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疤脸人拆了二十余招,只觉得对方的招式狠辣刁钻,招招直奔要害,而且内力雄浑,每一次碰撞,我的手臂都隐隐发麻。
“你到底是谁?” 疤脸人逼退我半步,目光阴鸷地盯着我:“是花姐派来的?还是官府的人?”
我咧嘴一笑,抹去嘴角的血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要你命的人。”
话音未落,我突然脚下发力,身形猛地往前一冲,看似要攻他的中路,实则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匕首滑落在掌心,趁着他格挡的瞬间,反手刺向他腰间的软穴。
疤脸人到底是顶尖高手,察觉到我的意图时,猛地侧身,匕首只划破了他的锦缎长衫,带出一道血痕。
他吃痛,怒吼一声,内力骤然暴涨,周身气流涌动,药铺里的桌椅都被震得挪了位。
“找死!”
他一掌拍来,掌风裹挟着凌厉的杀气,我暗道不好,想要后退,却已经迟了。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喝:“子寒哥,我来帮你!”
一道红色的身影如旋风般卷了进来,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缠向疤脸人的手腕。
是洪雪怡!
我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洪雪怡俏脸微红,却依旧扬着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不放心你,偷偷跟来的!”
疤脸人被长鞭缠住手腕,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我抓住这个机会,凝聚全身内力,一掌狠狠拍在他的胸口。
“噗” 的一声,疤脸人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药柜,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咳出几口血,显然受了重伤。
我快步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冷声道:“说,老鬼在哪里?”
疤脸人死死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突然猛地咬牙。
“不好,他要咬毒自尽!” 我心头一紧,伸手去抠他的下巴。
但还是慢了一步,疤脸人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双眼迅速失去光泽,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我皱眉,蹲下身检查了一番,确认他已经死透,这才站起身,看向缩在墙角的李郎中。
李郎中见疤脸人死了,吓得魂飞魄散,“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我连连磕头:“子寒饶命!子寒饶命!我也是被逼的……”
我还没开口,洪雪怡已经走了过来,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这个叛徒!亏得我妈平日里那么信任你!”
李郎中哭得涕泪横流,不停磕头:“我知错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老鬼在安羊县城外的黑风寨……他手里有一批军火,说必要时准备……准备攻打土匪村……”
我眼神一凛,黑风寨?军火?
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我弯腰从疤脸人的怀里搜出一块刻着黑色骷髅的令牌,又摸出一封密封的信笺,这才看向李郎中,冷声道:“起来,跟我回土匪村,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花姐。”
李郎中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叩头如捣蒜,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洪雪怡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手里的令牌,好奇地问道:“子寒哥,这是什么?”
我摩挲着令牌上冰冷的骷髅图案,眼神沉了沉:“这应该是老鬼麾下的信物,看来,我们这次是捅了马蜂窝了。”
夜色更浓,山风呼啸,我和洪雪怡押着李郎中,朝着土匪村的方向走去。
而那封密封的信笺,被我紧紧攥在掌心,我隐隐有种预感,这封信里的内容,将会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和洪雪怡把李郎中押回土匪村,花姐和萧峰一脸愕然。
“子寒,你不是说要顺藤摸瓜吗,怎么就把他抓起来了?”
我把之前的事给她说了一遍,花姐立即着手审问李郎中。
很多村民知道李郎中被抓,很快聚在花姐家里。
花姐端坐在主位的木椅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那柄柳叶弯刀的刀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郎中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李郎中,你在我土匪村待了三十年,我待你如何?”
李郎中趴在冰冷的地上,头埋得极低,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连声道:“花姐待我恩重如山……管我吃穿,从不亏待,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忘恩负义……”
“恩重如山?”花姐冷笑一声,手指猛地收紧,刀柄上的铜环撞出清脆的响:“那你倒是说说,老鬼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背着我,在牛头镇和那帮杂碎勾勾搭搭?”
门口站着的萧峰抱臂而立,一双虎目沉沉地盯着李郎中。
方才在路上,李郎中已经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我大概和他说了一下,此刻他只盯着李郎中的嘴,等着他吐出更多内情。
李郎中浑身一颤,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他……他说事成之后,给我黄金百两,让我去江南置田买地,安享晚年……我也是一时糊涂啊花姐!
我一把年纪,早就不想待在这刀头舔血的地方了……”
“黄金百两?”花姐嗤笑,俯身凑近,目光锐利如刀:“那你可知,老鬼要攻打的,是你待了三十年的土匪村?
是这些拿你当自己人的弟兄?!”
这话像一道惊雷,李郎中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他只说让我传递消息,说土匪村藏着他要的东西……没说要攻打……”
“他要什么东西?”萧峰终于开口,声音浑厚如钟,震得人耳膜发颤。
李郎中被他的气势慑住,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道:“是……是一份藏宝图……据说当年闯王兵败时,把一批宝藏藏在了这深山里,地图就落在了花姐手里……”
花姐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我,我立刻上前,将那枚刻着黑骷髅的令牌和密封的信笺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