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门前,狼藉的战场。
鬼灯满月与鬼灯幻月(秽土)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压制。尽管满月在拿到双刀·鲆鲽、完成解放后,气势和攻击力都提升了一个档次,招式更加凌厉,查克拉与忍刀的配合也达到了他目前的巅峰。他挥舞着解放的鲆鲽,刀光如同深海涌动的暗流,时而厚重磅礴,斩裂大地;时而刁钻诡异,刺向幻月的水化之躯难以防备的节点。
然而,鬼灯幻月终究是鬼灯一族的先祖,是二代目水影,是秽土转生的强者。他对“水”的理解,对“诡”的运用,以及对水化之术的精妙操控,早已臻至化境,远非满月这个年轻天才所能比拟。
幻月甚至没有使用他那些成名的大范围幻术和忍术(如蒸危暴威),只是凭借着近乎本能的水化规避、神出鬼没的瞬身、以及对水铁炮、水刃等基础忍术登峰造极的运用,就轻松化解了满月的大部分攻势。他仿佛能预知满月每一次攻击的轨迹,每一次查克拉的涌动,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作水流散开,又在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凝聚,发起反击。他的攻击往往并不致命,却总能打在满月最难受的地方,打断他的节奏,消耗他的查克拉和体力。
“水化之术不是这么用的,小家伙。你要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像呼吸一样自然,而不是一个需要刻意维持的术。” 幻月(秽土)一边轻松地躲开满月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一边还有余暇点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力量够了,技巧也还行,但太死板,少了点……灵性。我们鬼灯一族的水,可是活的。”
“闭嘴!” 满月怒吼,又是一记迅疾的突刺,鲆鲽窄刀直刺幻月心口。但刀尖触及的,只是一团荡漾的水花,幻月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他左侧,一指轻点,一滴蕴含着诡异查克拉的“油珠”悄无声息地射向满月的太阳穴。
满月惊险侧头躲过,油珠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竟然腐蚀出一个小洞,冒出青烟。他惊出一身冷汗,攻势不由得一滞。
“就是现在。” 幻月眼神一凝,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身影如同鬼魅般贴近,右手并指如刀,覆盖着高度压缩的水属性查克拉,如同一柄水之利刃,以超越满月反应的速度,连续点在满月持刀的双手手腕、手肘、肩膀的数处关节和查克拉节点上!
“嗤嗤嗤!”
精准的查克拉打击!满月只觉得双臂瞬间酸麻剧痛,查克拉流动为之一滞,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筋脉中穿刺!他再也握不住沉重的鲆鲽,双手一松——
“铛啷!”
解放状态的双刀·鲆鲽,脱手飞出,旋转着插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刀身上的蓝色光晕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普通忍刀形态。
“呃啊!” 满月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双臂无力地垂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知道,自己输了。在纯粹的技巧、经验、以及对“水”的理解上,他完败给了这位先祖,即使对方只是一具被操控的、不完全的秽土之躯。
鬼灯幻月(秽土)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气喘吁吁、满眼不甘的满月,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了些,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缓缓走到旁边,弯腰,捡起了之前被满月打飞、插在地上的雷刀·牙。跳跃的电弧在刀身上重新亮起,发出“滋滋”的声响,映照着他那布满裂痕的灰白面孔。
“抱歉了,小子。” 幻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身不由己的漠然,“作为秽土之躯,我无法反抗施术者的命令。要怪,就怪你自己……还不够强吧。”
他抬起雷刀·牙,刀尖指向勉强站立、却已无力反抗的满月。跳跃的电光,映亮了满月眼中那抹绝望与不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水遁·水铁炮之术!”
一声带着明显颤抖、却又充满决绝的少年怒吼,从侧方响起!数发虽然威力不算顶尖、但角度刁钻、速度极快的高压水弹,如同连珠炮般射向幻月持刀的右手手腕和手肘!
同时,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从医院门口的阴影中冲出,正是长十郎!他一边持续发射水铁炮干扰,一边朝着地上另一把忍刀——爆刀·飞沫——狂奔而去,然后猛地一脚,将爆刀·飞沫狠狠踢向了满月的方向!
“长十郎!你这混小子!谁让你出来的!!” 满月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长十郎竟然如此不听命令,敢在这种时候冲出来。但身体的本能让他还是伸出勉强恢复一丝力气的手,凌空接住了飞来的爆刀·飞沫!入手沉重,刀身上残留的起爆符查克拉微微震颤,带来一丝灼热感。
“对、对不起,满月老师!” 长十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用水铁炮掩护,声音带着哭腔,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之后……之后无论您怎么处罚我,关禁闭、加训、甚至打骂,我都认了!但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您……!”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他不能看着自己的老师,在自己面前被杀。
“愚蠢!” 满月咬牙骂道,但握着爆刀的手,却更紧了一些。他强提一口气,忍着双臂的剧痛,挥舞起爆刀·飞沫,再次迎向因为长十郎的干扰而动作稍有迟滞的幻月。“跟紧我!别离开我身边三步!用你最擅长的水遁支援,不要硬拼!”
“是!老师!” 长十郎精神一振,连忙应道,更加专注地发射水铁炮,并试图用一些基础的幻术和水分身进行干扰。
然而,实力的差距,并非勇气和决心所能完全弥补。
鬼灯幻月(秽土)只是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他随手挥动雷刀·牙,轻易格开或点碎了长十郎射来的水铁炮,对满月挥舞爆刀的攻击,更是如同闲庭信步般闪避。他甚至没有再用什么精妙的忍术,只是凭借绝对的速度、预判和水化之术,就让满月和长十郎的联手攻击,显得漏洞百出,疲于奔命。
长十郎虽然天赋不错,水铁炮也练得扎实,但终究只是个中忍级别的下忍,在影级(哪怕是弱化秽土)的战斗中,他能起到的干扰作用极其有限。而满月,本就身受内伤,双臂几乎半废,还要分心保护、指挥、乃至为长十郎抵挡一些他无法避开的攻击,更是左支右绌,雪上加霜。
很快,两人身上都添了新的伤口。满月的后背被一道水刃划开,鲜血染红衣袍;长十郎的肩膀被雷刀的余电擦中,一片焦黑,手臂颤抖。
“砰!”
幻月抓住长十郎一个水铁炮发射后的短暂僵直,一脚将其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医院门口的立柱上,长十郎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手中凝聚的水遁查克拉也散了。
“长十郎!” 满月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幻月用雷刀死死缠住。
“游戏该结束了。” 幻月(秽土)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他挥刀震开满月,正准备给长十郎补上一击。
然而,就在这时,幻月的动作突兀地一顿,那双空洞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抗拒与厌恶的光芒,但随即又被更深沉的黑暗覆盖。他仿佛接收到了某个远方的、不容置疑的指令。
他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倒地不起的满月和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长十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后那座挤满了伤员、医护人员、以及……杨一击所在的病房的木叶医院**。
一个冰冷、残忍、充满恶意的命令,通过秽土转生的联系,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鬼灯幻月,不必在此纠缠。你的新任务是——进入医院,杀光里面所有的活人,一个不留。制造最大的混乱和恐慌。”
命令来自大蛇丸。
幻月(秽土)的身体,因为这道命令而微微颤抖了一下。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鲜明的、混合了愤怒、悲哀、以及深深无奈的表情。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雷刀·牙,指节发白(虽然秽土身躯并无血色)。
“屠杀毫无抵抗之力的伤者和医者……呵……” 幻月低声自语,声音充满了自嘲与憋屈,“这种下作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啊。大蛇丸……你这混蛋……”
但他无法反抗。秽土的契约,施术者的绝对命令,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禁锢着他的灵魂和身体。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秽土不需要呼吸),压下所有情绪,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而冷漠。他迈开脚步,提着雷刀·牙,朝着医院的大门,一步步走去。
“不……不行……” 长十郎看到幻月转向医院,又听到他刚才的自语,瞬间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一股寒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恐惧和伤痛!
杨一击还在里面! 他的搭档,那个总是冲在前面、说着“交给我”、把他护在身后、又总在他胆怯时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鼓励”他的家伙,还在里面昏迷不醒!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伤员和拼死救人的医疗忍者!
“站住!你不能进去!!” 长十郎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在对方路过自己身边的那一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在幻月即将踏入医院大门门槛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从后面死死地、用双臂紧紧抱住了幻月(秽土)的右腿!
“放开。” 幻月(秽土)没有回头,声音冰冷。
“不放!” 长十郎嘶声吼道,双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幻月那由尘埃构成的腿部,“医院里……有我的搭档!有需要保护的人!你想要进去……想要伤害一击……就先过我这关!!”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伤势而破音,但其中的决绝与守护之意,却如同磐石般坚定。
幻月(秽土)身体一僵。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低下眼眸,看向这个死死抱住自己腿、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依旧不肯松手的雾隐少年。少年的眼中,有恐惧,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为了守护重要之物而不惜一切的、燃烧生命般的炽热光芒。
那一瞬间,幻月那被秽土尘埃覆盖的、空洞的眼神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一些遥远的、模糊的、属于生前的记忆碎片,似乎被这似曾相识的眼神触动,一闪而过——是同样为了守护村子、同伴,而奋不顾身的部下?还是……别的什么?
但秽土的枷锁立刻收紧,将那一丝颤动无情碾碎。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幻月(秽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极其复杂的叹息。他不再试图挣脱,而是缓缓地、高高地,举起了手中那跳跃着电光的雷刀·牙,刀尖对准了下方,依旧死死抱着他腿的、长十郎的后心。
“永别了,勇敢的小鬼。”
话音落下,雷刀带着凄厉的电光,狠狠刺下!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接近。
在雷刀及体的最后一刹那,长十郎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了无数画面。
他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在血雾政策阴影下,在忍者学校里因为内向、腼腆、不擅长战斗而成绩垫底,总是被嘲笑、被忽视,甚至被某些激进分子视为“鬼灯一族之耻”的瘦弱少年。他总是一个人,躲在训练场的角落,默默练习着水遁,内心充满了自卑和对未来的迷茫。
然后,画面一转。
他想起了那一天。鬼鲛大人从晓隐村归来,带着新的思想、新的力量,联手照美冥大人推翻了残酷的血雾政策,在雾隐村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赤化”变革。村子压抑的氛围开始改变,忍者学校的教育方式也变了,更注重合作、思想与能力的全面发展。
也正是在那个充满变革气息的时期,他被重新分班,分配到了杨一击,这个沉默寡言、却总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狠劲的奇怪家伙,作为自己的搭档。
一开始,他很无措。杨一击话少,训练却拼命,打法凶悍,让他这个“辅助型”感到压力巨大。但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
他记得,当自己因为胆怯而不敢上前,面对强大的对手时,杨一击总会一声不吭地挡在他前面,用那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告诉他:“躲好。”然后冲上去,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将对手击溃。
他记得,当自己因为训练失误而沮丧时,杨一击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会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他,然后递给他一杯水,或者……直接拉着他加练,用行动告诉他“再来。”
他记得,杨一击总说“搭档,就是要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虽然他说这话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是杨一击,让他这个曾经自卑内向的少年,开始学着挺直腰杆。是杨一击,让他明白了什么是“信任”与“被信任”。是杨一击,让他感受到了,除了家族和村子那沉重的期望之外,还有一种更纯粹、更温暖的羁绊。
他是自己的搭档。是自己在变革的雾隐村中,找到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战友”和“兄弟”。
所以——
“怎么可能……让你伤害一击啊啊啊啊啊!!!”
在内心最深处、最强烈的守护信念爆发的瞬间,在雷刀即将刺穿他心脏的生死一瞬,长十郎猛地抬起头,双眼因为极致的情绪和某种内在的共鸣,迸发出刺目的湛蓝色光芒!
“嗡——!!!”
一道强烈、纯粹、充满了不羁与浩瀚海洋气息的湛蓝色光芒,猛然从他的右臂上爆发出来!那光芒是如此炽烈,瞬间将他整条右臂,乃至半边身体都映照得一片通透!一股磅礴、古老、仿佛来自无垠星海与深海的浩瀚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轰然从他灵魂和血脉的最深处喷薄而出!
光芒之中,一个造型奇特、如同船锚与鲨鱼结合、充满了粗犷海盗风格与金属质感的湛蓝色纹章,缓缓浮现、凝聚,最终清晰地烙印**在了他右小臂的皮肤之上!纹章中心,仿佛有星辰与海浪在流转!
钢之魂纹章! 与鸣人、佐助、雏田、杨一击同源的,象征着“无限可能”与“守护契约”的力量之证!那被陈银播撒向忍界的八道光辉中,剩下的、一直不知所踪的第四道,终于在此刻,于守护搭档的绝境信念中,轰然觉醒!
“什——?!” 近在咫尺的鬼灯幻月(秽土)首当其冲,被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他无法理解的高位格力量的湛蓝光芒狠狠冲击!他手中的雷刀·牙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弹开,整个人如同被海浪拍中,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远处,溅起一片烟尘!
而长十郎,则被那湛蓝色的光芒彻底包裹,悬浮于半空之中。他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充满了自由、野性、却又无比可靠的力量,正从手臂的纹章中奔涌而出,与他自身的查克拉、与他守护的意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下一秒,更令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从那湛蓝色的纹章光芒中,一个巨大无比、通体以蔚蓝色与深灰色为主、造型粗犷凶悍、充满了海盗战舰与海洋霸主风格的金属巨拳,轰然伸出!巨拳紧握,带着粉碎一切阻碍的气势,在长十郎无意识的意念驱使下,追着倒飞的幻月,狠狠一拳砸在了他刚刚落地的位置**!
“轰——!!!”
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鬼灯幻月(秽土)的身影在坑底闪烁了几下,虽然秽土身躯快速修复,但显然受到了不轻的冲击和能量侵蚀,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紧接着,那湛蓝色的光芒迅速收敛、塑形、组合!
一尊超过二十米高、通体蔚蓝、肩甲与关节处有着醒目的红色条纹点缀、造型充满了海盗船的狂野与机械的精密、右肩上扛着一门造型夸张的多重导弹发射器、右手是巨大的金属铁拳、左手则是一只锋利沉重的机械钩爪、头部宛如戴着海盗帽与眼罩的巨大机器人,巍然矗立**在木叶医院门前,取代了悬浮空中的长十郎!
机器人低头,那双散发着狂野不羁红光的“独眼”(另一只被眼罩遮住?),看向下方因为脱力而单膝跪地、正呆呆看着自己右臂纹章的长十郎,一个粗犷、豪迈、带着浓浓海盗口音和玩世不恭笑意的声音,如同惊涛拍岸,响彻四方:
“哟嚯嚯嚯!”
“宇宙之海就是老子的大海!星辰是航标,风暴是乐章!”
“老子就是人称海盗战舰的——captain Shark!(鲨鱼船长)”
自称 captain Shark 的巨大海盗机器人,用那只巨大的机械钩爪挠了挠(并不存在的)下巴,猩红的独眼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看着长十郎:
“小子,刚才是你在呼唤老子?嗯……这股想保护谁的臭屁劲头……还有这味道……”
他凑近了一些,仿佛在嗅闻什么。
“没错!就是你!你就是老子的召唤者了!哇哈哈哈!从今天起,你的船(命),老子罩了!”
第四道“钢之魂”之光,觉醒!
忍界,又迎来了一位画风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黄金(湛蓝?)勇者——海盗船长,captain Shark!而他的召唤者,是雾隐的少年,长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