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淌过庭院青砖,将两人身影拉得清浅绵长。席间酒意酣然,梦杀脸颊泛着醉红,脚步微晃,李心月忙上前扶住他臂膀,指尖轻按其腕脉稳了稳气息,抬眼时眼底带着几分歉意,柔声道:“真是不好意思,梦杀他喝多了,我就先带他回去歇息了。”
萧若风立在月下,青衫被晚风拂起边角,眉目温润如玉石浸月,闻言颔首轻笑,目光扫过霍无忧时多了几分柔和:“心月姐姐去吧,这里有我。子臻酒意也浅,我送她回客房便是。”
霍无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流苏,银辉落在她眼睫,映得眸光澄澈如溪,闻言抬眼对李心月浅浅颔首,声音清软带了几分酒后的微哑:“姐姐先带雷大哥回去吧,夜露凉了,早些休息才好。”
待李心月扶着梦杀离去,庭院中只剩两人相对。萧若风转身时衣袂轻扬,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肩线,侧头看向霍无忧,眼底笑意如星子坠落:“我们也走吧。”
霍无忧心头微动,抬眼望进他眼底,那片温润里盛着满院月华,竟让她莫名心安,轻轻应了声:“好。”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下,月华倾泻,将彼此的影子叠在一处。霍无忧垂眸看了眼交叠的身影,指尖微蜷,忽然抬眼看向萧若风,眸光里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睫毛在月下投下细碎阴影:“若风,我听说北离百晓堂,号称天下百晓,那我们今日的对决,他们也会知晓吗?”
萧若风放缓脚步,转头与她对视,他眼底盛着月华,温柔得能溺死人,闻言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探寻:“会。怎么,你是不想让此事外传?”
霍无忧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赧然,又带着几分恳切,唇瓣微抿,声音低了些:“是,我不便张扬……所以,你可有办法?”
萧若风看着她眼底的期许,如星子般明亮,心头微动,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意,目光灼灼望进她眼底,语气斩钉截铁却又不失温柔:“这件事我来办,百晓堂那边我会吩咐下去,定不会让今日之事传扬出半分。”
霍无忧闻言,眼睫骤然亮起,如蒙尘的珍珠被月华洗净,抬眼望他时,眸光里满是信赖与感激,连带着脸颊也染上几分薄红,轻声道:“那就多谢你了。”
萧若风看着她眼底的光,只觉得满心柔软,指尖轻叩了叩廊柱,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目光灼灼锁着她的眼:“我都叫你子臻了,你还这般见外?直呼我名便可。”
霍无忧脸颊微红更甚,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蝶,抬眼望进他温柔含笑的眼眸,那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也映着满院月华,心头似有暖流涌动,轻声唤道:“好,若风。”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四目相对。萧若风眼底笑意深浓,温柔得能化开这夜的寒凉;霍无忧眼底波光粼粼,带着几分羞涩与欢喜,眸光缠缠绵绵,似有千言万语都藏在这对视里。晚风轻拂,携着草木清香,两人不约而同地弯起唇角,笑意从眼底漫开,染透眉梢。
月华正好,良辰美景,廊下身影相依,眼底情愫暗生,在这静谧的夜里,悄然流淌。
红绸未褪,余韵仍在。距李心月与雷梦杀的喜宴已过十日,庭院里的海棠沾着晨露,依旧带着几分喜庆的嫣红。霍无忧凭栏而立,望着远处流云,身后忽然传来两道沉稳恭敬的唤声:“女公子。”
转头时,青梧、青越一身玄色劲装,腰佩寒刃,身姿挺拔如孤松,周身萦绕着逍遥天境的内敛气息——那是已臻化境的逍遥天境,更暗含九霄境的凌厉,虽不及霍无忧扶摇境的深不可测,却已是江湖中少有人及的好手。霍无忧指尖轻拢鬓边垂落的青丝,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侧身向身旁的雷梦杀与李心月引荐:“这两位是我的护卫,青梧、青越。这位便是剑心冢的李心月姐姐,还有雷梦杀公子。”
“雷公子,李小姐。”青梧、青越齐声道,拱手行礼时动作整齐划一,气息沉稳无波,那份久随主君的警惕与恭敬,让雷梦杀与李心月暗自心惊。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讶异——能让这般修为的武者倾心护卫,子臻的身份绝非寻常。雷梦杀爽朗一笑,抬手虚扶,语气热络:“不必多礼,既是子臻的人,便是我们的朋友,何须这般拘谨。”
李心月鬓边珠花轻晃,眼底满是真切的暖意,她走上前牵住霍无忧的手,指尖带着晨间的微凉,语气恳切:“子臻妹妹,我与梦杀今日便要启程去天启城。那里有稷下学堂的李先生,若能得他指点,对你修为,大有助益的,你何不与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伴儿,彼此照应。”
霍无忧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下意识收紧,攥得掌心微微发疼。她是东汉永宸王,此番本是偷跑离宫,天启城乃北离都城,龙蛇混杂,一旦身份败露,即便两国交好暂无性命之忧,也必是风波迭起,麻烦缠身。她强压下心头的涩意,抬眼时眼底已漾起几分向往,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素来听闻江南烟雨朦胧,画桥烟柳,此番出来便是想亲眼瞧瞧那水墨般的景致,天启城便先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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