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五年春,江南苏州府的奏报递至长安太极殿,字里行间满是惊叹——“江南出一奇人赵无庸,布衣出身,却通兵法、晓民政、善谋略,数月内平定苏州府邻县山匪之乱,以三百乡勇破万余匪众,且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百姓争相拥戴,呼为‘赵公’”。
彼时,北方草原库莫奚部蠢蠢欲动,频频袭扰边境,西域部分城邦因赋税争议心生异心,大唐虽盛,却也面临双线隐忧。李承佑正愁无良将贤臣统筹应对,见此奏报,当即下诏:“宣赵无庸即刻赴长安,朕要亲见此人!”
三日后,赵无庸抵达长安。他身着粗布青衫,面容清俊,双目深邃,虽无官服加身,却自带一股沉稳气度,与寻常布衣截然不同。太极殿上,百官皆以为他是寻常乡勇首领,不料李承佑问及边防之策,赵无庸侃侃而谈:“库莫奚部善骑射、机动性强,不可硬拼;西域城邦重利益、轻盟约,不可威压。臣以为,北方当‘以守为攻’,加固边墙、训练骑兵,截断其粮草补给;西域当‘恩威并施’,减免争议赋税、派遣使者宣讲大唐恩德,同时令边军陈兵边境,震慑异心者。”
他不仅提出战略,更当场手绘边防布防图,标注精准、布局精妙,连身经百战的秦岳都不禁颔首赞许。李承佑见状,心中大喜,当即任命:“赵无庸为兵部主事,正六品,随秦岳赴北方边境,协助制定御敌之策!”
赵无庸赴任后,尽显奇才。他抵达北方边境,深入草原侦查,摸清库莫奚部的粮草囤积地,献策秦岳:“库莫奚部冬季粮草匮乏,全靠秋季劫掠与囤积,若烧毁其粮仓,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秦岳依计而行,派赵无庸率五百轻骑,趁夜突袭库莫奚部粮仓。赵无庸巧用疑兵之计,令部分士兵举火把佯攻主营,自己则率主力绕后,火烧粮仓。库莫奚部粮草尽毁,军心大乱,不得不遣使求和,承诺岁岁朝贡、永不犯边。
此役过后,赵无庸擢升兵部郎中,正五品。未及半年,西域焉耆城邦叛乱,联合周边小国对抗大唐,赵无庸又主动请缨,随李承昭赴西域平叛。他并未急于用兵,而是单骑入焉耆城邦,面见叛乱首领,陈说利害:“大唐强盛,西域商道是城邦命脉,若叛乱持续,商道断绝,城邦必亡;若归降,大唐不仅减免赋税,还将助城邦发展农业、手工业,共享商线利益。”
同时,他令边军陈兵城外,展示大唐军威。焉耆首领见赵无庸胆识过人,又惧大唐军力,最终决定归降,周边小国也纷纷效仿,西域之乱兵不血刃平定。
凭借北方御敌、西域平叛的奇功,赵无庸一路擢升,短短两年间,从六品主事升至兵部尚书,正三品,成为朝堂新贵。他不仅军事才能出众,民政上亦有建树——江南遭遇洪灾,他奉命赈灾,推行“以工代赈”,组织流民修筑堤坝、开垦荒地,既解决了流民安置问题,又加固了水利设施,还让百姓获得收入,深得江南民心。
永徽七年,宰相苏明病逝,朝堂缺主心骨。李承佑念及赵无庸文武双全、功绩卓着,又深得民心,不顾部分宗室大臣反对,下诏:“任命赵无庸为中书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兵部尚书,总领朝政与军政,官至宰相!”
此诏一出,朝野震动。宗室亲王纷纷反对:“赵无庸布衣出身,无宗室血脉,无科举功名,骤然官至宰相,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恐生异心!”
李承佑却力排众议:“大唐用人,唯才是举。赵无庸屡立奇功,体恤民生,若因其出身而弃之,何以服天下贤才?”
赵无庸出任宰相后,大刀阔斧改革:军事上,整合边军、禁军、水师,推行“军政合一”制度,提高军队调动效率;政治上,精简机构、严惩贪腐,完善科举制度,选拔寒门贤才;经济上,优化海外商线管理,降低关税、鼓励通商,同时加强江南、中原的农业生产,推广新农具与耕作技术。
他行事雷厉风行,且赏罚分明,无论是宗室勋贵还是寒门官吏,只要犯错,一律严惩;只要立功,一律重赏。在他的治理下,大唐国力更上一层楼,北方边境安宁,西域城邦臣服,海外商线畅通,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
然而,权力的膨胀也让他成为宗室大臣的眼中钉。赵无庸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朝堂之上,他的亲信遍布六部,禁军、边军中有不少将领是他提拔的心腹;民间,百姓因他赈灾、平叛、兴利除弊,对他爱戴有加,甚至有江南百姓自发为他立生祠,呼为“天下共主”。
“赵无庸权倾朝野,民心所向,若不早除,必成大患!”赵王李崇的残余势力与部分宗室亲王暗中勾结,密谋除掉赵无庸。他们散布谣言:“赵无庸欲效仿王莽,篡夺大唐江山”,同时联络宫中内侍,企图在御膳中下毒,嫁祸赵无庸。
宗室的密谋很快被赵无庸察觉。他并未慌乱,而是将计就计,当场抓获下毒的内侍,搜出宗室亲王与内侍的联络书信。随后,他率天枢锐卫(部分将领是他心腹)入宫,向李承佑禀报此事。
太极殿内,赵无庸手持证据,躬身奏道:“陛下,宗室亲王勾结内侍,意图下毒谋害臣,实则是忌惮臣手中权力,恐影响其特权。臣虽掌军政大权,却始终忠心耿耿,从未有过篡逆之心,恳请陛下明察!”
此时,宗室亲王也纷纷入宫,跪地哭诉:“陛下,赵无庸权倾朝野,民心所向,已威胁皇权!他今日能率锐士入宫,明日便能篡夺皇位,恳请陛下罢黜赵无庸,收回其权力!”
李承佑端坐御座,面色沉静,目光在赵无庸与宗室亲王之间流转。他深知,赵无庸是大唐盛世的重要支柱,罢黜他,可能导致朝政混乱、边防空虚;但不限制他的权力,赵无庸的威望与势力已隐隐凌驾于皇权之上,百姓呼他为“天下共主”,军队中有他的亲信,朝堂上他的话语权远超帝王,这让李承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陛下,”赵无庸似乎看穿了李承佑的心思,缓缓道,“臣深知权力过盛易遭猜忌。臣愿辞去兵部尚书之职,交出军权,专心打理朝政;同时,恳请陛下选拔宗室子弟入兵部,参与军政,以安宗室之心。”
他的退让,让李承佑松了一口气。李承佑知道,此时并非除掉赵无庸的最佳时机,大唐还需要他稳定局面。于是,他顺水推舟:“赵卿忠心可嘉,朕已知晓。宗室亲王密谋下毒,虽事出有因,却也罪不可赦,贬为庶民,流放岭南;赵卿辞去兵部尚书之职,仍任中书令,总领朝政;任命二皇子李承泽为兵部尚书,接管军权。”
这场君臣博弈,赵无庸以退为进,保住了自身性命与核心权力,也让李承佑暂时稳住了皇权;而宗室亲王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势力进一步被削弱。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赵无庸虽交出军权,但军队中仍有不少他的亲信,民间百姓对他的爱戴有增无减;宗室大臣并未放弃除掉他的念头,仍在暗中寻找机会;李承佑则在重用赵无庸与限制他权力之间摇摆,君臣之间的信任已出现裂痕。
太极殿内,李承佑望着赵无庸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这场权力的游戏还未结束,赵无庸就像一把双刃剑,既能辅佐大唐走向更辉煌的盛世,也可能随时反噬,篡夺皇权。而他,作为大唐的帝王,必须在这场复杂的博弈中站稳脚跟,既要利用赵无庸的才能,又要防范他的野心,守护好大唐的江山。
上阳宫内,李宸翊听闻此事,对身旁的苏明(已病愈,被召回辅佐)叹道:“权力是最好的试金石,也是最烈的毒药。赵无庸有奇才,却也有野心;承佑有帝王之智,却也面临两难。这场君臣博弈,关乎大唐的未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乱。”
苏明躬身回道:“太上皇英明,赵无庸虽交出军权,但根基未动,宗室与他的矛盾也未化解。未来,陛下需进一步平衡各方势力,扶持皇子历练,培养新的制衡力量,方能确保皇权稳固。”
永徽七年冬,长安的寒风带着一丝肃杀,吹进太极殿的朱红窗棂。赵无庸权倾朝野,宗室虎视眈眈,皇权受到威胁,大唐盛世之下,一场关乎权力归属、王朝命运的激烈斗争,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