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修仙途！ 第44章 九幽重临，门启归墟

第四十四章

九幽之径，对林夜等人而言已是轻车熟路。然而此次前往，心境与目标却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为救人寻药，心存忐忑，步步为营；此番则是为开启亘古秘境，直面最终因果，肩负着整个修真界的期望与自身的宿命。

队伍精简而精锐。林夜、叶尘、金无双三位元婴，冰璃金丹圆满，木青青、柳如烟、赵大锤三位各有所长的金丹后期或圆满。苏沐清因剑道修炼正值突破关键，且混元宗需绝对强者坐镇，林夜权衡再三，忍痛让她留守。临别前，苏沐清只将重新温养至巅峰的寒潭剑交予林夜，一言未发，眼神却道尽千言。

通过混元宗掌握的隐秘通道，众人避开可能被监视的常规路径，再次抵达东海之滨那处空间薄弱点。林夜以混沌玉珏与幽冥印记共鸣，辅以【归虚之力】模拟九幽气息，悄然撕开一道短暂稳定的通道。一行人鱼贯而入，身影没入那熟悉的阴冷死寂之中。

九幽各层，景象依旧，却又似乎暗藏汹涌。冥土之上游荡的亡魂似乎更加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奈何桥头，孟婆的身影若隐若现，看向林夜等人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审判殿大门紧闭，业镜之光黯淡。血池、刀山、火山、油锅……各层地狱的守护者气息隐晦，似乎都知晓今日将有非同寻常之事发生，选择避而不见，或暗中观察。

林夜能感觉到，随着他们不断深入，混沌玉珏的悸动愈发强烈，额头的幽冥印记也微微发热，仿佛在与九幽最深处的某个存在遥相呼应。沿途遇到的些许阻碍，在三位元婴（尤其林夜的混沌道域）面前，皆如冰雪消融。

终于，再次抵达那黑色琉璃般光滑平静的第九层——幽冥核心。

与上次离开时相比，这里似乎并无太大变化。暗蓝色、星辰般的穹顶缓缓旋转，中央那团无法言喻的幽冥之火静静悬浮，黑白灰三色交织变幻，散发出永恒而深邃的净化与轮回韵律。脚下，那庞大的九幽镇狱大阵纹路若隐若现，虽经林夜上次加固，此刻在玉珏与印记的感应下，似乎又有些许暗淡，丝丝缕缕极淡的灰黑气息，依旧顽强地从阵法最深处某些细微的裂隙中渗出，但旋即被幽冥之火的净化之力焚灭。

然而，当林夜等人踏足此地的瞬间，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幽冥之火或封印，而是来自他们身后——那刚刚愈合不久的空间通道处！

“嗡——！”

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尚未完全稳固的通道壁垒，悍然闯入幽冥核心！

为首者，正是沧澜剑主！他依旧一身淡蓝剑袍，面容冷峻，周身剑意凝练如实质，比在天元城外时更显深不可测。他身后，十九名沧澜界修士依次现身，其中竟有四位元婴（两位中期，两位初期），其余皆为金丹圆满，个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训练有素，行动间隐隐结成战阵之势。

他们竟能追踪至此？并且似乎掌握了某种方法，能相对稳固地穿透九幽壁垒？

林夜瞳孔微缩，瞬间明白。定是之前交换情报时，对方在混沌玉珏共鸣或幽冥印记波动中做了手脚，或是通过某种秘法锁定了与九幽相关的空间轨迹。沧澜界对归墟秘境的渴望，远超预期，准备也极其充分。

“林盟主，别来无恙。”沧澜剑主目光扫过幽冥核心，在幽冥之火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炙热，随即看向林夜，“看来，本座来得正是时候。这，便是归墟之门开启之地？”

他的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已然是此地主人之一。

金无双、叶尘等人立刻戒备，灵力暗涌。冰璃剑意升腾，木青青等人也各持法宝。

林夜抬手，示意同伴稍安。他看向沧澜剑主，神色平静：“剑主倒是好手段，竟能寻至此地。不过，开启归墟之门，需特定钥匙与时机。剑主虽至，也需遵守约定。”

“约定自然遵守。”沧澜剑主负手而立，“本座此行，只为秘境机缘，无意在此与尔等冲突。不过，林盟主，此地似乎……并非只有我们两方？”

他话音未落，幽冥核心另一侧的黑暗虚空中，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

“嘶啦——！”

一道远比沧澜界众人闯入时更加粗暴、更加不稳定的空间裂缝被强行撕开！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冰冷、死寂、以及令人灵魂战栗的贪婪与湮灭意志，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出！

裂缝之中，影影绰绰，显现出数十道扭曲的身影。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浓郁黑渊之力凝聚的投影，形态各异，有的如多头多臂的怪物，有的如流淌的阴影，有的则只是一团不断变幻的黑暗。为首的，是一道高达三丈、完全由流动的黑暗构成、只有两点猩红光芒作为眼睛的模糊人形——正是林夜在南荒感应到的那股强大邪恶意志的显化！其气息，赫然达到了元婴后期，且充满了毁灭与不祥。

黑渊爪牙！而且是最核心的爪牙，竟能直接投影至九幽核心？它们必然是借助了林夜上次破坏灾云节点时，残留在某些节点或南荒地脉中的黑渊气息与空间坐标，再结合某种献祭或秘法，不惜代价，强行将部分力量投射到了这里！目的显而易见——破坏归墟之门开启，或趁乱攫取利益，接引本体！

“桀桀桀……混沌的气息……玉珏……幽冥之火……多么美妙的补品……”为首的黑渊投影发出沙哑刺耳的灵魂之音，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夜和幽冥之火，毫不掩饰其贪婪，“归墟……封印……都将归于永恒的黑暗！”

三方势力，竟在这九幽最核心之地，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骤然对峙！

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幽冥之火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前所未有的恶意与混乱，火焰微微膨胀，黑白灰三色流转加速，散发出更加纯粹的净化威压，压制着黑渊投影带来的污染。

沧澜剑主眉头微皱，显然也没料到会有第三方（而且是如此邪恶的第三方）出现。他身后的沧澜界修士也露出凝重之色，纷纷亮出法宝，剑意锁定了黑渊投影。

林夜心中念头飞转。黑渊爪牙的出现，虽是意外，但也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对方绝不会坐视归墟秘境顺利开启。而沧澜剑主在此，既是变数，也可能成为暂时的“助力”。

“剑主，”林夜忽然开口，声音通过神识清晰传递到沧澜剑主耳中，“此乃上古邪魔‘黑渊’之投影，以吞噬万物、湮灭秩序为本能，亦是此界，乃至诸界之共敌。其目标，恐不止归墟秘境，更在颠覆一切。当下之局，你我暂且联手，先清此獠，再议秘境之事，如何？否则，恐皆为其所趁。”

沧澜剑主目光闪烁。他自然能感受到黑渊投影的纯粹恶意与威胁，那是一种与剑道、与秩序完全背道而驰的毁灭力量。若任其捣乱，秘境开启必生波折，甚至可能引火烧身。林夜的提议，是目前最合理的选择。

“可。”沧澜剑主简洁回应，同时转向己方修士，冷声道，“结‘沧澜剑阵’，目标——邪魔投影，杀！”

“谨遵剑主令！”十九名沧澜修士齐声应和，身形闪动，瞬间结成一座玄奥的剑阵，湛蓝色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片波涛汹涌的剑意海洋，带着沧澜界特有的浩荡与凌厉，朝着黑渊投影笼罩而去！

“冥顽不灵……吞噬……”黑渊投影发出愤怒的嘶吼，周身黑暗翻腾，化作无数扭曲的触手、利齿、魔眼，迎向沧澜剑阵。其余黑渊爪牙也纷纷怪叫着扑上，它们的力量诡异而难缠，擅长侵蚀、腐化、直接攻击神魂，且似乎对物理和能量攻击有很强的抗性。

大战瞬间爆发！剑光与黑暗激烈碰撞，能量爆炸的轰鸣与灵魂层面的尖啸充斥幽冥核心。沧澜剑阵不愧为沧澜界精锐战阵，攻防一体，剑意连绵不绝，暂时挡住了黑渊投影的猛攻，但也显得颇为吃力，那些黑暗力量实在太过难缠。

林夜没有立刻让己方加入混战。他看向叶尘、金无双等人，迅速传音：“黑渊投影主力被沧澜界牵制，但其力量特性诡异，沧澜剑阵未必能久持。金兄，叶尘，你二人从侧翼策应，以地皇镇封与天剑锐气，配合沧澜剑阵，重点攻击投影核心与那些爪牙的能量节点。冰璃，你剑意通明，专斩邪祟神魂，游走支援。木师姐、柳师姐、赵师叔，你们三人结阵自保，以丹火、符箓、音攻远程干扰，防备漏网之鱼及可能的空间异动。”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金无双长啸一声，天剑出鞘，煌煌剑光撕裂黑暗；叶尘脚踏大地（虽无实地，但地皇神体可引动此处幽冥地气），地皇印黄光大放，厚重的镇压之力笼罩向黑渊爪牙；冰璃身化一道冰蓝剑光，灵动穿梭，所过之处，黑气冻结溃散。木青青三人也各展所长，丹火如龙，符箓如雨，镇魂铃音荡开，虽不能决定战局，却也有效干扰了黑渊力量的蔓延。

林夜自己，则一步踏出，并未直接加入正面战场，而是来到了幽冥之火下方，那九幽镇狱大阵的核心区域。他抬头望向那变幻的火焰，又看了看激战的双方，以及手中越发炽热的混沌玉珏。

时间，不多了。月圆之时将至，必须尽快开启归墟之门！而开启的过程，绝不能被打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哪怕只是短暂的……”林夜眼神决绝。他双手托起混沌玉珏，额头的幽冥印记光芒大放，与玉珏产生强烈共鸣。同时，他全力运转《混元道经》，将自身元婴后期的混沌灵力、净火本源、幽冥印记之力，乃至一丝【原初之息】的意境，毫无保留地注入玉珏之中！

“以混沌为引，以幽冥为凭，血脉为钥，沟通归墟——门开！”

混沌玉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灰光，灰光之中，无数细密的金色（净火）、白色（幽冥）、暗红（罪业）符文流转。玉珏缓缓升空，与林夜额头的幽冥印记射出的白光相连，最终，一道混合了灰、金、白三色的光柱，自玉珏射出，笔直地注入上方那缓缓旋转的暗蓝色穹顶！

“嗡嗡嗡——！”

整个幽冥核心剧烈震动起来！穹顶之上，那些如星辰般的光点开始疯狂闪烁、移位，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动。一个巨大的、无比复杂的立体符文虚影，在穹顶中央缓缓浮现、旋转。那符文古老到无法形容，蕴含的气息，既有归墟的苍茫，也有混沌的原始，更有一种镇压万古的威严。

归墟之门……正在被召唤！

这巨大的动静立刻引起了激战双方的注意。无论是沧澜剑主还是黑渊投影，都感受到了那股来自上古、源自世界本源的浩瀚波动，以及其中蕴含的莫大机缘与危险。

“阻止他！”黑渊投影发出狂怒的尖啸，竟不顾沧澜剑阵的绞杀，分出一股浓郁的黑暗洪流，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漆黑巨爪，狠狠抓向正在施法的林夜，以及他头顶正在成形的符文虚影！

“休想！”沧澜剑主眼中精光爆射，他岂容黑渊破坏这开启秘境的关键时刻？一旦中断，不仅机缘可能错失，引发的空间反噬也难以预料。他手中瞬间多了一柄通体湛蓝、仿佛由万载寒冰与深海精华凝练而成的古朴长剑——沧澜神剑！

“沧澜九斩——断海！”

神剑挥出，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时光长河的蓝色剑罡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那漆黑巨爪的腕部！剑罡中蕴含的不仅是无匹的锋锐，更有一种浩荡、决绝、一往无前的剑道意志！

“嗤——！”

剑罡切入黑暗，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漆黑巨爪剧烈震颤，竟被这一剑硬生生阻了一阻，爪尖距离林夜尚有十丈，便再难寸进！

然而，黑渊投影极其强悍，被斩断的黑暗瞬间蠕动再生，巨爪力量再次爆发，与沧澜剑罡僵持。同时，它猩红的眼睛猛地看向沧澜剑主，一股纯粹的精神冲击混合着湮灭意志，如同无形的尖刺，狠狠刺向沧澜剑主神魂！

沧澜剑主闷哼一声，脸色微白，显然吃了暗亏。黑渊之力对神魂的侵蚀，防不胜防。

就在这关键时刻，叶尘与金无双的攻击到了！

“地皇印——镇八荒！”叶尘将地皇印催动到极致，土黄色光芒化作一座巍峨山岳虚影，携带着厚重无匹的大地意志，朝着黑渊投影的本体镇压而下！不求伤敌，但求干扰、迟滞。

“天剑诀——破穹！”金无双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一切的金色剑虹，直刺黑渊投影那两点猩红眼眸！攻其必救！

冰璃的冰寒剑意也如同跗骨之蛆，缠绕而上，冻结其黑暗躯壳。

面对多方夹击，黑渊投影不得不分心应对。漆黑巨爪的力量稍减。

就是这瞬息之差！

林夜头顶，那巨大的立体符文虚影终于彻底凝实！符文中心，一点极致的“虚无”之点出现，随即猛然扩张，化作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约三丈的混沌漩涡！漩涡之中，看不到任何景象，只有无尽的灰蒙，仿佛连接着世界的起点与终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与神秘气息。

归墟之门——开了！

门开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浩瀚、同时又带着岁月腐朽与新生希冀的复杂气息，从门内汹涌而出，瞬间席卷整个幽冥核心！激战中的能量乱流都被这股气息冲淡、压制。无论是沧澜界的剑光，还是黑渊的黑暗，在这股气息面前，都显得渺小而躁动。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混沌漩涡吸引。

林夜收回混沌玉珏（玉珏光芒黯淡许多，显然消耗巨大），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看向众人，厉喝道：“门户已开，维持不久！速进！”

说罢，他毫不犹豫，化作一道灰光，率先冲入那混沌漩涡之中，身影瞬间消失。

“走！”叶尘、金无双等人毫不迟疑，紧随林夜，纵身投入漩涡。

沧澜剑主眼神变幻，最终一咬牙：“进！”带领沧澜界修士，也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入归墟之门。他们此刻也顾不得与黑渊投影纠缠，机缘在前，不容错过。

“吼——！！归墟……属于黑暗！”黑渊投影发出不甘的咆哮，它挣扎着，也想冲向那混沌漩涡。然而，就在它接近漩涡边缘时，一直静静燃烧的幽冥之火，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净化之光！一道纯净的白色火焰光柱扫过，将黑渊投影及其大部分爪牙笼罩！

“滋滋滋……”如同热油泼雪，黑渊投影在净化之光中发出凄厉哀嚎，形体迅速消融、溃散。那些爪牙更是瞬间化为青烟。显然，幽冥之火对这等邪祟的克制达到了极致，尤其是在归墟之门洞开、气息引动的时刻。

最终，只有那黑渊投影的核心——两点猩红光芒与一小团最凝练的黑暗——在彻底溃散前，以一种诡异的、类似于“寄生”或“标记”的方式，附着在最后一名冲入漩涡的、实力较弱的沧澜界金丹修士影子上，随之没入了混沌漩涡。

幽冥之火的光芒缓缓收敛，归墟之门（混沌漩涡）在吞噬了所有闯入者后，开始缓缓收缩、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暗蓝色的穹顶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幽冥核心，重归寂静。只有那团永恒燃烧的火焰，以及下方微微波动的镇狱大阵，见证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以及那扇通往未知与终结之门的开启。

……

混沌，虚无，失重，时空紊乱。

这是林夜冲入归墟之门后的第一感觉。仿佛置身于一片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的灰色迷雾之中。感官被极大限制，神识探出如同泥牛入海。只能感觉到自身在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下，朝着一个方向“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

脚下一实，灰色的迷雾骤然散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壮阔、荒凉、同时又充满致命危险的景象。

这里，便是归墟秘境的第一重空间——【万法归墟之地】。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偶尔划过的、拖着长长尾迹的破碎法则流光，那些流光颜色各异，蕴含着金、木、水、火、土、风、雷、冰乃至更稀有属性的狂暴法则碎片，美丽而危险。

大地呈现暗沉的青灰色，布满了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的坑洞、以及随处可见的、如同琉璃般凝结的、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法则晶簇”。一些地方，空间明显扭曲，形成肉眼可见的漩涡或断层，吞噬着一切靠近的物质与能量。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近乎实质的混沌灵气，但这灵气极其狂暴驳杂，且夹杂着各种属性的法则碎片乱流，寻常修士在此，别说修炼，连吸纳灵气都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狂暴的法则侵入体内，爆体而亡或走火入魔。

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残破到极致的遗迹轮廓——崩塌的巨殿、断裂的通天石柱、悬浮的岛屿碎片、甚至还有半截巨大到难以置信的、不知是何种族的神魔骸骨……一切都笼罩在一种亘古的荒芜与悲凉之中，诉说着上古那场惊世大战的惨烈。

这里的环境，比九幽地狱更加恶劣，充满了最原始的、未被驯服的天地之力与破碎法则。

林夜稳住身形，第一时间展开【混沌道域】。三丈灰色领域撑开，将周围狂暴的灵气与法则乱流缓缓同化、梳理，形成一个相对安全的临时区域。他目光扫视，很快看到了紧随其后出现的叶尘、金无双、冰璃、木青青等人。众人虽然有些狼狈，但都安然无恙，迅速靠拢，结成防御阵型。

紧接着，不远处的空间一阵波动，沧澜界众人也陆续出现。沧澜剑主脸色略显阴沉，显然在刚才与黑渊投影的对抗和穿越门户时消耗不小，但气息依旧强横。他迅速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两人，估计是在穿越时被空间乱流卷走或遭遇不测。剩余十八人，包括他自己，立刻结阵戒备，看向林夜等人的目光，警惕中带着审视。

两方人马，在这归墟秘境的第一重空间，再次形成对峙，但气氛与在九幽时已然不同。共同的外敌（黑渊）暂时消失（至少表面如此），秘境探索的竞争关系，此刻成为了主要矛盾。

然而，没等双方有任何交流或动作，这片【万法归墟之地】似乎感应到了“闯入者”的到来。

“轰隆隆——！”

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远处，那些沉寂的法则晶簇开始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天空中，更多的法则流光开始无序地穿梭、碰撞，引发小范围的能量风暴。

更令人心悸的是，众人前方的虚空之中，灰蒙蒙的混沌灵气开始汇聚、旋转，渐渐形成三扇高达十丈、若隐若现的“门”的虚影！

这三扇门，材质非金非石，仿佛由纯粹的法则与混沌之气构成。左边一扇，门扉上浮现出山川河流、草木生灵的虚影，生机勃勃却又隐含枯荣交替之意；中间一扇，门扉上则是日月星辰、风雨雷电交替显现，象征着天地运转、造化无常；右边一扇，门扉上则是一片虚无，唯有最深处有一点微光，仿佛万物终焉，又似一切起点。

三扇门，散发出的道韵截然不同，却都给人一种“必须选择其一”的强大牵引力。

同时，一个宏大、淡漠、仿佛源自天地本身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识海中响起：

“归墟三重，道分三途。”

“生灵之门，历红尘百态，明心见性，可渡。”

“造化之门，掌天地权柄，悟法自然，可渡。”

“归真之门，溯万物本源，返璞归真，可渡。”

“择一门而入，承其考验，过者，可达下一重。败者，魂归墟土，身化法则。”

“时限：三日。三日后，未择或未过者，永陷此间。”

声音消失，只余下三扇巍峨耸立、散发着不同道韵的神秘之门，以及秘境中无处不在的狂暴能量与法则乱流。

选择，再次摆在了所有人面前。而且，是必须各自做出的选择。

林夜眼神凝重。这三扇门，显然对应着不同的道途与考验。“生灵”关乎心性与红尘，“造化”关乎神通与悟性，“归真”则可能涉及最本源的秘密。难度恐怕各有千秋，且极为凶险。

更重要的是，沧澜界的人，会如何选择？是各自分散选择，还是集中力量攻破一门？黑渊之影的那点残留，是否已经混入，又会在哪扇门后作祟？

归墟秘境的第一重考验，以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降临了。

（三方汇聚九幽，激战开启归墟之门。秘境初现，第一重“万法归墟之地”危机四伏。三扇道门横亘，不同的道途与考验等待选择。时间紧迫，强敌在侧，黑渊暗伏，林夜与同伴们，将如何抉择，踏上这补天续路的第一道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