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天下之长公主和她的小绿茶 第174章 海隅惊烽

就在沈砚于江南和京城两线追查旧案，梁清凰于京城统筹全局、审度西线之际，一直被重点关注的东南沿海，陡然烽烟再起！

八百里加急军报带着海风的咸腥与血腥气，冲入京城，直抵长公主府。

“殿下！东南急报！三日前，破晓时分，大批不明身份武装船队，乘大雾突袭我朝台州、明州外海三处水师卫所及巡检司！贼寇船坚炮利，战术诡异，且对沿海水文、我军布防似有了解，攻势迅猛！”

“台州卫所被破，守备殉国，军械库遭劫；明州两处巡检司损失惨重，一艘巡逻战船被击沉！贼寇得手后并不恋战，迅速借助海雾退往深海，去向不明！东南水师主力正集结追剿，但海疆辽阔，敌踪难觅！”

军报上的字句，字字惊心！

破军终于不再只是隐于海雾后的阴影，而是亮出了獠牙，发动了真正意义上的军事攻击！

几乎同时，北疆萧擎的急报也接踵而至：

“北疆阴山古道附近，发现大队人马频繁活动的新鲜痕迹，疑为孤狼余孽与不明武装汇合，数量恐不下千骑，似在囤积粮草军械，动向不明，有叩关或南下图谋！”

南北几乎同时告急！

破军在东南海上悍然发动，七杀在北疆磨刀霍霍！

梁清凰面沉如水，眼中却无半分慌乱，只有冰封的锐利。

她快步走到巨大的山河舆图前，手指重重敲在东南沿海和北疆阴山。

“好一个杀破狼！三星联动，果然来了！”

她声音冷冽如刀，“贪狼在暗处搅动风云，寻找前朝秘辛；破军在海上亮出刀兵，试探我朝虚实，牵制东南兵力；七杀在北疆集结，一旦东南战事吃紧，便可趁虚南下，直逼中原！好算计！”

她转身，一连串命令如疾风骤雨般下达：

“令东南水师提督，收缩部分外海巡逻，重点加强主要港口、漕运河口及沿海富庶州县的防御，采取守势，避免再被偷袭。同时，派出所有快船、斥候，不惜代价，查明贼寇船队来源、巢穴、补给线！尤其是，注意他们与倭寇、西番海商的异常接触！”

“令北疆萧擎，严密监视阴山敌军动向，加固关隘，但暂不出击。可派出精锐小股部队，不断袭扰、疲惫敌军，摸清其真实兵力与意图。同时，彻查北疆境内所有可能与东南海匪勾结的内应、走私渠道！”

“令兵部、户部，立即调拨军械粮草，支援东南、北疆！令工部，加紧督办沿海炮台修缮与新型战船建造！”

“令五军都督府，京师三大营进入二级戒备，随时准备驰援各方！”

她回到书案前，提笔给沈砚写了一道密令。信中，她简要告知了东南、北疆的紧急军情，然后写道：

“江南、京城旧案线索已渐明朗，然时不我待。贪狼与破军、七杀联动之势已成，其核心所图，必与前朝秘辛、星象之说、乃至可能存在的龙气，命格之争有关。汝母璇玑绣所藏之秘、涵虚道士之画、半边云纹玉佩、赤金凤尾簪、乃至李慕白暗示之西线，皆为此局关键碎片。”

“命汝：一、江南之事，可交由可靠副手继续深挖涵虚及苏氏绣娘线索，务必寻得当年先帝、涵虚、苏绣娘之间确切关联之实证。二、汝即刻秘密北上，不必回京，直赴陇西！以钦差巡查西北军务、协防河西为名，暗中彻查李慕白所言之星象秘传、古老图腾，以及半边云纹玉佩可能指向的势力与地点。”

“此去陇西，凶险异常。贪狼根基或在彼处，且西陲势力复杂，胡汉混杂。务必谨慎，持本宫手令与金牌，可调动西北暗凰卫及边军协助。查实线索，即刻密报，不得有误！切记，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

写罢，她盖上自己的金印，以火漆密封，唤来最心腹的传令官：“即刻出发，亲手交予沈砚！沿途换马不换人，不得有任何耽搁！”

“是！”传令官领命，如箭离弦般冲出。

梁清凰独自立于地图前，目光从东南海浪，移到北疆风雪，最后落在广袤的西部疆域。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了陇西二字之上。

几乎在梁清凰密令发出的同时，西客院的李慕白，也通过自己那尚未完全断绝的隐秘渠道，得知了东南战事爆发的消息。

他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了然与绝望的复杂神情。

“果然开始了。南北夹击，星象应验。”他喃喃自语，

“贪狼，终于要亮出最后的底牌了吗？那我这颗弃子又当如何？”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枚冰凉的星纹龟甲碎片。

当时只觉得花纹奇异，后来接触到贪狼的星象之说，才隐约明白其不凡。他一直贴身收藏，视作护身符，也视作与那个神秘圈子最后的一点联系。

如今，大战已起，风云变色。

他这条早已半断的线，是否还会被想起？是作为最后的燃料被投入火中，还是被彻底遗忘，自生自灭？

他枯坐良久，最终，还是颤抖着手，铺开一张纸，却没有写字，而是用指甲，蘸着一点清水，在纸上反复勾勒着一个极其复杂的、仿佛星辰运转又似火焰升腾的图案。

那是他记忆中，在那西陲古迹残壁上，与星纹龟甲碎片一起看到的、另一个更加巨大完整的图腾的一部分。

他画得极其专注，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又像是在绝望中，向不可知的命运，做最后一次卑微的投注。

窗外，京城也飘起了今冬最大的一场雪。

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覆盖了宫殿楼阁，也覆盖了暗流汹涌的街巷与人心。

沈砚在接到梁清凰密令的瞬间，没有任何犹豫。

他将江南事务迅速交割，只带了十数名最精锐的影卫出身的心腹，换上商队服饰，押送着几车货物，悄然离开太湖之滨，踏上了西去陇西的漫漫长路。

他的怀中，除了那柄刻有火焰划痕的旧刃，又多了一封带着殿下体温与期许的密令，和一枚可调动西北力量的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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