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得知明德帝遇刺的消息,步履沉稳地踏入寝殿,周身自带皇子威仪,不见半分多余情绪,只依礼躬身:“儿臣前来探望父皇。”
待起身,他目光平直,语气冷淡如陈述公务:“父皇遇刺之事,足见江湖人目无法纪。他们常以‘江湖事江湖了’标榜超然,却从未想过北离庇佑其生存,何来反哺之心?非但如此,欺压百姓之事时有发生,如今更敢插手皇家事务——劫法场在前,刺王驾在后,此等行径,已非顽劣,实为谋逆,当依法惩处。”
语顿,他姿态依旧恭谨,语气却无半分松动,更显公事公办:“儿臣此前奏请设立‘监察司’,专司纠察江湖异动、震慑不法之徒,今时今日,更需推行。斗胆再请父皇恩准,以正国法,安定朝局。”
每句话都精准戳中明德帝的痛处,可他面上始终是一派持重,不见刻意煽动,只显皇子处理政务的冷静,看得明德帝满心憋屈却无从发作。
萧若瑾端坐一旁,沉声发问,语气同样带着审视:“江湖势力盘根错节,你若掌监察司,能否压得住?”
萧越抬眸,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在汇报寻常事:“儿臣修为,近日将触半步神游门槛。”他刻意隐去早已突破的事实,只以“将触门槛”作答,语气里没有半分炫耀,只有陈述实力的淡然。
“什么?”萧若瑾瞳孔微缩,震惊之余,眼底迅速漫上忌惮,全无半分父亲对儿子的欣慰——他满心想的是,萧越若真入半步神游,萧楚河日后在储位之争中,还能有胜算吗?一个念头悄然浮现:需趁萧越闭关稳固修为时,暗中设法牵制。即便萧楚河曾为琅琊王叔,屡次与自己据理力争,甚至不惜顶撞,可在萧若瑾心中,唯一认可的继承人,从来只有萧楚河。
心思翻涌间,萧若瑾压下所有情绪,只缓缓颔首,语气平淡地连说两声:“好,好。”听不出喜怒,只剩公事公办的疏离。
萧若瑾一道旨意颁下,封萧崇为白王,亦将萧越册封为静王。彼时萧楚河已被贬离朝堂,萧若瑾此举,实为忌惮萧越势力渐盛、恐其一家独大,故而扶持萧崇,借其制衡萧越。
萧越本早该封王,从前有琅琊王在前震慑、萧楚河于侧分流关注,萧若瑾尚有余力压制他;可如今琅琊王已被斩首,萧楚河被贬往青州,连武功也废了,朝堂失衡之下,萧若瑾别无他法,只能再抬一人出来与萧越抗衡。至于“静王”这封号,字里行间,亦藏着几分敲打——盼他收敛锋芒,安分守己。
旨意既下,萧越对外只称要闭关稳固修为,可静王府却并未安宁,一**刺客接踵而至。
苏昌河踏入王府时,见院内尚有余迹,忍不住开口:“我说,你如今倒成了好欺负的?这么些人,一波接一波往静王府闯,真当你这王府是随意进出的地方?”
萧越正临窗而立,闻言回头,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哦?我好欺负?”
“可不是?”苏昌河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忿,“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静王府踩一脚、探虚实了!真当你闭关了,就无人能治?”
萧越听了,只淡淡勾了勾唇:“就这些货色,还不够唐晓一个人收拾的。”
语落,他看向苏昌河,神色认真了几分:“你也去闭关吧,这里有我守着,为你们护法。”
苏昌河略一颔首,干脆应下:“行,交给你了。”
没人知道,萧越所谓的“闭关”本就是幌子——他早已突破半步神游,哪还需额外稳固?更难得的是,他对身边人从无主子的架子,苏昌河与苏幕雨闭关修炼,他竟愿亲自坐镇护法。这般待下属的心意,放眼天下,又有哪个主子能做到?
萧越为苏昌河、苏幕雨护法时,自身也未曾懈怠——他很清楚,若等二人突破神游玄境,自己便再难稳压苏昌河一头,这份勤勉,实则藏着对实力的清醒考量。
忽有一道流光自天际掠来,那是天下第一楼方向横空飞出的一剑,直逼静王府。萧越抬眸,身形未动,只探手稳稳接住长剑。剑身残存的火焰在他掌心跳跃,随着手腕轻振,附着其上的厚重铁锈簌簌剥落,露出剑体本身冷冽夺目的光泽——正是传说中的天斩剑。
握住天斩剑的刹那,萧越周身气息骤变,一套裂国剑法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剑招凌厉,声随剑出:“绝生!”“破风!”“惊龙!”“碎天!”剑气冲霄,连远在鹤羽药庄的萧若风,都望见了天空中那片因剑气激荡而泛起的异象,心中了然:天斩剑,终是择主了。
而随着最后一式“碎天”落下,萧越周身灵力暴涨,借天斩剑之力,竟一步踏入了神游玄境。
明德帝很快也得了天斩剑择主的消息,殿内气氛沉凝。国师齐天尘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天斩剑百年未择主,如今认静王为主,此乃天选之子降世之兆,北离必将因此兴盛。”
明德帝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问出一句,语气里满是不甘:“真的……就只能是萧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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