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那个男人站着没动,嘴一张一合,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她回来了……”
沈知意膝盖一弯,直接蹲了下去。她没管周围安保冲过来的脚步声,也没理谢临渊在耳麦里说的“小心陷阱”,伸手就扒开了那男人的眼皮。
瞳孔放大,边缘泛着一层极淡的蓝光,像擦过荧光笔的纸面。她立刻从袖口抽出一张检测贴纸,轻轻按在他眼角。贴纸边缘闪了两下红光,随即转为稳定的蓝绿交替——和三天前艺术展通风管道里那批残留物的反应模式一模一样。
“不是幻觉。”她抬头对谢临渊说,“是神经毒素被激活了。”
谢临渊已经靠墙站定,军用终端刚连上婚戒的量子模块。数据流刷得飞快,屏幕上跳出一串分子式,后面跟着个匹配度:98.7%。
“L医生实验室的改良氰化物衍生物。”他声音压得很低,“加了神经递质抑制剂,能通过声波共振触发潜伏期。”
“所以刚才那段音频不只是证据,还是钥匙。”沈知意站起身,指尖还在发麻,“我们放出去的每一段录音,都在唤醒他们体内的毒。”
后台乱了起来。几个观众陆续站起来,眼神发直,嘴里重复着“她回来了”。安保开始拉警戒线,有人想把沈知意往外推,谢临渊一步挡在前面,没动手,也没说话,就这么站着,肩膀绷得像块钢板。
“别碰她。”他说。
那人收了手。
沈知意转身往医疗间走,脚步比刚才快了半拍。刚掀开帘子,就听见里面一声咳嗽。
程野躺在折叠床上,脸色发青,额头上全是汗。护士正给他拆输液管,他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别拔……我还得说话。”
他看见沈知意,眼睛亮了一下:“那粉……有股苦杏仁味,特别冲。我妈临死前,病房里就是这个味。”
沈知意蹲到床边:“你确定?”
“我睡了六小时,梦里全是那味道。”程野喘了口气,“她走那天,医生说是急性呼吸衰竭,可我闻到这味之后,一直觉得不对劲。”
沈知意回头看了眼谢临渊。他已经在调会展中心的物资入库记录,手指在终端上划得极快。
“找到了。”他说,“三天前,一批‘舞台特效冷雾剂’入库,申报人是展会外包团队,承运公司叫‘云途速运’。”
“查法人。”
谢临渊点了两下,屏幕跳转。一个身份证照片弹出来,女人五十岁上下,短发,戴眼镜,面容普通得像是随便从社区登记册里抽出来的。
沈知意盯着那张脸,心跳慢了一拍。
林秀兰。
她十八岁前的法定监护人,沈家名义上的养母。当年签收她领养文件的人,也是这个女人。后来她查过无数次,对方像是人间蒸发,电话永远关机,住址查无此人。
“她怎么会掺和进来?”程野撑着床要坐起来,“这公司看着不像皮包,注册资金五百万,近三年有二十多条物流记录,全是往文化场馆送设备耗材。”
“所以不是偶然。”沈知意站起身,“是定点投放。艺术展、颁奖礼,都是她经手的项目。”
谢临渊继续翻记录:“这批货的签收人是会展中心后勤主管,但运输单上有手写备注——‘特殊保存,避免光照’。”
“普通冷雾剂不需要避光。”沈知意冷笑,“他们根本没想藏。”
程野突然说:“等等,我妈那会儿住院,用的也是‘特效雾化治疗’,名字听着差不多。”
沈知意猛地回头:“医院叫什么?”
“仁康附属,呼吸科三楼。”
谢临渊立刻调出地图,交叉比对L医生控制的医疗机构名单。仁康附属不在其中。
“不是L医生的直属医院。”他说,“但‘云途速运’的运输路线显示,他们每月都往仁康送一批‘医疗辅助耗材’。”
沈知意盯着终端上的物流图,一条红线从城西仓库出发,分叉到四个点:会展中心、知微艺术展、养老院外围站点,还有仁康医院。
“她在当中转站。”她说,“不一定知道背后是谁,但她提供了通道。”
“现在怎么办?”程野问,“报警?还是直接找她?”
“她电话打不通。”谢临渊收起终端,“住宅没装监控,邻里登记信息全是空的。常规手段进不去。”
沈知意抬起左手,把婚戒贴在终端接口上。量子模块嗡地一声启动,三组数据开始叠加:艺术展毒粉残留频率、观众体内毒素反应曲线、物流货品包装袋的微量辐射信号。
“建模需要三分钟。”她说,“只要它们来自同一源头,就能追到最初的能量波动点。”
程野靠在床头,喘着气:“你这戒指,快成神仙了。”
“它只是不撒谎。”沈知意盯着进度条,“数据不会骗人,就像我妈临终前攥着我的手,也不是为了说遗言,是想告诉我——她死得不对。”
建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
终端屏幕弹出三维坐标图,一个红点在城西老城区闪烁。放大后,是一栋六层老居民楼,顶楼有个加建的阳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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