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落在炕桌的粗瓷碗上,小米粥冒着热气,白面馒头暄软饱满,还有一小碟咸菜和两个荷包蛋,这是江小雪能拿出的最体面的早饭。
程实拿起馒头,刚咬了一口,就见安安捧着小碗,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小嘴抿得紧紧的。
这几天程实忙着配药、跑市里、去帝都,在家待的时间屈指可数,安安总黏着他,连睡觉都要抓着他的衣服。
“爹,你是不是又要走?” 安安的声音细细软软,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程实的心猛地一揪,放下馒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是啊,爹要去申城办点重要事。”
“啥时候回来?” 安安追问,小手不自觉攥紧了程实的裤腿。
“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 程实尽量让语气轻松,“等爹回来,给你买一大罐大白兔奶糖,还有会跑的小火车。”
安安的眼圈瞬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我不要奶糖,也不要小火车,爹能不能不去?”
江小雪坐在旁边,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眼圈也红了。
她知道程实的性子,一旦答应了国家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可看着丈夫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远行,看着女儿舍不得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
“安安乖。” 江小雪放下筷子,把安安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爹是去干大事,为了让咱们国家越来越好,让安安以后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咱们不能拖爹的后腿。”
“可是……” 安安埋在江小雪怀里,声音哽咽,“我怕爹走了,又好久见不到。”
程实看着母女俩,心里满是愧疚。前世他亏欠她们太多,这一世总想多陪陪她们,可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他实在分身乏术。
“安安,你要记住,做人要守信用。爹答应了国家,就要做到。”
他拿起一个荷包蛋,放进安安碗里:“等你长大了,也要做个守信用、有担当的人。爹不在家,你要听娘的话,好好吃饭,好好学认字,等爹回来,还要考你呢。”
安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拿起小勺小口小口吃着荷包蛋,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粥碗里。
江小雪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给程实碗里添了勺小米粥:“你在外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别总熬夜,饭要按时吃,衣服要穿暖。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看好安安,也会按你说的,好好复习功课。”
“嗯。” 程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暖暖的,“村里的事有大哥二哥帮衬,制药厂和 101 所有罗云和何光华盯着,你不用太累,多给自己留点时间。”
“我知道。” 江小雪笑了笑,“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炖排骨。”
聂海涛和方建国识趣地快速扒完饭,悄悄退到院子里,给一家人留着告别的空间。
程实三口两口吃完早饭,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笔记本和厚厚的图纸。
他弯腰抱起安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安安要乖,听娘的话,爹很快就回来。”
“爹再见。” 安安搂着程实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爹要注意安全。”
程实点点头,把安安递给江小雪,转身往外走。
江小雪抱着安安,送他到门口,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村口的拐角,才带着安安默默回去。
程实坐上聂海涛开的车,直奔滨城机场。
一路上周遭的田野飞速后退,程实靠在座椅上,心里既有对家人的牵挂,也有对申城项目的期盼。
芯片生产线是国家的重中之重,只有尽快搞出来,才能摆脱国外的技术封锁。
到了滨城机场,远远就看到一架军用运输机停在跑道上,是那老旧的伊尔17,看来制作图纸设计的进程要加快了。
在国内大部分机场所使用的客机都是前大熊国所留下来的,用着他们的飞机,要他们维修的时候,出着高额的维修费用。
“哎!”程实叹了口气。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一路颠簸着,终于来到了申城飞机场。
当他们走出航站楼的时候,那里两个穿着干部服的人,正翘首以盼。
看到程实的车过来,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程实同志吧?” 为首的人约莫五十岁,中等身材,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主动伸出手。
“我是申城电科所的王志,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王所长客气了。” 程实握住他的手,感受着对方手上的老茧,知道是常年搞技术的人。
旁边的人也上前一步,身材微胖,笑容憨厚:“程实同志,我是申城元件五厂的谢三元,以后芯片生产的事,还得靠你多指导!”
“谢厂长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为了国家做事。” 程实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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