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千山的刚猛远超霍无忧预料,剑势催至半途,那股一往无前的冲劲竟隐隐有些失控。她瞥见萧若风虽勉力支撑,额角已沁出薄汗,生怕这神兵真伤了他,心头一紧,骤然收力回撤。
可刚猛剑气骤然骤停,反震之力让她身形一晃,脚下踏空,整个人从空中直直跌落。
“小心!”萧若风惊呼一声,顾不得平复紊乱的内息,身形如箭般掠出,长臂一伸,稳稳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相拥着缓缓落地,衣袂翻飞间,霍无忧头上的帷帽被气流卷落,青丝如瀑般散开,迎着晨光铺泻而下。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鼻梁挺翘,唇色殷红,眉宇间藏着武将的英气,却又带着世家千金的清贵,刚柔并济的风情在晨光中展露无遗。往日被面纱遮掩的绝代风华,此刻毫无保留地撞入萧若风眼底。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抱着她的手臂忘了收回,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心神俱醉,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只觉周遭的松涛、风声都成了背景,天地间只剩眼前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
霍无忧脸颊微热,抬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的娇嗔:“你可以放开我了。”
霍无忧站稳身形,拢了拢散落的青丝,脸颊仍带着未褪的微红,抬眼看向萧若风,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柔和:“谢谢你接住了我。”
“好一场精彩对决!”李素王率先鼓掌,笑声爽朗。
霍无忧瞥见雷梦杀与李心月也在一旁,方才当众跌落被人相拥的窘迫感再度涌上,耳根悄悄泛红,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
李心月望着她的真容,眼底满是惊叹——这般容貌,既有武将的英气飒爽,又有世家千金的清贵温婉,刚柔并济,难怪连无忧剑都要主动认主。雷梦杀则拍着大腿,暗自嘀咕:老七这桃花运也太旺了,竟能遇上这般才貌双全的姑娘,真是好福气!
“这动千山太过刚猛,爆发力远超我的预料。”霍无忧转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方才险些收不住手,差点伤了萧公子。”
“霍姑娘是女子,动千山确实刚硬了些。”李心月颔首附和,“我看还是无忧剑更合适,剑美且温润,与姑娘的气质再契合不过。”
李素王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她,忽然开口:“姑娘身上该有一柄属于自己的佩剑吧?”
霍无忧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我原有一柄剑,只是此番是偷偷从家中出来游历,未曾携带。”她轻声解释,“那柄剑太过特殊,若是带在身上,怕是走不出多远,就会被家里人寻到,故而只能暂且留在家中。”
没人知晓,她口中那柄特殊的剑,正是太阿——护国之剑,王者之器。昔年为其父所持,后传至她手,剑身看似温润无华,实则杀气内敛,恰如她的性子,陪着她征战沙场多年,见证过无数铁血荣光。
“原来如此。”李素王了然颔首,“无忧剑虽无霸道剑气,却有护主心宁神安之效。老夫能看出,姑娘内力霸道,且骨血中藏着杀伐之气,无忧剑恰好能中和一二,于你修行大有裨益,行走江湖也绰绰有余。”
霍无忧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先生这般说,确实是无忧剑更适合我。”她话锋一转,目光望向那柄厚重的动千山,语气带着几分期许,“不过李先生,这柄动千山我可否一并带走?我想将它送给我兄长。”
“自然可以。”李素王捋着胡须笑道,“无忧剑甘愿认你为主,动千山也已被你收服,两柄剑皆是你的机缘,你尽可带走。”
“多谢先生成全。”霍无忧拱手行礼,眸中满是欣喜。
自她卸下帷帽后,萧若风的目光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他望着她泛红的耳根、说话时认真的模样,连她拢发的细微动作都不曾错过,眼底的温柔与珍视几乎要溢出来,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抹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夜色渐浓,剑心冢的庭院里燃起篝火,木桌上摆满了酒菜,酒香混着晚风飘散。雷梦杀拎着酒坛,高声笑道:“来来来!子臻妹子,恭喜你一次性取走两柄名剑,这可是剑心冢头一遭!”
四人举杯相撞,酒液溅起细碎的水花,清脆的碰撞声伴着笑声回荡在夜空。
李心月浅酌一口,目光落在霍无忧身上,带着几分赞许:“子臻的武功着实厉害,看方才切磋的身法与内力,应当是到了扶摇镜吧?”
霍无忧执杯的手微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的暗芒——为报血海深仇,她孤身闯城阳侯府,屠尽凌家满门,虽大仇得报,自己却也因戾气反噬,从大逍遥境跌落至如今的扶摇镜。她掩去心绪,浅笑道:“是扶摇镜。姐姐唤我子臻便好。”
“好,子臻。”李心月眉眼弯弯,语气亲昵,“你今年年岁几何?说不定我们还能论个姐妹呢。”
“我今年二十岁。”霍无忧答道。
“竟这般巧!你我同岁!”李心月眼中闪过惊喜,“我七月生辰,你是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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