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爷爷聊了一下我才知道,我竟然昏睡了三天。
而且一觉醒来身上皮肤不干巴了,身上也不热了,感觉自己舒服了。
“李爷爷,我爹到底做啥了,我感觉我身体都变好了。”
李爷爷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有些诡异。
随即他摇头,“不清楚,当时你爹把你跟小晏带进屋里,不让我们跟着。
不过我查看一下,小晏身体和你身体都发生了变化,我猜应该是他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术法中和了你们俩的身体情况,让你们阴阳平衡。”
哦……
真让人好奇我爹到底干了啥。
“那李爷爷,小晏他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李爷爷再次摇头。
这件事只能等商谭宴醒了再问他。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小晏他恐怕短时间醒不过来。”
我应一声,只能回去。
走路的时候我问我大哥,“大哥,爹究竟做了什么?他好厉害啊。”
大哥苦笑一声,“这个我也不清楚,当天我被狐仙上身,不知为何那天是被捆死窍,狐仙下身后我什么都不记得。”
这可就难受了。
出马时候仙家为了方便,对于不听话的弟子会捆死窍,这样弟子在仙家上身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这也会作为一种惩罚方式。
仙家上身操控弟子身体进行体罚,醒了以后通常被打的惨不忍睹。
也有时候是太高难度的事情,不得不捆死窍来提高成功率。
不论哪种,这都是我大哥第一次被捆死窍。
或许因为睡得太多了,夜里我一时没有睡着。
半夜想上厕所,我就不太利索的下地,走了几步这个费劲。
等到厕所门口时候我大口大口喘气,看到身后有个人影我以为是崔喜发现我醒了。
我就冲她摆手,“嫂子快来扶我,我回不去了。”
那人却一动不动躲在阴影里看我。
嗯?
“嫂子?”
我试探的喊,那人影突然就跑了。
我蹲下缓了一会儿,终于有力气了,走过去就看到地上一滩水。
想起河里的尸体,不会是爬上岸到我家来了吧?
我走到前院去看,就见大黑在狗窝里夹着尾巴怎么叫都不出来。
地面上还有水脚印儿通往外面。
坏了,那东西真来了。
我担心的回屋挨个看看,崔喜听到声音爬起来问我,“虎丫,干嘛呢?上厕所?我扶你去。”
我摆手,“没事儿,我睡不着瞅瞅。”
然后我又推开我爷他们的房门,没啥问题。
崔喜下炕扶着我,“到底咋了?”
我一拍脑袋,忘了我爷那屋有仙家,有啥事儿仙家就吱声了。
“嫂子,刚才我去上厕所,看到咱家来东西了,我瞅着像河里那个水鸭子,那东西处理没有?”
崔喜一脸惊讶,“妈呀你可别吓我,那玩意儿还能上岸呢?
这几天家里有事儿,而且金子跟李爷爷都整不了。
让人去城里请专门下水的能人了,但是吧人家忙,尸体排着捞不完,说得两天才能来呢。”
我点头,想也知道,像这种死得冤枉贼厉害的水鸭子肯定不能是普通人能弄的。
我爷说过,一行有一行的人物。
这订棺材的、扎纸人的、看八字儿的、捞尸的各种各样手艺人是各有绝活的。
这东西没办法串。
就像我大哥出马看事,看的当然是仙家事,就只能在东北这一片。
出了东北,到南方就不一定能成。
仙家就像这邻里邻居,不少仙家互相认识,不认识也能商量着来,好说话。
像李爷爷那样的道长就又是一样,什么天文地理星宿风水等都得学,用的是本事,但是遇到仙家有时候也说不通。
如果仙家修行厉害,更是对不上话只能打,万一打不过还得送了命。
法门各不相同,没有谁厉不厉害一说。
李爷爷甚至说过,别管什么仙家出马还是道长,见了年头久的僵尸该打不过被撂倒还是一样的。
这东西要看还是赶尸的更厉害一些。
人、妖(仙家)、神、鬼……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各有千秋。
唯有修行厉害才行,一力破万法,只有强大才是门道。
说远了。
这尸体一天不处理,还往家来,我都怕夜里我家谁被尸体叼走。
尸体想要修行也是需要阳气的。
之前我身上阳气中,能强压她。
如今我跟普通人没差别,也就没办法奈何她。
把大门都锁上,我又把红针吊在院子大门上,希望这东西有用,这才上炕睡觉。
可是睡着了梦里也乱糟糟的,根本不消停。
一会儿梦到商谭宴又死了……
一会儿梦到商谭宴被女尸拖到水里……
一会儿又梦到女尸趴我头顶问我咋复活的……
这一觉睡得太累了,我四点多就爬起来坐着,把窗帘打开一些,眼睛盯着外边亮起来的天色,防备着女尸过来。
崔喜跟我带俩孩子睡一起,我爷跟我大哥一起睡。
没一会儿我爷屋里就有响动,我爷醒了。
农村人本来就睡得早起得早,这会儿我爷开始收拾院子了。
我穿好衣服出去。
我爷见我有些惊讶,毕竟我爱睡懒觉。
“虎丫,咋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饿了,爷给你做饭吃。”
说着我爷就去抱柴火。
我走过去先把这事儿跟我爷说一下,我爷一愣,脸色不太好看。
“那水鸭子我们之前也问过附近村子里的人,他们都说不是他们家的,而且吧,那水鸭子穿的挺好,那些衣服都是城里人爱穿的。”
我一怔,这一点我没注意。
我大哥从来给我买的衣服都是好的,商爷爷在时候对我好,衣服捡最时兴的买。
后来商爷爷走了,我大哥每次都去城里给我和商谭宴买衣服,不让商谭宴有落差感。
但是大花和二亨就穿我和商谭宴以前的旧衣服,大哥想买崔喜都拦住他,说两个孩子在家里祸害,穿新衣服浪费。
所以我家我和商谭宴的衣服都是很好的,我就没怎么注意。
但是我爷他这种老干活的就不爱穿好衣服,就穿农村大集几块钱一件儿的衣服,说是纯棉的穿着舒服。
崔喜和我大哥也一样,所以他们一眼就能注意到衣服的不对劲。
我一回忆,好像也是。
那女人穿的衣服裤子看着挺时兴的,那样的衣服在农村干不了活儿。
头发也是烫的很时兴的样子。
“那这几天都没人来认领吗?”
“没有,报警了来看过,要是能抓住还行,看看长啥样,她在水里压根找不到,下去捞了几次硬是看不着,你说水就那么深,哪儿去了呢。”
听我爷嘀咕我也觉得这事儿诡异。
大夹沟村不说偏僻,反正没啥外人来。
靠近山里倒是有来收山货的,大多都是男人,女人少得可怜。
我大哥过来的时候,我把事儿也跟大哥说了一下。
不管咋说,不能让水鸭子伤到村里人。
我大哥就去问李爷爷了。
李爷爷听到水鸭子上岸也很惊讶。
尤其那水鸭子还怀孕,被淹死的。
“只怕那水鸭子要成子母煞,那可就麻烦了,咱们这村里人一个都跑不掉,要是水鸭子成了,十里八乡只怕都得被嚯嚯。”
我不解,“真有那么厉害吗?一具尸体而已。”
李爷爷叹气,“最怕的就是尸体,怨气缠身凶变为僵为煞,不管哪个都是不好解决的。
现在不知道那水鸭子上岸来干嘛,不行可就等不得那捞尸人了,金子你去村里打电话问问。”
我大哥应一声就走了。
李爷爷让我最近安分在家,没了纯阳压身,说不准那水鸭子去我家就是盯上我了。
我乖巧应下,就在屋里陪商谭宴,期盼着他醒过来。
李爷爷欲言又止,然后拿上布包包搭在肩上就出门了。
明夷跳出来,问我,“你觉不觉得那个尸体有点儿眼熟?”
我回忆了一下,确实有点儿。
“你知道她是谁?”
明夷用手摩挲下巴,“只是猜测。”
没想到捞尸人下午就来了,看来是我大哥加钱了。
那捞尸人是晚上五点多到的。
到了以后就说先去水边看看情况,要是能尽快把水鸭子捞上来就能连夜回去。
吃饭时候我瞅着捞尸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连双鞋也不穿,浑身皮肤黝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丫头身上好大一股阳气,难怪你们说水鸭子过来,八成冲这丫头来的。”
崔喜吓得脸一白,“虎丫你今晚可不能再自己出去了,多吓人。”
我大哥和我爷脸色也不好。
我觉得应该是我爹刚给我平衡阳气没几天,哪能那么快就把阳气彻底拉平。
“要不叔你一会儿去看的时候把我带着,我来做诱饵,要是今晚就能处理完还不耽误你的事儿。”
捞尸人叫李大祥,他笑呵呵,“你这丫头胆子怪大,也行,你去看看。”
崔喜不同意,我大哥安抚她,“没事喜儿,我跟李爷爷都在,虎丫不能出事儿。”
吃完饭我们就去河边,这时候都快太阳下山了。
李大祥背上背着绳子,一个猛子就扎下去了。
我看着有些担心,“大哥,你说李叔啥东西也不拿就下去……”
我大哥让我闭嘴。
我们仨就眼巴巴瞅着。
谁知道李大祥游一圈儿上来,抹去脸上水,“怪了,我咋一点儿没看到那水鸭子呢,能是顺着水飘走了?”
这河是能入海的。
李爷爷伸手掐算一下,摇头,“没有,那水鸭子就在附近,哥们你再辛苦一下找找。”
李大祥就又回水里,那游来游去真跟鱼一样,十几分钟不带换气的。
找了好久,李大祥换了几次气也没找到。
“不然今天先这样吧,明天白天咱们再来。”
就在这时,田大富跑过来,“你们快回去吧,那水鸭子去李大爷家了,被陈大爷和金子媳妇在院门口堵着呢。”
我大哥已经大惊失色,立即往家里跑。
李爷爷走得慢,我发现这次商谭宴复活以后,李爷爷身体肉眼可见的不如以前了。
李大祥麻溜爬上来,直接把李爷爷背起来,我们一起往回跑。
因为距离也就百八十米,我们快速跑回去,就看到我爷拿着铁锹,崔喜拿着菜刀。
至于大花和二亨在田大富媳妇身边,都一脸惊慌的看着。
这时候在屋里不如外面,至少能跑。
俩孩子不能在家里,不然万一水鸭子从墙垛子跑我家去就完了。
我大哥跑到跟前,这时候天都黑了,院子里开着大灯,能看到那水鸭子躲在门后,水滴滴答答往下落。
“咋回事,这玩意儿咋进去的?”
我爷脸色难看,“刚才我在院子里陪孩子玩儿,就听到这边儿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小晏醒了,就过来看看,哪知道进去以后看到这玩意儿,当时还躲在屋子里……”
我吓一大跳,“小晏还在屋里!”
我心里祈祷商谭宴可千万别出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