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黎明：帝国荣耀 第40章 政治的盲点

“创造”，而非“仿制”。

在沈婉晴那堂跨越时空的“历史课”之后，这两个字，成了“圣殿”机修库的新“圣经”。

祝云山彻底“复活”了。

他不再是那个“共同体V8发动机”的“学徒”，他变回了那个“内燃机”的“痴人”和“帝国”的“总工程师”。

他把自己关在机修库里，整整两天两夜。

第三天清晨，当林建业端着一杯（刘承风煮的）咖啡走进去时，祝云山正站在一张全新的图纸前，双眼通红，状若疯魔。

那张“基石”设计图，已经被他撕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更庞大、更复杂，也更……“丑陋”的设计图。

“头儿。”祝云山的声音沙哑得像在吞咽砂纸，“你来了。”

“这是……”林建业看着那张图纸。

“‘基石’2.0版。”祝云山的手，在图纸上颤抖地划过，“不。它不再是‘基石’了。它……我叫它‘开山’。”

“我忘了那该死的V8。”祝云山指着图纸的核心，“我不再追求‘高速’。共同体的‘拖拉机’，是‘狼’。而我们，”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那堆“A级废料”，“我们是‘乌龟’！”

“所以，”他的手指，点在了图纸的“心脏”上，“我放弃了‘V8’。我设计了它——‘直列六缸’！大冲程！低转速！高扭矩！”

“它不快。”祝云山的声音里充满了“创造”的激情，“但它……‘皮实’！它能‘喝’老何买来的任何‘劣质柴油’！它能‘拖’动高平想要的‘重炮’！它能把我们所有的‘A级装甲’都背在身上！”

“这，才是属于我们‘帝国’的、‘乌龟’的‘心脏’！”

林建业的心脏，随着他的讲述，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才是“顿悟”！

“干得漂亮，祝工！”林建业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

何山那沙哑的、如同“丧钟”般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他正蹲在那台“黑市”采购来的“二手锻锤”旁，抽着烟。

“但是什么，老何？”祝云山的激情被打断了。

“但是，”何山站起身，走到图纸前，“你的‘心脏’，很有力。我承认。可‘心脏’的力量，需要‘骨骼’来传递。”

他指了指图纸上，发动机与履带之间的那片“空白”区域。

“‘传动系统’呢？祝工？”

“你的‘高扭矩’，需要‘潜艇级’的‘传动轴’和‘变速箱’才能承受。”

何山冷笑一声：“我们那五万马克买来的‘黑市货’……你信不信，只要你的‘心脏’一响，它们就会像‘麻花’一样，被当场拧断？！”

“……”

祝云山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

何山说得对。

这是“技术绝境”的“第二阶段”。

他们解决了“心脏”的“理论”，却倒在了“工业基础”的“现实”面前。

他们可以“设计”出“帝国心脏”。

但他们，“制造”不出能承受这颗“心脏”的“帝国筋骨”。

“我……”祝云山张了张嘴，“我们可以……‘降级’……我们可以把‘扭矩’调低……”

“那和‘V8’有什么区别？！”何山吼道，“那我们他妈的，还是在造‘玩具’！”

“圣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刘承风和高平也走了进来，他们听到了这场“绝望”的争吵。

林建业的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工业基础”……

这是“死局”。这是皇帝那场“最小的赌注”中，没有“答案”的“考题”。

“不……”林建业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了机修库的每一个角落。

“一定有‘答案’。”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角落”——那堆被他们“肢解”了的、来自博格大公的“A级礼物”。

“老何。”林建业忽然开口。

“……在。”

“博格送来的那堆‘礼物’里，那台‘蒸汽动力’原型机……”

“那玩意儿？”何山不屑一顾，“早就被祝工拆得七零八落了。它那‘耐高温合金’，全被我们拿去‘炼钢’了。”

“我问的是……”林建业缓缓走向那堆“残骸”，“它的‘传动轴’呢？”

“那个？”何山愣了一下，“那玩意儿又粗又笨！是给‘蒸汽机’用的！转速慢得像乌龟，跟我们的‘内燃机’根本不‘配套’！我扔在那边了！”

“祝工。”林建业没有理会何山，他看向祝云山。

“你设计的‘心脏’，”林建业问，“转速……快吗？”

“……不快。”祝云山下意识地回答，“我说了，我追求的是‘低转速、高扭矩’。”

“那……”林建业的眼中，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光芒，“……它‘配套’吗？”

“……”

祝云山……如遭雷击！

他猛地冲向了那堆“残骸”，扑向了那根被何山当成“垃圾”扔掉的、“又粗又笨”的“蒸汽传动轴”！

他抓起卡尺，疯狂地测量着上面那个“笨重”的“变速箱”齿轮。

“……老天……”

祝云山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怎么了？祝工？”刘承风紧张地问。

“……‘潜艇级’……”祝云山的声音，像是“梦呓”，“这是……这是‘海军潜艇’的‘减速齿轮’！‘A级’的‘铬钼合金’！！”

“什么？！”何山也冲了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凯勒！这个‘白痴’！这个‘败家子’！！”祝云山疯狂地大笑起来，“他……他为了让他那个‘失败’的‘蒸汽玩具’能‘动’起来，他……他竟然，把他‘老师’（博格）的‘海军’家底，都给‘偷’来了！！”

“他把‘潜艇’的‘传动系统’，原封不动地，装在了他那个‘垃圾’上！！”

“而博格……”林建业接过了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

“……他，和凯勒一样，‘看不起’这台‘失败’的‘蒸汽机’。所以，他把这个‘装着潜艇筋骨’的‘垃圾’，当成‘政治羞辱’，‘送’给了我们。”

“这就是……‘政治的盲点’。”

林建业一字一句地说。

博格大公，这位帝国的“宿敌”，和凯勒教授，这位“学术权威”，他们两人，都拥有帝国最顶尖的“政治”和“学术”头脑。

但他们，都“看不起”“失败品”。

他们“鄙视”这台“蒸汽原型机”，就和他们“鄙视”林建业的“铁盒子”一样。

在他们的“政治傲慢”中，他们“忽视”了这台“失败品”的“技术价值”。

他们……亲手，把“帝国”的“筋骨”，送到了“异端”的手中！

“……头儿。”何山看着那根“又粗又笨”的传动轴，他那张老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这玩意儿……它不是‘不配套’。”

“它……它他妈的，是‘绝配’！”

祝云山的设计（高扭矩），和博格的“礼物”（高强度传动），在这一刻，因为“政治的盲点”，奇迹般地“缝合”了！

“还愣着干什么？！”

祝云山抹去激动的泪水，一脚踹在何山的屁股上。

“开工！老何！”

“把这根‘筋骨’，给老子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