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把刚热好的牛奶放在林墨手边,指尖还沾着微波炉的余温,声音里带着点小区住户特有的焦虑:“墨哥,你最近没回咱们小区住可能不知道,这半个月丢东西的人快排成队了——3 号楼张阿姨的金镯子、5 号楼老周的茅台,昨天连 2 号楼那个刚搬来的小姑娘,笔记本电脑都在玄关没了影。”
林墨正对着显微镜调焦,镜片下是前几天凶案现场提取的纤维,闻言指尖顿了顿,抬眼时眼底还带着点刚从微观世界抽离的清明:“报警了吗?”
“报了啊,李队他们队里都来人查三回了,可怪就怪在监控——”苏语往椅背上一靠,语气里满是费解,“小区里的监控要么‘坏了’,要么就刚好对着死角,连个模糊的人影都抓不着。李队刚才还打电话来,说想让你去看看,毕竟你对痕迹这事儿比我们敏感,说不定能发现点啥。”
林墨没立刻应,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长势蔫蔫的绿萝上——他住的这小区叫“晨光里”,建成有些年头了,物业换过三茬,管理一直不算严。但“连环失窃”加“监控全瞎”,总透着股刻意的不对劲。他起身拿起白大褂,扣扣子时淡淡道:“走,去看看。”
半小时后,晨光里小区门口,李建国正蹲在保安室门口抽烟,看见林墨和苏语来,把烟蒂摁在鞋底碾灭,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林法医,你可来了。这小区邪门得很,丢东西的住户集中在 2、3、5 号楼,都是没装电梯的老楼,我们查了楼道监控,全是雪花屏,物业说上个月暴雨淋坏了,一直没修,但我让技术队的人查了设备,根本不是淋坏的,是有人故意把镜头用黑布裹住了,还删了后台的录像记录。”
苏语跟着点头,手里的笔记本记了半页:“我刚才跟几个住户聊了,丢东西的时间都在晚上 9 点到 11 点之间,都是家里没人的时候——张阿姨那天去跳广场舞,老周是去楼下买烟,小姑娘是加班回来发现门没锁,电脑没了。门锁都没被撬的痕迹,像有钥匙似的。”
林墨没说话,先绕着 3 号楼走了一圈。老楼的墙皮有些斑驳,楼道窗户大多没装防盗网,底层窗台外沿有层薄薄的浮灰,他蹲下来用指尖抹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除了尘土味,还有一丝极淡的机油味,不是小区里汽车的那种,更像是小型工具上的润滑油。
“墨哥,你看这个。”苏语突然在二楼楼道口喊他,“这里有个划痕。”
林墨走过去,借着手机灯光看清了——楼梯扶手的木质部分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大约两厘米长,边缘还沾着点深褐色的漆皮。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凑近看了看划痕的横截面:“是新的,最多三天,应该是金属工具划的,比如螺丝刀或者撬棍的边缘。”
就在这时,林墨的眼角余光里忽然晃过一道虚影——是个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头发花白,正站在 302 门口(张阿姨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道划痕,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林墨心里一沉——这是他从小就有的“麻烦”,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能听见鬼魂的声音。
他没惊动苏语和李建国,只是不动声色地朝老人的方向望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您看见什么了?”
老人转过身,脸色苍白得像纸,声音飘得像风:“穿黑衣服的,戴个帽子,背个黑包,那天晚上从这儿上去的,手里拿着个亮闪闪的东西,划到了扶手……”
“他长什么样?有没有看清脸?”林墨追问。
老人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忆:“看不清,帽子压得低,还戴了口罩……走路有点瘸,左脚好像不太利索……”话音刚落,老人的身影就淡了些,“我家老太婆的镯子还没找回来……我着急……”
“您别急,我们会找到的。”林墨话音刚落,老人就彻底消失了。
“墨哥,你发什么呆呢?”苏语碰了碰他的胳膊,“李队说要去保安室再问问张保安,他是负责 2、3、5 号楼巡逻的。”
林墨回过神,把刚才老人说的“走路瘸、穿黑衣戴帽”记在心里,跟着苏语往保安室走。保安室里一股子烟味,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打盹,听见动静才惊醒,正是张保安。
“李队,又来问啊?我真不知道,那几天我按点巡逻,没看见可疑的人。”张保安搓着手,眼神有点躲闪,“监控坏了也不是我弄的,物业一直没修,我也没办法。”
李建国拿出本子,语气严肃:“15 号晚上 9 点到 10 点,你在哪儿?3 号楼张阿姨家就是那时候丢的镯子。”
“15 号……”张保安挠了挠头,“我想想……哦,那天我肚子疼,在保安室歇了会儿,也就十分钟吧,其余时间都在巡逻。”
林墨没说话,只是盯着张保安的左脚——他穿的是一双黑色运动鞋,左脚鞋跟比右脚磨得更厉害,而且他站起来的时候,左脚确实有点往里撇,像是旧伤没好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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