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标在“行动代号”四个字后跳动,像一颗不肯落地的心脏。
沈知意没看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方悬了三秒,转身走向保险柜。抽屉拉开时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她取出翡翠戒指,指腹摩挲过内圈——那行“7207-0”的刻字像是昨天才出现,又像已经存在了十年。
她戴上戒指,坐回电脑前,插入谢临渊留下的U盘。
密码框弹出,她输入“”,回车。
文件夹展开,第一份是谢氏旗下三家外包公司的审计报告,第二份是暗网通道传回的两份完整证据链,第三份是程野生前标记的“高危企业黑名单”。三份文档的交叉点清晰得近乎冷酷:女性被迫签署自愿离职协议、产检假被记为旷工、宿舍监控直连老板手机。
技术组发来消息:“7207编号库验证通过,两名响应者身份确认,资料已加密归档。”
她点开直播后台,设定开播时间:上午十点整。
距离上次直播过去不到十二小时,弹幕已经炸了。
“姐姐是不是要放大招?”
“刚有人在暗网看到‘破茧-7207’的代号闪现,是真的吗?”
“我朋友说她收到了加密邮件,要她提供入职合同扫描件……”
她没回复,只把《女性劳工法》打印稿拍在桌上,压住那枚银色U盘。
十点整,直播间开启。
她穿着新中式立领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内侧那道旧疤。茶盏里是冰美式,一口没动。
“很多人问我,你现在是顶流了,干嘛还碰这些脏东西?”她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进地板,“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什么叫脏。”
弹幕刷出一堆“姐姐说”。
“脏不是她们被开除、被骚扰、被逼签离职书。脏的是公司HR笑着说‘这是为你好’,脏的是律师说‘你没证据’,脏的是社会说‘那你别干了呗’。”
她调出一张图:江晚舟直播间的截图,标题《贫民窟女孩的自我修养》,背景是做旧的砖墙和破旧书包。
“她演苦情,演弱势,演被命运碾压的小花。可真正的贫民窟女孩,在凌晨四点蹲在垃圾站翻课本,因为学校说‘女生读太多书会嫁不出去’。”
右屏切到另一张图: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蹲在废品堆里,手里捏着半张数学试卷,背面写着“我想考师范”。
“她不叫江晚舟,她叫林小雨,十六岁,上周被亲戚介绍去工厂‘打工’,实则是替人顶替社保工龄。”
弹幕瞬间安静。
“这不是个例。”沈知意敲了敲桌面,“过去三年,仅我收到的私信里,有四十七个女孩被顶替学位,三十二个女性员工因怀孕被调岗降薪,十八人遭遇职场性骚扰后反被污名化。她们不发微博,不上热搜,因为怕——怕丢工作,怕家人丢脸,怕连申诉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靠直播骂人?”一条弹幕跳出来。
“不。”她摇头,“我打算让她们的声音,变成文件编号。”
她打开一个共享文档,标题是《镜渊会首批行动目标》,第一条就是那三家企业。
“从今天起,镜渊会正式运作。我们不做慈善,不搞募捐,不拍煽情短片。我们要做三件事:收集证据、建立通道、反向施压。”
“怎么收集?谁信你?”
“7207。”她说,“这是烙在我身上的编号,也是你们的接头暗号。只要你曾收到过这个数字的回复,或者在暗网频道通过验证,你就是镜渊会的第一批响应者。”
她顿了顿,“我们不筛选‘完美受害者’,我们只收‘敢说真话的人’。”
弹幕开始滚动。
“我收到了。”
“我也通过了验证。”
“姐姐,我在。”
她抬起左手,镜头拉近,翡翠戒指在光下泛出微光,内圈的“7207-0”一闪而过。
“有人问我,你风光了,干嘛回头管我们?”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冰美式,喉结动了下。
“我风光?可我每晚 still dream in chains.”
话音落,背景墙的挂钟指针正好停在“7:20”。
技术组突然发来警报:“境外IP正在尝试劫持信号,来源不明。”
她没慌,打开一个加密程序,输入两组密钥——一组是她的生物识别,另一组是谢临渊军方通道的动态验证码。
“启动‘夜枭-知微’双密钥系统。”她低声说,“签署首个行动代号:破茧-7207。”
指令发出的瞬间,屏幕上跳出确认框:“目标锁定,反向追踪启动,信号源定位中。”
弹幕炸了。
“真的假的?还能反向追踪?”
“这系统谁做的?太硬核了!”
“姐姐,你背后到底有多少人?”
她笑了笑,没回答。
“我不是一个人。”她说,“我是第一个敢把名字写上去的人。”
她调出程野的最后一份报告截图,标题是《沉默成本分析:为什么举报信 never gets forward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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