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伤,骨头没断,内脏没震,但就是动弹不得(还有鼻青脸肿!),像被无形的胶水粘在了地上。
“你…你做了什么?!”
徐三勉强挣扎着出声,声音因为脸颊贴着地面而有些变形,充满了震惊和屈辱的愤怒。
徐四闷哼一声,试图鼓动全身的炁冲击被封的穴位,但那平日里如臂使指的力量此刻却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无边的屈辱感和深切的无力感吞噬着他。
呼!宁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呼出一口气,舒坦了!
果然淑女装b什么的不太适合她!
尤其是遇见太欠揍的人的时候。
她甚至没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只挡路的蝼蚁。
心情颇好的径自走过这一地姿态不雅的“伏地”人员,脚步肉眼可见的轻松。
经过冯宝宝和张楚岚身边时,她略停了一下,对睁着大眼睛看她、似乎觉得这“收拾”方式挺利落的冯宝宝点了点头。
又对一脸懵逼加震撼的张楚岚挑了挑眉提醒道。
“静养。少动气。短期内,别再‘想’不该想的。”
然后,她便不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清晨的山间薄雾之中。
现场只留下一地动弹不得的“哪都通”员工,以及扶着张楚岚、若有所思的冯宝宝。
冯宝宝愣了愣,先把虚弱但意识清醒的张楚岚扶到最近的一辆越野车后座安顿好。
然后,她走回那些趴着的人旁边,试着伸手去拉拽徐四的胳膊,想把他拖上车。
但她很快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甚至动用了一点炁,这些人都是那个趴在地上的姿势。
除了眼珠能转,喉咙能发出些微声音,根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更别提配合她移动了。
她试了几个,都是一样。
冯宝宝眨了眨眼,放弃了。
她一个人没办法把这么多“硬邦邦”的姿势各异的人弄进车里。
于是,她干脆也坐到了车旁,守着张楚岚,顺便……看着地上这些动作奇怪、表情精彩的‘同事’。
而徐三和徐四也没闲着,尤其是徐三还能开口说话。
所以利用这段时间,徐三就断断续续(因为趴着说话费力)却锲而不舍的和张楚岚一问一答的,把宁舒出现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包括他的伤是自己因为试图呼唤对方名字而遭受恐怖反噬而受的。
不过,名字是无法直接说出口的,每次尝试都会引发剧烈的神魂刺痛和呕血冲动。
冯宝宝或许可以,但就像小动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一样,她没有开口说出那个名字。
知道张楚岚居然是因为想喊对方的名字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徐三沉默了,心中骇然。
不过他们很快找到了“擦边”的方法——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问,然后由张楚岚艰难地确认或否认。
最终,他们拼凑出了“宁舒”这个名字。
当“宁舒”二字在徐三徐四心中组合成型的刹那,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掠过他们的感知,仿佛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粒石子。
似乎这名字本身就带着难以忽视的“重量”。
而远在百里之外,正在寻找闭关地点的宁舒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听到”了,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音,而是法则层面的轻微扰动。
有人在“定义”她的存在,试图以“名”为锚点建立联系。
但感应到的只是一些警惕与探究,并无实质恶意或诅咒的轨迹,猜到是谁之后,她便收回了那缕几乎要顺着感应反向追溯过去的念头,任由那名字在几人心头盘旋。
只要不心存恶意、不试图以她的名讳行不轨,她还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
足足一个时辰后,趴了一地的众人身上那无形的束缚与封禁之力才如同潮水般准时退去。
“啊!我去……”
“呃…哎呦!”
“靠!”
一阵狼狈的呻吟和低骂声中,众人艰难地活动着僵硬酸麻的四肢,挣扎着爬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
一个个脸色涨红,眼神里充满了后怕、羞愤和难以置信。
作为公司的精锐,他们何曾受过这种近乎戏耍般的绝对压制?
徐四更是吐掉嘴里的泥,脸色黑如锅底,眼神阴沉得可怕。
徐三默默扶正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剧烈闪烁,显然在急速思考。
他们甚至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就被集体“摆”成了这副德行。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强大”的认知范畴。
“立刻上报。”
徐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启动最高级别的关注和秘密调查。这位……神秘人,危险等级暂时定为——‘未知,极高危,不可主动冲突’。”
他在说出“神秘人”这个临时代号时,刻意避开了那个已在心中组合完成、却隐隐带来压迫感的名字。
张楚岚的遭遇让他有一种直觉,最好不要直呼其名!后果可能会比张楚岚还惨!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的张楚岚,和旁边正点头表示同意的冯宝宝,补充道。
“关于她和张楚岚的接触,以及她所说的‘反噬’…列为最高机密。在她再次出现或我们有进一步发现之前,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徐哥。”
冯宝宝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肯定。
“她没得恶意。她身上的气息,很舒服。”
说着,她还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味那种感觉。
徐三闻言,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胸口。
没恶意?
没恶意把他们都揍趴下还硬控了一个时辰?
这叫没恶意?!
但他看着冯宝宝那纯粹认真的眼神,又知道她并非说反话或调侃,这更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
这一次,连一贯不服管、主意大的徐四,也沉默着没有反驳。
他只是盯着宁舒消失的方向,眼神愈发深邃难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那瞬间的、被更高层次存在“注视”的错觉,以及那名字带来的奇异“重量”,都让他心底的某根弦绷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