,是因为林勇不想要别人再打扰她了。就算是他都不行。
“要选蛊虫在那边。” 林勇指了指石台上的蛊罐,罐口的朱砂符还在微微发烫,符纸边缘的 “镇蛊纹” 随着气流轻轻颤动,符角处沾着一根细小的血发 —— 那发丝的颜色、粗细,与壁画上姜不归的血发如出一辙,显然是绘制者亲手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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