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神君 第104章 永恒守望·变异围城

嘶吼与刮擦声由远及近，如同潮水拍打着堤岸，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韩立、苏璃、疤脸三人背靠圆柱空间入口处——那是通往核心区的唯一主通道口，宽约十丈，高约五丈，两侧是光滑的暗银金属壁。通道深邃，向前延伸数百丈后有一个拐角，声音正从拐角后传来。

祭坛上，林轩已被纯白与淡金交织的光芒完全笼罩，身形若隐若现，气息与整个祭坛、中央法阵核心融为一体，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共鸣状态。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分心。

“堵住通道口！不能让任何东西冲进来干扰师父！”韩立低喝一声，“星陨”剑出鞘三寸，暗银剑锋映出他眼中跳动的炽金色战意。

“通道太长，我们人数太少，不能被动防守。”苏璃快速观察地形，双手翻飞，从储物戒中取出几套阵旗与灵石，“给我三十息，布一个‘千丝水牢阵’，至少能迟滞第一波冲击，争取时间！”

“三十息？好！”疤脸将斩马刀往地上一杵，从腰间摘下一个黑沉沉的皮囊，倒出十几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尖刺的铁球——这是他压箱底的“轰天雷”，每一颗都灌注了浓缩的煞气与爆炸符文，威力堪比元婴修士全力一击，但炼制不易，存货不多。

韩立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榨着枯竭的经脉，将残存的炽金剑意缓缓凝聚于“星陨”剑锋。他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每一分力量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苏璃动作快如幻影，八面巴掌大小的蓝色阵旗精准地插入通道口两侧地面，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八角形。她咬破指尖，以精血在阵旗之间勾勒出繁复的水纹符文，同时将数十颗中品水属性灵石嵌入关键节点。

“起！”

最后一个符文落下，苏璃双手一合。八面阵旗同时亮起柔和的蓝光，光芒彼此连接，形成一张覆盖了整个通道口的淡蓝色光网。光网看似柔弱，但仔细看去，其中无数细密的水属性灵力如同亿万根极细的丝线，在不断流动、交织，蕴含着强大的迟滞与缠绕之力。

就在阵法刚刚成型的刹那——

拐角处，第一道黑影冲出！

那是一个大致还保留着人形的怪物，但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奔跑。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紧紧包裹着骨骼，几乎看不到肌肉的轮廓。头颅低垂，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张裂到耳根、布满细密尖牙的巨口在不停开合，流淌着粘稠的黑色唾液。最诡异的是它的双手——手指异常细长，末端并非指甲，而是如同钻头般螺旋状的尖锐骨刺！

“嚎——！”

人形怪物发出一声尖啸，速度猛然暴增，化作一道灰白残影，直扑通道口！

“砰！”

它狠狠撞在淡蓝色的“千丝水牢阵”光网上！

光网深深凹陷，蓝光剧烈闪烁。怪物疯狂挣扎，骨刺般的双手对着光网猛戳、撕扯！那些流动的灵力丝线不断缠绕上来，限制它的动作，但怪物的力量大得惊人，丝线被一根根崩断！

“好强的力量！至少是元婴中期水准的肉身！”苏璃脸色微白，维持阵法需要持续消耗她的心神与灵力。

“不止一个！”疤脸瞳孔收缩。

拐角处，第二只、第三只……更多的黑影蜂拥而出！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背上生出畸形的肉翅，虽然无法真正飞行，却能短暂滑翔；有的胸腔裂开，露出内部缓缓蠕动的、布满吸盘的触手；有的头颅分裂成三瓣，每一瓣都是一张独立的、布满利齿的嘴。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灰白色的皮肤，扭曲的肢体，以及那双空洞、浑浊、只剩下无尽饥饿与疯狂的“眼睛”。

短短三息，通道内已挤满了十几只变异体！它们疯狂地冲击着光网，嘶吼声、刮擦声、灵力丝线崩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令人牙酸！

“千丝水牢阵撑不了太久！”苏璃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阵法承受的压力远超预期。

“那就主动出击！轰散它们！”疤脸眼中凶光一闪，抓起两颗“轰天雷”，灌注真元激活，朝着怪物最密集处狠狠掷去！

“爆！”

轰！轰！

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通道内炸开！狂暴的煞气与火焰混合着金属碎片，形成两道死亡风暴！首当其冲的四五只变异体被炸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混合着黑色的体液四处飞溅！更多的怪物被冲击波掀翻，通道内暂时一空。

但疤脸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他看到，那些被炸碎的怪物残肢，落地后竟然还在蠕动！有些甚至开始彼此靠近、融合，似乎要重新组合！

而拐角处，更多的黑影正在涌出！

“这些鬼东西……杀不死？”疤脸头皮发麻。

“不是杀不死，是它们的‘核心’不在常规位置，或者有快速再生能力！”韩立眼中炽金光华一闪，剑心全力展开，捕捉着那些变异体体内能量的流动轨迹。

他发现了——在那些怪物的胸腔或头颅深处，有一团极其隐晦、不断游走的暗紫色能量节点！那节点散发着与荒古战域煞气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贪婪的气息！

“攻击它们体内的紫色能量节点！”韩立喝道，同时身形动了。

“星陨”剑彻底出鞘！韩立化作一道炽金剑虹，竟主动冲入通道，杀向刚刚重新集结的变异体群！

剑光如电！

第一剑，刺入一只滑翔而来的变异体胸腔，精准地点中那团游走的暗紫节点！节点瞬间爆裂，怪物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整个身躯如同漏气般迅速干瘪、化为灰烬！

第二剑横扫，剑锋划过两只并排冲来的变异体脖颈，炽金剑意顺势侵入，将隐藏在它们头颅内的暗紫节点焚灭！

第三剑回旋，格挡开一只变异体从背后伸出的触手袭击，反手一剑将其钉在地上，剑意透体，再次灭杀！

眨眼间，韩立便斩杀了五只变异体！剑剑致命，绝无拖泥带水！

“找到了弱点就好办了！”疤脸精神一振，也冲入通道。他的斩马刀大开大合，不再追求将怪物斩碎，而是以刀罡震击怪物躯体，逼迫其体内的暗紫节点位置显露，然后以煞气精准轰击！

苏璃则维持着阵法，同时操控“双月流波刃”在外围游走，专攻那些试图绕过韩立和疤脸、从侧面或上方袭击的变异体。她的攻击不如韩立犀利，也不如疤脸狂暴，但胜在精准与灵巧，总能及时补刀或干扰。

三人配合，一时间竟将潮水般的变异体挡在了通道中段！

然而，变异体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而且，它们似乎真的保留着部分生前的战斗本能，甚至在“学习”！

很快，变异体的攻击模式开始变化。它们不再无脑冲锋，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分散、包抄。一些擅长远程攻击的变异体躲在后面，从口中喷吐出腐蚀性的黑色粘液球，或者从胸腔裂口射出尖锐的骨刺！

韩立挥剑斩开几团粘液，粘液溅落在地面，竟将暗银金属腐蚀出“滋滋”白烟！他心中一凛，这些变异体的攻击附带强烈的腐蚀与污染特性！

“小心不要被直接击中！”韩立提醒。

疤脸一个不慎，左臂被一道骨刺擦过，护体灵光竟被轻易穿透，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血肉迅速发黑、溃烂，并且向周围蔓延！

“他娘的！”疤脸痛呼一声，当机立断，右手并指如刀，硬生生将左臂伤口周围一大片发黑的皮肉削去！鲜血喷涌，但他面不改色，迅速服下一枚解毒丹，并用真元封住伤口。

苏璃的压力也大增。她需要同时维持阵法、操控法宝、还要防备远程攻击，灵力消耗极快，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样下去不行！”苏璃急促道，“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我感觉到，更深处还有更强的气息在靠近！”

仿佛印证她的话——

拐角处，涌出的变异体忽然稀疏了一些。但紧接着，一股沉重、压抑、令人心悸的气息弥漫开来。

一个……格外庞大的黑影，缓缓从拐角后走出。

那是一个高度接近两丈的巨大人形。它身上依稀还能看到破碎的银白色制服碎片，但身躯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它的左半边身躯相对“正常”，只是肌肉异常膨胀，皮肤呈现岩石般的灰黑色；而右半边身躯，则完全被一种暗红色的、仿佛由无数细小触须和眼球聚合而成的肉质组织覆盖！那些眼球不断转动，死死盯着通道口的三人，触须无意识地蠕动、拍打着地面和墙壁，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颅——头颅正中，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不断明灭的暗紫色晶石！那晶石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比普通变异体内的节点强大十倍！而且，晶石深处，隐约能看到一张痛苦、扭曲、不断变幻的人类面孔！

“是……是当年乘员中的强者变异而成！”苏璃失声道，“它保留的‘核心’能量太强了！而且似乎……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在挣扎？！”

巨大变异体停在了通道中段，暗紫色的“独眼”扫过韩立三人，最终，越过他们，死死盯住了祭坛方向，盯住了被光芒笼罩的林轩，以及……祭坛上的凝滞核心。

“核……心……”

一个沙哑、破碎、仿佛由无数声音叠加而成的词汇，从它那张被肉质触须半覆盖的口中艰难吐出。

“还……给……我们……”

“守……护……”

话语混乱，充满痛苦与执念。

它猛地抬起那只相对正常的左臂，握拳，朝着通道口重重砸下！

没有直接攻击韩立三人，而是砸向地面！

“轰——！！！”

整个通道剧烈震颤！暗银金属地面竟被砸出一个浅坑！一道肉眼可见的暗红色冲击波沿着地面呈扇形扩散开来！

韩立三人同时色变，急忙跃起闪避！

冲击波扫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被腐蚀出一片焦黑！更可怕的是，冲击波中蕴含着一股混乱、疯狂的精神冲击，直袭识海！

韩立剑心一震，强行稳住。苏璃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身法一滞。疤脸则直接惨叫一声，抱着头踉跄后退，七窍都渗出鲜血——他本就消耗巨大，神魂防御相对较弱。

趁此机会，巨大变异体右半身的那些肉质触须猛然暴长，如同数十条暗红色的毒蟒，朝着因精神冲击而动作迟缓的三人席卷而来！触须前端裂开，露出内部一圈圈旋转的利齿！

千钧一发！

祭坛方向，一直沉寂的林轩，周身光芒忽然微微波动了一下。

随即，一股温和、浑厚、如同大地般包容的灰金色剑意波动，轻轻扫过整个圆柱空间，也扫过了通道入口。

那股混乱的精神冲击，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

韩立三人顿时感觉识海一清！

“师父！”韩立惊喜。

但林轩并没有苏醒，只是那连接状态下，本能的守护意志对外界的干扰做出了反应。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韩立眼神一厉，趁着精神干扰消失、触须即将临身的刹那，体内枯竭的剑脉强行催动最后的力量，炽金战魄剑意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来！

“煌！”

“星陨”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

剑身之上，暗银色光华与炽金色剑意完美交融，隐隐浮现出“天戈”传承中那式“陨日破界”的虚无剑影！

但他施展的并非那式抽空一切的绝杀，而是取其“洞穿”、“破障”之意，融入自己最擅长的突刺剑式！

“炽金·贯日！”

人剑合一！

韩立的身影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仅有手臂粗细的金银交织剑光，无视了席卷而来的漫天触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从触须的缝隙中一穿而过，直刺巨大变异体头颅正中的那颗暗紫色晶石！

快！快到超越思维！

巨大变异体似乎也没料到对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速度与决绝的一击！它只来得及微微偏头——

“噗嗤！”

剑光贯入！并非正中晶石中心，而是擦着晶石边缘刺入头颅，然后从后脑穿出！

暗紫色的粘稠液体混杂着破碎的脑组织从前后两个伤口喷溅而出！

“吼——！！！”

巨大变异体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右半身的触须疯狂乱舞，左臂胡乱捶打着通道墙壁，整个躯体踉跄后退！

但它没有倒下！那颗暗紫晶石虽然边缘破损，裂开几道缝隙，却依然镶嵌在头颅中，光芒明灭不定！晶石中那张痛苦的人脸，扭曲得更加厉害！

“核心……没碎！”韩立心中一沉。刚才那一剑已经是他目前状态下的极限爆发，竟然还是没能彻底摧毁那晶石！

而他此刻，真元与剑意彻底耗尽，身体一软，单膝跪地，只能用“星陨”剑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巨大变异体被彻底激怒！它稳住身形，独眼中爆发出怨毒与疯狂的光芒，所有触须收回，连同那只巨拳，同时朝着力竭的韩立轰来！誓要将这个伤到自己的蝼蚁砸成肉泥！

“韩立！”苏璃惊呼，想要救援，却被几只普通变异体缠住。

疤脸强忍头痛，怒吼着想要扑上去，但距离太远！

眼看韩立就要被淹没——

守墓人那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检测到c-7区变异体首领‘融合体-7号’能量核心受损，但未彻底摧毁。警告：其体内检测到高浓度‘虚空侵染’与‘怨念聚合’特性，濒死状态可能引发不可控异变。”

“另，紧急警报：因核心区能量波动加剧，以及外部战斗扰动，位于方舟底层的‘禁区-03：虚空实验场’外围封印，出现不稳定波动。波动指数上升中……10%……15%……20%……”

“根据最终协议记录，‘禁区-03’内存放有‘启明者议会’于天倾之战末期捕获并封存的‘幽煞族’高阶个体样本，以及……与之对抗失败的‘人族战士转化体’。”

“若封印破裂，后果不堪设想。”

“建议继承者们，立即采取以下措施之一：”

“一，放弃当前区域，携带‘薪火钥匙’撤离至相对安全区域，但将导致核心区凝滞力场加速衰减，内部守望者将彻底湮灭。”

“二，尽快彻底摧毁‘融合体-7号’，并前往‘禁区-03’入口，尝试加固封印。但此过程将面临巨大风险。”

“请于三十息内做出选择。”

冰冷的选择，摆在了刚刚击退一波攻击、却已人人带伤、消耗殆尽的三人面前。

是弃守先辈遗泽，保全自身？

还是冒险一搏，去面对那被封印了万古的、可能比眼前变异体更加可怕的恐怖存在？

祭坛上，光芒中的林轩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份抉择的沉重，周身光芒起伏不定。

韩立挣扎着站起，擦去嘴角的血迹，看向苏璃和疤脸。

苏璃眼神挣扎，但最终化为坚定。疤脸啐了一口血沫，咧嘴笑了笑：“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还当了逃兵吧？”

韩立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守墓人光影的方向，嘶哑但清晰地回答：

“我们选二。”

“但，我们需要帮助。”

“告诉我，怎么才能……彻底杀死这个‘融合体’？”

守墓人光影沉默了一瞬。

“方法有二。”

“其一，以超越其核心承受极限的纯正能量瞬间湮灭，但你们目前无人能做到。”

“其二，利用‘凝滞力场’特性。其核心中的残存意识与虚空侵染能量，在相对时间流速急剧变化时，会产生短暂的不协调与脆弱期。若能在那瞬间攻击核心……”

苏璃眼睛一亮：“师父！师父正在连接核心，掌控力场！”

“正确。”守墓人道，“但需林轩阁下分出一缕心神，精准操控力场，局部作用于目标。此操作对其负担极大，且需完美时机。”

“我们可以创造时机！”韩立握紧剑柄，看向那再次逼近的巨大变异体，眼中燃起决绝的火光，“请转告师父，我们需要他……在我说‘现在’的时候，尽全力，将凝滞力场集中到那怪物的头部，哪怕只有一瞬！”

守墓人光影微微闪烁：“信息已传递。林轩阁下表示……可。”

巨大变异体似乎也感应到了某种危险，攻势更加疯狂！

韩立、苏璃、疤脸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三人再次迎上！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防守与击杀。

他们游走，骚扰，不惜受伤，只为将巨大变异体一步步引向通道内某个特定的位置——那是苏璃根据阵法残余波动计算出的、力场最容易被引导汇聚的一个节点。

战斗惨烈。

疤脸为了替韩立挡住一次致命触须穿刺，右胸被洞穿，血如泉涌。苏璃为了维持对变异体首领的牵制，硬抗了两记腐蚀粘液，左肩和后背血肉模糊。韩立更是浑身浴血，旧伤未愈，又添新创。

但他们一步未退。

终于，巨大变异体被引到了预定节点！

它似乎也感到不安，想要后退。

“就是现在！”韩立嘶声吼道，同时，将所有剩余的、刚刚恢复了一丝的炽金剑意，尽数灌注于“星陨”剑尖，朝着那颗暗紫色晶石，刺出了或许是他修道以来，最纯粹、最简单、也最决绝的一剑！

不是绝招，只是平刺。

但这一刺，蕴含着他守护的意志，对先辈的敬仰，对同伴的责任，以及……绝不放弃的剑心！

几乎同时——

祭坛上，林轩周身的光芒剧烈波动！一道无形的、仿佛能凝固时间的波动，精准地跨越空间，笼罩了巨大变异体的头颅区域！

那一瞬间，巨大变异体头部的时间流速，与周围产生了极其微妙的差异！它头颅的动作、晶石能量的流转、甚至那残存意识的波动，都出现了刹那的“迟滞”与“不谐”！

就是现在！

“星陨”剑尖，携带着韩立全部的心神与力量，点在了那颗暗紫色晶石，正中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帧。

然后——

“咔……咔嚓……”

细密的裂痕，以剑尖落点为中心，瞬间布满整颗晶石！

晶石中那张痛苦的人脸，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般的表情。

下一秒。

暗紫色晶石，连同巨大变异体那庞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腻的灰烬，飘散在通道中。

周围的普通变异体，似乎失去了某种指挥与支撑，动作变得混乱、迟缓，攻击性大减。

通道内，暂时安静下来。

韩立拄着剑，大口喘息，几乎站立不稳。苏璃和疤脸也瘫坐在地，抓紧时间服药调息。

守墓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融合体-7号已清除。当前变异体威胁等级下降。但‘禁区-03’封印波动指数已上升至35%，且仍在缓慢上升。封印破裂风险：中等，并随时间推移增高。”

“通往‘禁区-03’的最快路径已规划，并发送至你们的通讯法器（守墓人已将基础信息传入三人随身的玉简）。路径将穿过部分未完全损毁的物资储备区，你们可在途中获取必要补给。”

“请尽快行动。”

“愿先辈的守望，与你们同在。”

光影渐渐淡化，似乎维持这种程度的沟通与信息传输，对方舟残余能量也是负担。

祭坛上，林轩周身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那一下精准操控力场，消耗不小。但他的气息依旧稳定，与核心的连接未曾中断，仍在努力稳定着整个核心区的凝滞力场，延缓其衰减，守护着那些凝固的守望者。

韩立看向师父的方向，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伤痕累累的同伴，最后目光落向通道深处，那未知的、通往所谓“禁区”的黑暗。

他缓缓挺直了脊梁。

“休息五十息。”韩立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后，我们去那个禁区。”

“看看万古之前，我们的先辈们……到底留下了什么，又封印了什么。”

永恒守望，是凝固在时光里的牺牲。

而他们，是行走在当下的继承者。

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与未知的恐怖。

但他们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