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的意念如同洪钟大吕,在秦风脑海震响的瞬间,涌入他体内的龙脉本源之力已如同决堤的星河!这力量与他之前接触的任何能量都截然不同,它并非单纯的破坏或创造,而是……“存在”的基石,是维系万物运转的“秩序”本身!
这股力量过于浩瀚,几乎要将他撑爆。但就在此时,他体内那缕混沌气流动了。它没有排斥,反而如同最灵巧的织工,主动迎上金色的洪流,并非吞噬,而是“编织”!它将混沌的无序特性作为纬线,将秩序的龙脉之力作为经线,以一种玄奥莫测的方式,在秦风体内开始交织、融合!
剧烈的痛苦传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但秦风的意志历经磨砺,早已坚如磐石。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主动引导着这前所未有的融合。
外界,时间仿佛凝滞。
那团毁灭的归寂能量依旧在缓缓压下,苏晚晴、雷战等人拼死构筑的防线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绝望,已然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司徒玄脸上带着狰狞而快意的笑容,期待着下一秒将这些碍眼的虫子连同他们守护的旧世界希望一同湮灭。
然而,就在归寂能量即将触及秦风等人的前一刻——
秦风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左眼,依旧是蔚蓝如海,蕴含着水系规则的灵动与包容;他的右眼,却不再是混沌的灰蒙,而是化作了纯粹的金色,倒映着龙脉的轨迹与秩序的纹路!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与整个空间,乃至与外界广袤世界相连的磅礴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他没有做出任何夸张的动作,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那碾压而来的归寂黑日,轻轻向下一按。
口中吐出四个字,清晰而平静,却带着言出法随般的无上威严:
“此地,禁绝。”
言出,法随!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撞的冲击波。那团足以毁灭一切的归寂黑日,在距离秦风手掌不足一米的地方,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的肥皂泡,剧烈地扭曲、压缩,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成了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整个球形空间内,所有肆虐的归寂之力,无论是触手还是司徒玄周身环绕的黑暗领域,都在这一按之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阴影,迅速消退、净化!
“不——!!!”司徒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充满了无法置信与彻底的疯狂,“这不可能!这是……这是世界规则的权限!你怎么可能掌控?!龙陨之心早已残缺,它不可能赋予你完整的权柄!”
他身上的归寂之力被强行压制、剥离,反噬之下,他喷出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金丝眼镜碎裂,露出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不甘与怨恨的眼睛。
秦风缓缓放下手,感受着体内那股全新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它不再是单纯的水系规则,也不再是原始的混沌,而是融合了二者,并以龙脉秩序为骨架的——界权之力。在这片龙陨之心所在的核心空间,他暂时获得了部分定义规则的权限。
“不是掌控,是共鸣与守护。”秦风看向司徒玄,眼神平静而深邃,“龙脉从未束缚谁,它只是生命与秩序的显化。你想要打破的,不是壁垒,而是亿万生灵赖以生存的根基。你的‘完美秩序’,不过是建立在无尽毁灭之上的空中楼阁,是彻头彻尾的虚妄。”
“你懂什么?!”司徒玄状若疯魔,挣扎着想要再次凝聚力量,但周围的规则已经被秦风暂时改写,归寂之力在此地被极大抑制,“旧世界充满污秽与不公!唯有破而后立……”
“那就由我们来净化,来改善,而不是毁灭!”苏晚晴强撑着站起身,尽管脸色苍白,臂铠布满裂痕,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文明的意义在于前行,在于在既有基础上变得更好,而不是因为你认为它不完美,就将其彻底推倒!那不是伟大,是自私与懦弱!”
“闭嘴!”司徒玄怒吼,他无法接受自己筹划千年、付出一切的伟业,被如此否定。他猛地将目标转向那悬浮的、光芒重新变得璀璨的龙陨之心,眼中闪过一丝彻底的疯狂,“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一起毁灭吧!”
他竟燃烧起自己剩余的全部生命力和灵魂本源,化作一道最为极致的归寂箭矢,不再是攻击秦风或其他人,而是射向龙陨之心本身!他要引爆这颗心脏,让一切同归于尽!
这一击,蕴含了他所有的偏执与绝望,速度快得超越思维!
“小心!”苏晚晴惊呼。
但秦风的速度更快。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速度。
在司徒玄燃烧自身的瞬间,秦风已然感知到了他的意图。他只是心念一动。
“定。”
那支凝聚了司徒玄一切的归寂箭矢,在距离龙陨之心仅寸许之遥时,被硬生生定在了虚空之中,无法再前进分毫。连带着司徒玄燃烧的身影,也被凝固在了那个疯狂的瞬间。
空间的规则,在此地,由秦风执掌。
秦风看着被定格的司徒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是一个走到了极端的、可悲又可恨的天才。
他没有选择将其彻底湮灭,而是抬起手,对着司徒玄和那支箭矢,再次开口:
“剥离,封印。”
司徒玄体内那狂暴的归寂之力,如同被抽丝剥茧般,被强行剥离出来,凝聚成一枚不断挣扎的黑色结晶。而他燃烧的生命与灵魂,则被一股柔和而坚韧的龙脉之力包裹,化作一颗透明的珠子,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两颗珠子缓缓飞向秦风,被他分别收起。那归寂结晶危险无比,需妥善处理;而司徒玄的沉睡之魂,或许在未来,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还有被审判或救赎的可能。
随着司徒玄被封印,缠绕在龙陨之心上最后的几根暗红锁链也自动崩断、消散。
那颗巨大的光之心脏,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健而平稳的搏动声!温暖、浩瀚、充满生机的光芒照耀着整个空间,甚至透过金字塔,开始向外扩散,滋养着这片饱受创伤的秘境,并通过龙脉根须,缓缓流向外界的世界。
战斗,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众人,看着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淡淡金辉与混沌气息的秦风,仿佛在看一尊降临世间的神只。
秦风缓缓落下,身上的异象逐渐收敛。他看向幸存下来的苏晚晴、雷战、赵明楷、刘星辰,以及另外两名重伤的队员,看着他们脸上的疲惫、悲伤,以及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
“我们……赢了?”小刘喃喃道,似乎还不敢相信。
“赢了。”秦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永远留在此地的战友,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不会白死。”
苏晚晴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无需言语。雷战默默收刀,开始检查伤员。赵明楷疲惫地坐倒在地,望着恢复活力的龙陨之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核心的威胁解除,但事情,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