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狂暴的怒潮即将彻底吞噬何鸿声之际,这位纵横赌场数十年的枭雄,展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本能和影帝级的表演天赋。
他脸上的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瞬间被一种混合着极度“痛心”、“震怒”和“被蒙蔽”的复杂表情取代。
“诸位!诸位!请安静!听我一言!”
何鸿声双手用力下压,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饱含“沉痛”与“力量”的嘶哑,竟暂时压过了部分喧嚣。
他脸上肌肉紧绷,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被背叛的“狂怒”。
“发生这种事……”他环视着那些愤怒得要喷火的面孔。
“我何鸿声……也是刚刚才知晓!我与诸位一样,感到无比的震惊!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痛心!”
他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显得痛心疾首:
“诸位朋友!我何鸿声在濠江立足几十年,靠的是什么?是‘信’字!是‘义’字!是‘公平’二字!
我敢对着关二爷的神像起誓!对着在座所有老朋友的情分起誓!”
他目光恳切地扫过每一张脸,“我本人,对此等卑劣无耻、丧尽天良的出千行径,毫不知情!绝不知情!”
他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将自己暂时摘了出来,并将自己定位为“受害者”和“被蒙蔽者”。
紧接着,他立刻将滔天怒火引向具体的目标,进行最彻底的切割:
“沈生神机妙算,揭露此等骇人听闻的阴私,实乃我赌场之幸!
是救我何鸿声于水火!让我看清了身边竟有如此蛇蝎心肠、胆大包天之徒!”
他猛地转头,目光死死钉在那位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赌场陈经理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暴怒”:
“陈经理!”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陈经理的心口。
“你!身为赌场经理!实际操盘者!这副牌具!这个有鬼的牌靴!是谁采购的?!
验收环节是怎么做的?!荷官的培训和日常监督是怎么执行的?!
出了如此捅破天的大纰漏,你难辞其咎!说!是不是你?
还是你手下的人?被猪油蒙了心,被金钱迷了眼,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等毁我根基、辱我先人的勾当?!”
陈经理被这淬毒般的目光,和雷霆般的质问吓得魂飞天外,脸色瞬间灰败如死人。
他知道,老板这是要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了。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喊冤,但接触到何鸿声那冰冷刺骨、蕴含着“敢乱说就让你全家消失”的威胁眼神,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如果现在不扛下来,下场只会比死更惨。
他颓然地垂下头,浑身抖得像筛糠,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何先生……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家……是我管理失察……是我用人不明……牌具采购验收……可能被下面的人做了手脚……荷官也可能被人收买……我罪该万死……”
他语无伦次,将责任揽在自己和“下面的人”头上,却绝口不提何鸿声半个字。
何鸿声脸上露出极度痛心和暴怒的表情,仿佛被最信任的人狠狠捅了一刀:
“我何鸿声待你不薄!将如此重要的场子交给你打理!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回报在场所有朋友的信任?!”
他表现得像一个被心腹手下彻底蒙蔽、欺骗的正直老板,痛心疾首。
他又猛地指向那位面无人色、几乎晕厥的年轻荷官,厉声喝道:
“还有你!你的手法!你刚才开牌补牌的动作!是不是早就知道牌序?!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说!是谁?!是不是陈经理?还是另有其人?!”
荷官被这接连的厉喝吓得肝胆俱裂,只剩下绝望的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成为弃子。
何鸿声根本不指望他回答,也怕他说出不该说的话,他需要的只是将“执行者”的嫌疑牢牢钉在经理和荷官身上。
他立刻转向愤怒的人群,声音带着亡羊补牢的决心:
“诸位朋友!今日之事,是我何家赌场天大的丑闻!
是我何鸿声毕生之耻!更是对在场所有朋友信任的亵渎!”
他深深鞠躬,姿态放得极低,“我何鸿声,在此向大家郑重道歉!并立下誓言……”
他竖起三根手指,如同对天起誓:“第一,赌场即刻停业整顿!直到彻查清楚,根除所有隐患!”
“第二,我会立刻聘请最权威、最中立的国际第三方审计和博彩监管机构,进驻赌场。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查这副牌具的来源、所有荷官的背景和操作记录、以及所有可能的管理漏洞!彻查到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蛀虫!”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目光扫过那些依旧愤怒但情绪被稍稍压制的富豪。
“所有朋友!凡是在我何家赌场,尤其是这张VIP厅有过不愉快经历、怀疑自己可能遭遇不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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