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兰音急了,伸手就要打苏延,“闵闵是你妹妹,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要不是闵闵,谁认识他,他女儿受点委屈怎么了?
我们闵闵在乡下受了十几年的苦,又在陆家被磋磨这么久谁心疼过?现在她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就要把她往死里逼?”
“你怎么这么狠心!”
苏闵躲在钱兰音怀里,偷偷抬眼看向苏延,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这些天她刻意的装乖讨好,以为他放下疑虑。
没想到暗戳戳给她来一刀。
随即又换上委屈的神情。“妈妈,我真的没做过,二哥他怎么就不信我?”
“二哥,我是你妹妹啊,这么多天的相处,我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
眼神凄然,眼泪滑落可怜又绝望。
“爸爸妈妈,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我的傻女儿,妈怎么会不管你?”钱兰音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转头看向苏海跃。
“老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事儿必须压下去,闵闵不能有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苏海跃深吸一口气,“阿音,你先冷静点。”
看向苏闵,语气严肃,“闵闵你跟我们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苏闵只一个劲的摇头,一个劲哭。
“你要继续这样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苏闵脸色一白,知道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扑通跪在地上,光听声音都觉得疼。
“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她,是她先挑衅污蔑我,还在慕容家寿宴上使坏,害得我们被人丢出宴会厅,被海城上流圈嘲笑……”
她半真半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把自己塑造成被迫反击的可怜人。
“她只是冲昏了头才做错事,对不起,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求你们救救我!”
“……”
“现在人也没事,赔点钱就算了。”苏铭打了个哈欠,“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回去画画。”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父叹了口气“先站起来,等后面他会不会申诉。
老二,你明天去找那顾什么的谈谈,看他想要什么的?给他足够的利益,让他不要再追究。”
“爸!”苏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失望,“你怎么也这么糊涂?
这不是补偿的问题,是底线!”
“她犯了法,就必须受到惩罚,如果我们今天包庇她,明天她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而且这事一旦泄露出去,苏家声誉就彻底毁了,那些死对头只会抓住这个把柄,把我们苏家彻底打垮!”
“二哥…我,我不会的!”
“苏延,你说的什么话,闵闵已经知道错了,他怎么可能再犯。
她可是我们找了十几年的血亲。
当年要不是我们没看好她,她怎么会流落在外受那么多苦?
现在她犯了错,我们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她又没死也没受伤,问他们想要什么,只要能保住闵闵,什么东西换我都愿意?”
“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阿延,妈求你,放过闵闵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以后我们一定好好管教她,再也不让她犯。”
苏延很是无力,他知道母亲这些年对苏闵被抱错很愧疚,知道她很想弥补。
想把缺失二十几年的爱都补回来,可这种溺爱,已经越过了底线,越过了良知。
“妈,对不起。”
他抽回手,语气坚定,“这不是放过不放过的问题,是对错的问题。
如果我们今天包庇了她,就是在纵容犯罪,是在把苏家推向深渊。”
他转向苏海跃,“爸,你是一家之主,你应该清楚,包庇的后果。
苏家能在京市立足这么多年,靠的不是权势,是信誉。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苏闵,毁了几代人积累的江山。”
苏海跃沉默了很久,书房只剩下钱兰音的抽泣声和苏闵的呜咽声。
他看着桌上的证据,又看了眼哭得几乎晕厥的的苏闵。
重重叹了口气,“苏延说得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闵闵犯了错,就得受罚。”
“老苏!你疯了?”
钱兰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女儿去坐牢?”
“不是我们要她去坐牢,是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底线,只能……”
“我们当然可以补偿,可万一对方拒绝呢?”
“还没试你怎么就知道?
你方才不是说了,让啊延去解决,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妈,你逼爸也没用,如果等他反击,小妹才是真的麻烦。
何况,今天我们压下了这件事,明天就会有人用这件事来攻击我们,到时候,不仅小妹保不住,整个苏家都保不住。”
“而且这事包不住,她是陈老教授的学生,他已经插手了?”
“什,什么!!”
……
晓野这天从幼儿园回来,趁着爸爸不出去参加酒局,一个人到后院游乐场玩。
玩了一会,趁管家和佣人不注意偷偷爬上围墙。
想要够隔壁院子的果树。
“哎呀!”
她惊呼一声,手没抓稳,整个人从围墙上滚了下去。
“还好墙根是草坪,草很厚没摔疼。
晓野揉了揉屁股,坐起来愣了两秒,开始好奇地打量起周围。
这院子后院跟她家差不多,只不过种满了果树,这要是她家后花园她得乐死。
拍拍屁股,爬上最近的树,摘了几颗尝尝鲜。
……
她没注意到二楼窗户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沈池安原本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美工刀在自己手臂上比划。
他的左手小臂上,已经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泛着红。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手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
美工刀的刀刃碰到皮肤,留下浅浅红痕。
就在他准备划下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惊呼,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他动作顿住,但也仅仅几秒,很快继续手中动作。
血丝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他似没感觉到疼。
刚想继续,窗外传来不成调的曲子。
他的动作再次停住,侧耳倾听。
他多久没听到这么鲜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