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将到帝王：李氏的逆袭路 第219章 朝堂争纷定大食，撤军蓄势待来日

乾元十四年九月十七，夜，长安金光门的戍卫刚换下班，便见一道黑影裹着风沙撞开城门——是西域急脚递的驿卒，背上的牛皮筒上粘着火红翎羽，那是“六百里加急”的军报标识。驿卒连滚带爬闯至皇城门外，喉间已渗出鲜血，只拼着最后一口气喊出“巴格达陷，哈里发就缚”，便栽倒在地。

军报连夜送抵太极殿偏室，李佑披衣而起，就着烛火看完密报，指尖在“龙旗插遍巴格达皇宫”的字句上反复摩挲，眼底闪过一丝锐光。翌日卯时，太极殿钟鼓大作，文武百官闻召匆匆入朝，连宗室诸王都被内侍催着从府邸赶来，殿内的鎏金铜鹤香炉，还没来得及升起晨香。

御座之上，李佑将军报掷于案前，沉声道：“西征军已破巴格达，生擒大食哈里发，如今如何处置大食故地，众卿且各抒己见。”

话音落，文武群臣便按阵营分列争论。

武将列中，虽前线将领皆远在巴格达，却有京营都督代为发声，他捧着马岱此前传回的“大食故地舆图”，躬身道：“陛下，马元帅在军报中言，大食连通地中海商路，战略要地无数。若效仿安西都护府之制，设‘安西西亚都护府’，驻军五万，遣官吏推行大唐律法，不出十年便可化为疆土。末将以为，当诏马元帅留守巴格达，镇戍西疆！”

可文臣列的反对声即刻响起。户部尚书捧着账册，颤巍巍上前：“陛下，西征三年，户部府库存银已耗去七成，漠北、西域屯田的存粮也已见底。军报中言巴格达距长安万里之遥，若驻军五万，每年粮草转运需征调民夫十万，耗银百万两，长安府库绝难支撑！且远水难救近火，一旦生乱，援军数月难至，驻军不过是孤军悬于海外。”

吏部侍郎紧随其后：“大食部族繁杂，波斯、阿拉伯、昭武九姓世代仇怨，我朝若强行驻军，必成众矢之的。不如分封降将哈立德，令其自治，大唐只掌商路、收贡赋，既省兵饷，又保体面。”

更有谏官出列叩首：“万里疆土，得其地不能守，得其民不能治，不如全撤大军，与当地部族定盟，保商路畅通便足矣！”

殿内争论愈烈，连宗室诸王都卷入其中。二皇子李宸泽见太子李宸翊拄杖立于御座之侧，忽然开口发难：“太子殿下坐镇后方，总领西征后勤，最知国库虚实，何以一言不发？莫非是觉得驻军耗国，要将前线将士浴血打下的疆土拱手让人？”

此言一出，满殿目光皆聚于李宸翊。他拄着玄铁拐杖，缓步出列，先对御座躬身行礼，再转向群臣：“诸位所言各有偏颇。驻军则国库难支，分封则商路难控，全撤则失西进之基。儿臣以为，可暂不设常驻军，但需做三件事：其一，清点大食皇宫财宝、工坊典籍，尽数运回长安；其二，将其能工巧匠、农学技师带回，充实工部与屯田署；其三，扶持当地部族相互制衡，留东宫暗卫密桩监控动向。如此既得实利，又为日后西进埋下伏笔。”

这番话正中李佑下怀，他当即抬手止住争论，声震殿宇：“宸翊所言，正合朕意！朕意已决，**不向大食故地派驻一兵一卒，西征军尽数撤回，且需满载而归**！”

满殿哗然，京营都督还想再谏，却被李佑凌厉的目光逼退。随即李佑命中书省拟敕牒，又让李宸翊连夜拟定“巴格达收缴清单”，将金银、典籍、技师三类要务列为首等，以六百里加急与敕牒同送巴格达前线。

十月朔，长安的敕牒与东宫清单，伴着信鸽的羽影，终于抵达幼发拉底河畔的唐军大营。

三日后，元帅马岱于中军帐接获中书门下敕牒，牒文落款“十月朔”，字迹是中书令亲书，还盖着天子的“大唐受命之宝”印玺。他展开敕牒，又接过随军内侍呈上的东宫清单，神色凝重地召来诸将。

卫凛、秦烈等将围拢过来，待看清敕牒上“全军撤回、不设驻军”的字样，皆是愕然。卫凛攥紧了腰间的佩刀，急声道：“元帅，我等浴血三年才打下巴格达，怎可一言便撤？”

秦烈也附和：“便是不驻军，也该留一部兵马镇守商路，岂能将万里疆土拱手让人！”

马岱叹了口气，将东宫清单掷于案上，沉声道：“敕牒已至，君命难违。太子殿下的清单已列明，首要收缴大食的冶铁、引水典籍，次则押送能工巧匠与哈里发东归，最后与波斯部族定商路盟约。诸位虽有不甘，也只得奉诏行事。”

诸将面面相觑，终究无人敢违逆君命。

接下来的一月，巴格达大营忙得脚不沾地。秦烈率部清点大食皇宫宝库，将黄金、宝石、香料装满三千辆马车；卫凛带人查封工坊，将冶铁炉图纸、天文仪器打包，又将数百名能工巧匠妥善安置于驼队；呼延烈则联络波斯部族首领，定下“大唐商人免税通行”的盟约，留下东宫暗卫的密桩后，便随大军准备东归。

临行前，马岱将巴格达管理权交予降将哈立德，只留下一枚刻有“大唐安西都护府”的令牌，沉声道：“好生守着这片地，大唐会回来的。”

哈立德攥着令牌，望着唐军旌旗伴着驼铃声渐远，再回头看向巴格达城内已开始械斗的部族，忽然明白——大唐的撤军，从不是放弃，而是为下一次西进，攒足了本钱。

而此时的长安，李佑与李宸翊正立于朱雀门，望着远方驿道上隐约的烟尘。东宫暗卫已传回密报，言西征军已启程东归，收缴的典籍、财宝将在月内抵京。李佑拍了拍太子的拐杖，沉声道：“今日撤军，是为了五年后更好地西进。这些从大食带回的东西，足够大唐休养生息，也足够为下次征伐，筑牢根基。”

李宸翊点头，目光望向西方天际，玄铁拐杖拄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声响：“儿臣已让暗卫密桩紧盯西亚动向，部族纷争、势力更迭，皆会传至东宫。五年之后，大唐的龙旗，定会插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