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修仙途！ 第13章

第十三章 祸福相依，灵火初成

地火异动在百炼谷引发了不小的震动，但很快便被宗门以“地脉正常能量波动，阵法运转无恙”为由压了下去，只是私下里增派了人手检修相关引流阵法，并加强了核心禁地外围的巡视。对大多数杂役和低阶弟子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需要更小心些的工作环境变化。但林夜知道，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废弃通道后的岩洞见闻，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底。那恐怖的阴影气息，以及满壁的地火混沌晶，交织成诱惑与危险并存的奇异图景。回到住处后，他连续几个夜晚都无法安枕，只要闭上眼，那苍茫暴烈的混沌气息便如噩梦般袭来，让他心悸不已。但同时，吸收那一丝混沌晶能量带来的修为精进感，又如同毒瘾般勾动着他的心弦。

“不能再去。”理智一遍遍告诫他。那地底的存在太过可怕，仅仅一丝逸散的气息就差点让他重伤，深入探查无异于自寻死路。那处岩洞，很可能就是那恐怖存在能量外泄的“呼吸孔”之一，那些地火混沌晶不过是其呼吸间带出的“微尘”。采集“微尘”或许可行，但若惊动了本体，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玉珏持续传递出的渴望，以及自身对力量的迫切需求，又让他难以完全割舍这个可能存在的机缘。他需要混沌能量，需要快速变强，以应对幽冥道的威胁、苏沐清的潜在关注，以及未来可能更复杂的局面。

反复权衡数日，林夜终于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暂时不去触碰那处危险的岩洞，但可以尝试沿着那日发现的、从裂缝透出的混沌气息轨迹，在外围区域寻找可能散落的、沾染了混沌气息的矿物或衍生物。这些次级产物蕴含的混沌能量可能稀薄许多，但胜在安全，积少成多，也能对修炼有所裨益。

同时，他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手段。无论是应对地火环境、处理特殊材料，还是防范未知危险，都要求他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修为的提升非一日之功，但其他方面，或许可以尝试突破。

他想到了《混元道经》炼气篇中，除了功法运转与肉身淬炼之外，还有一小段关于“蕴养本命灵火”的模糊记载。此“灵火”非寻常火属性法术凝聚的火焰，而是以自身混沌元气为根基，融合一丝先天火源或特殊火属性能量，在丹田中蕴养出的、与自身性命交修的本命之火。此火随修为与感悟成长，妙用无穷，初期可用于炼器、炼丹、攻敌，大成之后甚至可焚山煮海，衍生神通。

修炼本命灵火的前提，除了需要《混元道经》打下混沌根基，还需寻得一种足够精纯、且能与混沌元气相融的特殊火源作为“火种”。寻常地火、兽火乃至低阶灵火，属性单一或驳杂，难以承载混沌特性，强行融合只会导致元气冲突，损伤根基。

而地火混沌晶中蕴含的那种同时具备地火炽烈与混沌包容特性的能量，是否……可以作为火种的候选？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再也无法遏制。

虽然那岩洞深处危险，但只是利用已经脱离本体、散落在较安全区域的、沾染了混沌气息的火属性能量矿物，风险应当可控。而且，他也并非要立刻深入险地。可以像之前一样，在相对外围的区域，凭借玉珏和破妄灵瞳的感应，慢慢寻找合适的“火种”材料。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夜行事愈发谨慎。他利用轮值巡检的机会，更加仔细地探查百炼谷各处，尤其是那些靠近主引流脉络、地火能量相对精纯活跃的区域。他将更多时间花在老火洞，以练习锻打为名，实际也在不断尝试以混沌元气接触、炼化不同性质的地火能量（通过赵大锤允许他使用的小型地火引燃装置），熟悉火性能量的特性，为将来融合火种做准备。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混沌元气虽能包容转化万法，但主动去接触、模拟、乃至试图“驾驭”狂暴的地火能量，仍是对他控制力和经脉强度的巨大考验。他常常被地火反噬灼伤经脉，需花费大量时间以混沌元气滋养修复。赵大锤见他练习“控火”如此拼命，虽不明就里，却也未加阻止，只是提醒他量力而行，并丢给他一瓶效果一般的“润脉散”。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余日后，在一次深入丙字区一条废弃已久的备用炉道（以检查安全隐患为名）时，怀中的玉珏再次传来明显的温热指引。在一处坍塌石堆的缝隙深处，林夜以御物术小心翼翼地挖出了一块仅有鸡蛋大小、通体赤红、却在内核处隐隐有一丝七彩流光旋转的奇异石块。

此石触手温润，并不灼热，但内部蕴含的火属性能量却异常精纯活泼，更难得的是，那丝七彩流光中蕴含的混沌气息，与他的混沌元气产生了清晰的共鸣。这并非地火混沌晶，更像是地火长期灼烧某种蕴含混沌特性的矿石后，形成的奇特“共生体”或“半成品”，蕴含的混沌能量虽然稀薄，但火属性极其纯粹，且状态稳定。

“或许……可以以此物为基础，尝试凝练火种？”林夜心跳加速。此物能量层次不高，正适合炼气期尝试。即便失败，反噬也不会太强。

他将这块“赤火混沌石”小心收好。接下来的几天，他一边继续以混沌元气模拟、适应火性能量，一边仔细研读《混元道经》中关于蕴养本命灵火的片段，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直至烂熟于心。

准备就绪后，林夜选择在一个赵大锤外出办事、老火洞仅有他一人的深夜，开始了尝试。

他在洞内最深处盘膝坐下，布下简单的警示符箓。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运转《混元道经》，丹田内混沌气旋徐徐转动，散发出朦胧的灰白色光晕。然后，他取出那块赤火混沌石，置于双掌之间。

按照法诀所述，他先分出一缕精纯的混沌元气，缓缓注入石块。混沌元气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开始小心翼翼地剥离、引导石块内部那精纯的火属性能量与微弱的混沌流光。

这个过程极其微妙，需保持绝对的专注与平稳。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石块内部能量暴走，或导致混沌元气与火能冲突。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双手稳如磐石，眼神锐利而平静。在他的引导下，一丝丝赤红中带着七彩光点的精纯能量，被缓缓从石块中抽取出来，如同温顺的火蛇，缭绕在他的掌心。

当石块彻底化为灰白色粉末，所有能量被成功抽取后，最关键的一步到来——引火种入体！

林夜将双掌缓缓合拢，那团被混沌元气包裹着的赤红七彩能量，被缓缓按向自己的丹田位置。与此同时，他运转法诀，丹田内的混沌气旋骤然加速，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并分化出一部分混沌元气，在气旋中心构筑出一个极其微小、却结构稳固的“火种巢穴”。

“嗤——”

当那团外来能量与丹田气旋接触的刹那，林夜浑身剧震！一股炽热却并不暴烈、反而带着奇异包容感的洪流，猛地冲入经脉，直奔丹田！早有准备的混沌气旋立刻将其纳入中心的“巢穴”，并以自身混沌元气层层包裹、浸润、同化。

想象中的剧烈冲突并未发生。那赤火能量中的混沌特性，与林夜的混沌元气仿佛同源之水，迅速交融。而那精纯的火能，在混沌元气的包容与引导下，也变得温顺起来，开始按照《混元道经》的路线，缓缓流转、沉降，最终在“巢穴”中心，凝聚成一点微小却明亮、跳跃着赤红与七彩光晕的——火苗！

火种初成！

就在火苗稳定下来的瞬间，林夜感到自身与这缕新生灵火之间，建立了一种血肉相连、心意相通的奇妙联系。他意念微动，那火苗便轻轻摇曳，分出一缕细若发丝的火线，循着特定经脉流转至指尖。

“噗。”

一点豆大的、赤红中流转七彩的火焰，在他指尖悄然燃起。火焰无声，却散发着一种凝练、纯粹、同时又带着淡淡混沌波动的独特气息。它没有寻常火焰的灼热逼人，反而内敛深沉，但林夜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惊人热力与破坏潜能，以及对混沌元气极佳的亲和与增幅效果。

成了！本命灵火——混沌灵火（雏形）！

林夜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虽然这灵火目前还很微弱，只能算是一粒火种，但其潜力无穷，更是他修炼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有了此火，他不仅控火能力将大幅提升，对锻打、炼器乃至日后炼丹都有不可估量的助益，更是一种强大的对敌手段。

他尝试着操控这缕初生的灵火，让其附着于一块废铁上。只见灵火如同有生命般，均匀地包裹铁块，温度控制随心所欲，远比地火更易操控。短短数息，铁块便被熔炼提纯，杂质化为青烟，效率远超以往。

“好！”林夜忍不住低声赞道。有了此火，配合破妄灵瞳和对材料结构的理解，他的锻打技艺必将更上一层楼。

然而，就在他满心欢喜，准备收功巩固时，异变突生！

指尖那缕灵火忽然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火焰核心处那点微弱的七彩混沌光晕骤然明亮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种遥远而强大的同源气息的牵引！

紧接着，林夜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来自百炼谷地底深处的、苍茫暴烈的混沌意念，如同被惊动的沉眠巨兽，遥遥投来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注视”！

这“注视”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好奇？或者是确认？如同巨龙察觉到了附近新诞生的一只带有自己血脉气息的微小生灵。

仅仅是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就让林夜刚刚稳定的丹田气旋再次震荡，初生的灵火火苗剧烈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他浑身气血翻腾，脸色瞬间苍白！

那地底的存在，果然对混沌能量有着超乎想象的敏感！自己仅仅凝练了一丝微弱的、与其同源的混沌灵火，竟就引起了它的注意！

林夜心中骇然，立刻全力运转《混元道经》，同时强行切断灵火与外界的微弱联系，将其深深收敛于丹田火种巢穴深处，并以更厚的混沌元气包裹隔绝。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那冥冥中的“注视”感才缓缓褪去，仿佛巨兽再次陷入了沉睡，或者失去了兴趣。

林夜瘫坐在地，大口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心中后怕不已。

“果然……祸福相依。”他苦笑着喃喃自语。

凝练本命混沌灵火，是巨大的福缘。但因此引起了那地底恐怖存在的注意，哪怕只是一丝，也是莫测的祸端。谁知道那存在是善是恶？是沉睡还是半醒？这次只是好奇一瞥，下次若自己动用灵火或汲取混沌能量过多，是否会被其视为“挑衅”或“食物”？

他收敛起成功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警惕。

灵火已成，是利刃，却也可能是招灾的旗帜。

从今往后，动用此火必须慎之又慎，尤其是在百炼谷范围内。修炼吸收混沌能量，也要更加小心，绝不能贪功冒进，更不能轻易尝试靠近那岩洞深处。

力量带来安全感，也带来新的风险。

林夜缓缓站起身，擦去额头的汗水，眼神却愈发坚定。

路已走出，便无回头之理。唯有步步为营，小心驾驭这份得之不易的力量，在危机中寻生机，于荆棘中开前路。

他指尖再次燃起那缕赤红七彩的灵火，火焰安静跳跃，映亮他沉静的面庞。

前路莫测，然手中已有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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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