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衙门前的石狮子被晨露打湿,透着几分寒意。苏家旧宅内,苏凌雪蜷缩在布满蛛网的绣榻上,身上裹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锦被。柳家坞被抄、柳成失踪、母亲三日后将被赐死的消息如巨石般压在她心头,府内仆役早已散尽,只余下几个老弱蜷缩在柴房,整个宅院死寂得只剩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声。“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她猛地坐起,眼中布满血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让我跟着陪葬!”
天刚蒙蒙亮,苏凌雪便跌跌撞撞地冲出苏家旧宅,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素衣,头发散乱如狂草。她一路狂奔至开封府,跪在衙门前的鸣冤鼓下,用尽全身力气敲响鼓声。“咚咚咚”的鼓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惊醒了沉睡的百姓,也惊动了府内的包拯。
“何人击鼓鸣冤?”包拯身着官服走出公堂,看到跪在地上的苏凌雪,眉头微蹙。苏凌雪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声音嘶哑:“包大人!民女苏凌雪,要揭发柳氏滔天罪行!她不仅毒害林姨娘,还克扣凌薇嫁妆、买通下人虐待她,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包拯心中一动,立刻传苏凌雪上堂。公堂内,衙役分列两侧,气氛肃穆。苏凌雪跪在案前,泪水不断滑落:“包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景元三年三月,我亲眼看到母亲从外祖父那里取来牵机引,还听到她和柳苍密谋,说要趁林姨娘怀孕体虚,将毒药混入汤药……”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埋藏多年的秘密,“四月十二那日,母亲让我送一碗‘安胎汤’给林姨娘,我虽年幼,却看到她偷偷往汤里加了青灰色粉末,后来林姨娘就腹痛不止,没过几日便死了!”
“你为何今日才揭发?”包拯问道。苏凌雪哽咽道:“母亲以我的性命相威胁,说若我敢说出半个字,就把我卖到青楼!这些年我活在恐惧中,如今柳家覆灭,她也要死了,我不想再替她背负这些罪孽!”她从怀中取出一块褪色的丝帕,上面绣着半朵牡丹,“这是林姨娘当年送给我的,她说若日后我遇到难处,就拿着这个去找她。可我……我却帮着母亲害了她……”
包拯让人接过丝帕,又传张谨之上堂对质。张谨之看到丝帕,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这确实是林氏的绣品,她最擅长绣牡丹,针法独特。”苏凌雪见状,情绪更加激动:“还有!凌薇当年出嫁时,母亲只给了她一箱旧衣和五十两银子,真正的嫁妆——三箱金银珠宝、两幅古画、还有外祖父送的翡翠屏风,全被母亲私吞了!她还买通凌薇身边的丫鬟,日日苛待她,冬天让她睡柴房,夏天让她做最重的活!”
“可有证据?”包拯追问。苏凌雪点头:“母亲有本私账,记录着吞没嫁妆的明细,藏在她梳妆盒的夹层里!还有当年虐待凌薇的丫鬟春桃,现在还在京城,住在城南的破庙里!”包拯立刻命赵虎带人去苏家旧宅搜查私账,并传春桃上堂。
半个时辰后,赵虎带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回到公堂。账册上果然详细记录着:“景元五年六月,吞没苏凌薇嫁妆金镯一对、银钗十支……”春桃跪在地上,看到苏凌雪,浑身颤抖:“是……是柳氏让我虐待凌薇小姐的,她每月给我五两银子,让我冬天不给小姐炭火,夏天让她暴晒着舂米……有一次小姐实在受不了,想逃跑,被柳氏抓住后,关在柴房饿了三天三夜……”
证据确凿,包拯立刻下令提审柳氏。柳氏被押上公堂,看到苏凌雪和春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仍强装镇定:“你们……你们竟敢诬陷我!凌雪,我是你母亲,你怎能如此不孝!”苏凌雪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恨:“母亲?你配当母亲吗?你只把我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为了你的私心,害死林姨娘,虐待凌薇,如今还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柳氏还想狡辩,包拯将账册和春桃的证词扔到她面前:“柳氏,苏凌雪的供词、春桃的证词、还有这本私账,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你还敢抵赖?”柳氏看着账册上自己的笔迹,身体开始颤抖,她突然看向凌薇,眼中闪过一丝哀求:“凌薇,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求你饶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把私吞的嫁妆都还给你,我愿意去给林姨娘守墓!”
凌薇站在一旁,神色冰冷:“姐妹一场?你当年虐待我、毒害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姐妹一场?春桃说的没错,你冬天让我睡柴房,夏天让我暴晒舂米,关我柴房饿我三天三夜,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以为现在求饶,就能抵消你的罪行吗?”她取出从柳家地窖搜出的铜勺,“还有这个,刻着你的名字,勺底却有‘萧’字,你到底和战王府有什么勾结?你外祖父到底是谁?”
柳氏听到“萧”字,脸色骤变,眼神慌乱起来。包拯见状,立刻追问:“柳氏,这铜勺上的‘萧’字是怎么回事?你外祖父是不是毒雾谷的蛊师?”柳氏知道再也无法隐瞒,突然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招……我全都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