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嗤笑出声,眼神里尽是讥讽:“装什么清高?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想来你也进不来!”
郑国栋脸色微沉,语气加重:“年轻人,话别说得太满。科研组的大门,不是谁都有资格敲的。”
“我是真的不想进。”林清栀语气依然平淡,却字字清晰,“连杨雪同志这样的人都待得下去的地方,想来也不见得有多高明。”
“林清栀!”杨雪瞬间变了脸色,声音尖利,“你一个破维修工,狂什么狂?”
“没什么可狂的。”林清栀放下扳手,抬眼直视她,“只一句话,往后你有事,别来找我。”
杨雪像抓住了把柄,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倒要问问,你有证吗?”
空气骤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林清栀身上。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想说什么,直说。”
杨雪转向沈江宴,语速飞快,“从事设备维修必须持电工证或机械维修资格证,这是规定吧,江宴哥?”
她又看向郑国栋,声音抬高:“郑组长,如果她没证,那这些维修工作必须立即停止!这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你说对不对?”
郑国栋眉头拧紧,看向林清栀:“你真没有证书?如果没有,确实必须停工。”
“不行啊!”小明和小七急了。
“规定就是规定。”郑国栋态度坚决。
杨雪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她紧盯着林清栀,等着看对方慌乱辩解,甚至求饶的模样。
可林清栀却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慌张,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淡然。
“好啊,那我走。”
她扯下手套,从桌上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不过在走之前,我得证明一下,我不是没资格,只是不想陪某些人玩门槛游戏。”
信封打开,两张证书被轻轻抽出。
电工操作资格证。
机械设备维修技术等级证书。
纸张崭新,钢印赫然,照片上正是她本人。
颁证日期,三天前。
郑国栋一把接过电工证,仔细辨认后,脸色从严肃转为震惊。
杨雪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个音也发不出来。
“看清楚了?”林清栀收回证书。
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真被她说成违规操作了。
她语气平静,却像一记耳光,清脆地甩在杨雪脸上。
杨雪脸色煞白,死死瞪着那两张证书,仿佛要用目光把它们烧穿。
怎么可能?
苏婉婷明明说,她只是个初中文凭的野路子!
“我确实是野路子出身,没上过正经学。”林清栀看向众人,声音清晰落地。
“但技术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不是用来分三六九等的。科研组的门槛,我够不上,也不想够。这设备,你们不让修,我就不修了。”
仓库里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推开!
季寒川站在门口,军装外套随意敞着,额上沁着汗,气息未匀,目光却锐利如刀,瞬间扫过全场。
“清栀。”他唤了一声,嗓音里压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清栀回头,怔了怔:“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季寒川大步走进来,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抬眼看向郑国栋和沈江宴。
“郑组长,沈副组长。”他语气客气,眼神却冷,“刚下训练就听说,几位在这儿‘关心我太太的资质问题?”
郑国栋脸色变了变:“寒川,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按规章办事。”
“规章?”季寒川打断他,目光扫过杨雪,“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查户口、论出身?技术行不行,该看手上活,不是纸上字。你们门槛设得这么高,我季家高攀不起。”
季家二字,掷地有声。
林清栀心口微微一动。
原来在他心里,她已是“季家的人”?
沈江宴上前想打圆场,季寒川却已转身拉住林清栀的手:“我们走。”
“正好,我也打算走了。”林清栀拎起挎包。
季寒川瞥见她包里露出的证书一角,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与了然,她早已默默为自己铺好了路。
“等等!”杨雪突然尖声喊出来,“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经不住查!你们凭什么……”
“杨雪。”季寒川脚步一顿,缓缓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的资历,就真的那么干净吗?”
他目光逐一扫过郑国栋、沈江宴,最后落回杨雪脸上:
“你们每一个人,都经得起查吗?”
一语如冰刃,刺破沉默。
郑国栋的脸瞬间涨红:“寒川!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怎么了?”季寒川毫不退让,
“郑组长,我敬您是前辈,但今天这事,过不去。清栀从下午到现在,水没喝一口,歇没歇一刻,你们一来不问成果,先查证件,这就是科研组的作风?”
他冷笑一声:“我看这科研组,架子端得太高,我们平民百姓高攀不起。”
说完,他再不理会众人,牵着林清栀径直出门。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仓库里鸦雀无声。
足足过了半晌,小明猛地站起来:
“林技术员被你们气走了,这设备你们自己修吧!”
小七也抓起工具包跟上:“你们能耐大,自己折腾!”
两人摔门而去,留下仓库里一片难堪的死寂。
海风拂面,吹散了仓库里的闷压。
直走到街道旁,季寒川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攥着林清栀的手腕,那儿已红了一圈。
他慌忙松开,声音带着懊恼:“对不起,我是不是抓疼你了?”
林清栀摇摇头,抽回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周嫂子说的。”季寒川注视着她,“她说杨雪带着郑组长去找你麻烦,我怕你吃亏,就跑来了。”
林清栀轻轻笑了,“我能吃什么亏。”
“听到你可能受委屈,”他声音低下来,在海风里显得格外沉静,“我就忍不住想来。我想看看你,也想让你知道,有人站在你这边。”
他的话真挚而温热,随着夜风钻进她耳里。
林清栀垂下眼,避开了他过于灼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赵亮从团部方向狂奔而来,气喘吁吁:
“季营!出事了,档案室门锁被撬,值班老王被打晕,里面翻得乱七八糟!于团命令,立刻全岛戒严,带队搜捕!”
? ?来啦来啦,嘿嘿嘿
?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