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将到帝王：李氏的逆袭路 第118章 李衡驾崩

贞明二年二月，长安的积雪刚化尽，朱雀门的柳枝还未抽芽，一匹快马便冲破晨雾，直奔皇太弟府 —— 骑士身上的西域铠甲染着风沙，怀中紧抱的木盒上，“西域王急报” 四个朱字刺得人眼疼。

此时李允正在书房核对北疆军报，听闻 “西域来使”，心头莫名一紧 —— 父亲李衡驻守西域三十年，虽年近六旬却素来硬朗，去年还能率军击退吐蕃偷袭，怎会突然派 “急报”？他快步迎出，刚接过木盒，便见骑士 “噗通” 跪地，声音带着哭腔：“殿下！西域王…… 王上在巡视安西四镇时，突发恶疾，三日前…… 在龟兹城薨了！”

“哐当” 一声，木盒掉在地上，里面的讣告散了出来。李允弯腰去捡，指尖却抖得厉害 —— 讣告上的字迹是父亲亲兵统领所写，一笔一划都透着仓促：“王上于二月初三巡至龟兹，夜观烽火台时忽感胸痛，次日便不能言，临终前只攥着‘定唐佩’（李允少年时送给父亲的玉佩），嘱属下速报长安：‘吐蕃必趁丧来犯，勿让西域乱，勿让吾儿分心’……”

“父亲……” 李允攥着讣告，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少年时在西域军营，父亲教他骑马射箭，说 “西域是大唐的西大门，守住这里，才算守住家”；想起光启元年他北伐契丹，父亲特意从西域调两千护漠军支援，信中说 “为父替你守着西边，你尽管去北边杀贼”；想起去年晋封父亲为西域王时，父亲回信只说 “爵位不重要，只要西域安稳，为父便对得起大唐，对得起你”…… 三十年镇守，父亲从未回过长安，最后竟连一句当面叮嘱，都没能留下。

“殿下，西域来使还说，龟兹城内已乱了 —— 部分西域将领想拥戴王上的副将慕容烈暂掌兵权，还有人暗通吐蕃，说‘若中枢不尽快派人，便献城归降’！” 王彦匆匆赶来，见李允失魂的模样，声音也放轻了些，“吐蕃已在安西四镇边境集结了三万骑兵，就等西域内乱！”

李允深吸一口气，将讣告叠好塞进怀中，指尖的颤抖渐渐平复 —— 他是皇太弟，是大唐的监国，不能只做 “丧父的儿子”，更要做 “稳住西疆的主事人”。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 “龟兹” 二字上：“父亲临终前说‘勿让西域乱’，那便不能让任何人借丧作乱。王彦，你继续盯着北疆李克用，防止他趁机南下；裴枢，你主持长安的丧仪，安抚朝野人心。”

“那西域…… 派谁去？” 裴枢问道，“西域将领多是王上旧部，外人去恐难服众。”

李允转身，望向窗外 —— 廊下，李璟正带着玄甲兵操练，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已见沉稳。自博州平叛、整顿靖安牙兵后，李璟已不再是当年需要护着的孩子，尤其是去年西行传信，还得了西域将领的认可。

“让李璟去。” 李允的声音坚定，“他是父亲的长孙，名正言顺；且他熟悉西域路况，与河西戍卒也有交情，能最快稳住局面。传我令：封李璟为‘西域抚慰使’，率三千玄甲骑、五千护漠军赴龟兹，一是护送父亲灵柩回长安，二是接管西域军务，若遇吐蕃来犯，可便宜行事；再让张策调河西军屯的粮草，确保后勤无虞。”

三日后，长安城外的渭水码头，李璟身着素甲，怀中捧着那枚陪伴李衡三十年的 “定唐佩”，跪在李允面前。“父亲放心，孩儿定将祖父灵柩平安带回，定守住西域，不让祖父三十年心血白费！”

李允扶起他，抬手为他理了理甲胄：“西域不比中原，各族杂居，将领多有傲气，不可一味强硬。你祖父能守三十年，靠的不是兵权，是‘恩威并施’—— 对忠于大唐的，要敬；对暗通外敌的，要狠；对百姓，要护。若遇难题，可找你祖父的旧部慕容烈，他虽有野心，却也重情义，你提‘定唐佩’，他会帮你。”

“儿记下了。” 李璟点头，翻身上马，身后三千玄甲骑、五千护漠军列阵待发，旌旗上 “李”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马蹄扬起尘土，李璟的身影渐渐西去。李允站在码头，望着远方，手中攥着父亲的讣告 —— 他知道，父亲的离去，不仅是他个人的丧亲之痛，更是大唐西疆的一场考验。但看着李璟远去的方向，他又生出几分安心：父亲的忠勇，会在李璟身上延续；西域的烽火，终将被他们父子祖孙，一同熄灭。

而此时的龟兹城，吐蕃使者已悄悄潜入副将慕容烈的府邸，递上一封鎏金信笺：“若慕容将军愿献龟兹，吐蕃赞普许你为‘西域可汗’，共享丝绸之路之利……” 慕容烈摩挲着信笺，目光望向长安的方向 —— 他在等，等中枢派来的人，究竟有没有本事，接下李衡留下的这副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