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的晨鼓刚过三通,凌薇已身着素色劲装立在府衙阶前,手中紧握包拯亲批的“海捕文书”。三十名衙役腰佩长刀,肩扛撬棍,队列整齐肃穆。张谨之拄着嵌银拐杖从内堂走出,药箱上的铜锁擦得锃亮,箱内除了银针药瓶,还特意备了糯米粉、雄黄等解毒之物。“老臣已将牵机引的特性记下,那药渣青中带紫,味苦且辛,遇银针会泛出黑芒。”他低声叮嘱,目光扫过衙役们手中的防毒面巾,“柳家坞的毒物非同小可,诸位务必谨慎。”
柳家坞位于京城西南三十里,一座黑瓦高墙的宅院隐在雾蒙蒙的槐树林中。马车行至村口便无法前进,众人徒步穿过齐腰深的荒草,远远望见院门紧闭,门楣上“柳府”匾额已斑驳不堪,门环上凝结着暗红色的毒锈。“王妃,这门不对劲。”衙役头领赵虎蹲下身,指着门槛缝隙渗出的黑色汁液,“像是‘腐骨膏’,沾到皮肉就会溃烂。”凌薇取出银针轻探,针尖瞬间变黑,她转头看向张谨之:“张大夫,可有解法?”
张谨之打开药箱,取出一包糯米粉撒在门环上,黑色汁液遇糯米立刻凝成硬块。“快用撬棍!”凌薇一声令下,四名衙役合力撬动大门,“吱呀”一声巨响后,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院内杂草丛生,正屋门窗破损,唯有西侧库房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锁芯处隐约可见朱砂印记。“就是这里!”张谨之激动得声音发颤,“当年柳苍便是在此炼制毒药,我曾远远望见他从库房运出陶罐。”
赵虎挥刀砍断铜锁,库房内漆黑一片,凌薇点燃火把,照亮满架的陶罐。罐身上用朱砂写着“断肠藤”“寒磷石”等毒物名称,地面散落着破碎的瓷碗,碗底残留着青灰色药渣。张谨之蹲下身,用银簪挑起药渣仔细嗅闻,又取出银针搅动,银针竟泛出黑紫色。“是牵机引!”他猛地站起,“这药渣含马钱子成分,气味与当年林姨娘中毒时吐出的残渣一模一样!”凌薇心中一紧,目光扫过库房角落,发现一块地砖颜色与周围不同,边缘还有细微的缝隙。
“小心机关!”张谨之拉住正要上前的衙役,“柳家地窖惯用‘机关砖’,需按特定顺序踩踏才能开启。”他蹲下身,用拐杖敲击地砖,当敲到第三排第四块砖时,发出空洞的声响。“就是这块!”凌薇示意衙役退后,亲自踏上那块地砖,只听“咔嗒”一声,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入口,阶梯上布满蛛网,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我先下去探路。”凌薇手持火把,小心翼翼走下阶梯,每走一步都用银针试探。行至中途,她突然止步,指着前方阶梯:“这里有翻板陷阱。”只见那级阶梯边缘比其他台阶略高,下方隐约可见寒光。张谨之递下一根长绳,凌薇将绳端系在石柱上,纵身跃过陷阱。地窖内豁然开朗,竟是双层结构,上层堆放着普通药材,下层则摆满炼丹器具,三口青铜炉并列摆放,炉壁刻着蛇形纹路,炉底堆积着厚厚的青灰色药渣。
“牵机引需用‘三阴火’炼制,这青铜炉正是南疆特制,炉壁的蛇纹是用来聚阴的。”张谨之抚摸着炉壁,“你们看炉口这些黑色印记,就是寒磷石燃烧后的痕迹,此物是炼制牵机引的必备燃料。”凌薇在炉边发现一本泛黄的账簿,用麻纸装订,字迹娟秀。翻开第一页,上面详细记录着:“景元三年三月初七,炼牵机引一斤,用断肠藤五钱、马钱子三钱……”她快速翻阅,目光停在四月十二日那页:“柳氏取牵机引三钱,用途:苏府补汤。”
“四月十二!”凌薇浑身一震,正是林姨娘毒发身亡的前一日。她继续翻看,发现账簿最后一页画着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毒雾谷”的位置。此时地窖入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手持长剑冲了进来,剑尖直指凌薇:“不许碰我家东西!”赵虎挥刀挡开,两人缠斗起来。凌薇认出男子使用的是柳氏一族的“毒龙剑法”,高声喝道:“你是柳家何人?”
“我是柳成!柳氏是我姑姑!”男子怒吼着挺剑刺来,赵虎侧身躲过,一脚将其踹倒在地。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柳成捆得结结实实。“你们不能带走这些东西!”柳成挣扎着喊道,“姑姑说了,谁要是敢动库房,就让他不得好死!”凌薇冷笑:“柳氏毒害林姨娘,罪证确凿,你若知情不报,便是同谋!”柳成脸色骤变,低下头不再说话。
众人带着药渣、账簿、青铜炉残片和柳成返回开封府,包拯立刻升堂审案。柳氏被押上公堂,身着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眼神阴鸷。当看到地上的药渣和账簿时,她脸色微变,却强装镇定:“包大人,这些不过是寻常药材,怎能诬陷我毒害林氏?”包拯一拍惊堂木:“传证人!”张谨之上前,将药渣和银针放在案上:“柳氏!此乃牵机引药渣,含马钱子成分,与林姨娘中毒症状完全吻合,你还敢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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