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德国,工业废墟上已燃起重建的火苗。二战末期,鲁尔区的工厂被轰炸得只剩断壁残垣,克虏伯的炼钢炉冷却殆尽,西门子的生产线沦为瓦砾,1945年的工业产值仅为战前的20%,粗钢产量从2320万吨暴跌至150万吨。货币崩溃、劳力短缺、粮荒蔓延,这片土地似乎已失去复苏的可能。但费尔多知道,德国工业的根基——那些顶尖工程师、精湛工艺和创新基因,从未真正消失。
此前他一直按兵不动,一来是避免“战后掠夺”的恶名引发德国民众反感,二来是等待最佳时机。如今柏林空运的胜利让他在德国赢得了“救世主”的声望,北约成立又为美国在西欧的经济渗透提供了政治背书;布局德国工业的时机,终于成熟。
慕尼黑的美国空军基地会议室里,气氛格外微妙。德国工业巨头的掌舵人们齐聚于此,有人西装革履,有人穿着刚从监狱带出的旧大衣——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的袖口还沾着灰尘,卡尔蔡司的总裁戴着磨损的眼镜,而费迪南德·保时捷则穿着熟悉的工装,他身边的大众汽车已凭借甲壳虫初露锋芒。
费尔多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起身致意。这位美国空军总司令的身影,在他们眼中既是征服者,也是唯一的希望。“请坐,”费尔多的语气平和却带着权威,“我知道诸位正面临困境——工厂停工、资金断绝;甚至有人还在为战争罪责承担后果。今天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追究过去,而是为了谈未来。”
他示意副官分发文件,继续说道:“我已通过空军退役援助基金会筹集了一笔专项资金,计划对德国工业进行注资。大众汽车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我持有49%的股份,从未干涉过保时捷博士的研发与管理。现在,这个机会同样给你们。”
文件上的条款让在场众人瞳孔骤缩:空军退役援助基金将按企业估值注资,获取每家企业49%的股份;企业恢复正轨后,可赎回19%的股份,基金会最终仅保留30%;注资后不干预日常管理,仅在重大战略决策上拥有知情权。这意味着他们既能获得救命资金,又能保住企业的控制权,远比“拆迁式赔偿”或“外资吞并”温和得多。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犹豫着开口,声音沙哑:“将军阁下,我仍在服刑期间,没有签署协议的合法权力。”他因战争期间使用集中营劳工、生产武器,被判处12年监禁,克虏伯集团也被拆分管制。
费尔多笑了笑,副官立刻递上一份烫金文件。“这是美国驻德军事政府的特赦令,”费尔多拿起钢笔,“只要我签下名字,它即刻生效。你今天就能回到克虏伯庄园。”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有件事要说明——你入狱期间,庄园佣人的工资是我垫付的,这笔钱可得还我。”
克虏伯眼中泛起泪光,他早已通过律师得知是费尔多暗中维持着庄园的运转,此刻所有顾虑烟消云散。“将军放心,我立刻安排财务对接。”
费迪南德·保时捷适时补充道:“诸位,我与将军合作已有两年。他承诺的资金从未拖欠,甲壳虫能顺利量产,全靠基金会的支持。将军看重的是德国工业的潜力,不是短期利益。”作为最先受益的企业家,他的话比任何承诺都有说服力。
西门子总裁冯·西门子翻阅着文件,提出了最后的疑问:“将军,30%的股份意味着基金会是最大股东,您如何保证不插手企业运营?”
“我是军人,不是商人。”费尔多的回答斩钉截铁,“我需要的是强大的德国工业为美国空军提供支持——奔驰的军用车辆、博世的电子元件、克虏伯的特种钢材、卡尔蔡司的光学仪器,这些才是我想要的。你们把企业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他顿了顿,露出自信的笑容,“而且,自由竞争才能激发最大的创造力,我不会犯苏联‘计划经济’的错误。”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不到一小时,奔驰、宝马、博世、巴斯夫等企业的负责人相继在协议上签字。当克虏伯颤抖着签下名字时,会议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他们都清楚,这不仅是一份注资协议,更是德国工业的重生契约。
签约结束后,费尔多单独留下了克虏伯。“你的钢铁厂要优先恢复特种钢生产,空军需要高强度的航空钢材。”他递上一份技术参数,“资金会优先拨付这条生产线。”克虏伯郑重点头:“请将军放心,克虏伯的炼钢炉,不会让您失望。”
走出会议室时,慕尼黑的阳光正洒在废墟与重建的工厂之间。费尔多望着远处的生产线,心中已有了清晰的蓝图:通过资本渗透掌控德国工业核心,既可为美国的军事与航天事业提供技术支撑,又能借助德国工业的复苏巩固美国在西欧的经济霸权——这场没有硝烟的经济战,他已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