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离开之后,杨翠华虽然不甘心没有达到目的,但是还是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踩着细碎的步子回到了前院。
她并未急着推门而入,而是驻足在门前的连廊上。斑驳的木廊柱在月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杨翠华缓缓坐下,双手轻轻的抚上还未显怀的饿肚子。她的目光越过重重屋檐,直直望向中院和后罩房的方向,眼神中交织着未消的怨怼与隐隐的算计。
闫家卧室里,闫埠贵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伸手想搂住枕边的妻子杨翠华,却扑了个空。他猛然惊醒,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安:这都大半夜了,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慌忙披衣下床,趿拉着布鞋就往门外走。刚推开房门,一阵夜风迎面吹来,只见杨翠华像尊石像似的僵坐在连廊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四合院中院的方向,连他开门的声音都没能惊动她。
翠华?闫埠贵压低声音唤道,这都几点了,你不回屋睡觉,在这儿盯着中院看什么呢?
其实杨翠华早就听见了丈夫的动静,可她就是不想搭理这个斤斤计较、处处算计的男人。
若不是今天见到张翠花那自信飞扬的样子,她或许还能说服自己将就着过下去——毕竟都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了。可一想到张翠花如今滋润的日子,再回味白天她说的那些话,还有易中海的态度,杨翠华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怎么都不是滋味。
夜风拂过她脸颊,杨翠华咬着嘴唇想不通:论相貌、论持家,她杨翠华哪点比不上张翠花?就连那个赵桂兰,如今不也过得比她强?这世道,怎么偏偏就亏待了她?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闫埠贵见杨翠华一直不搭理自己,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生怕她出了什么事,连忙凑近身子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杨翠华木然地应了一声,过了半晌才缓缓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望着丈夫,我...又有了。
闫埠贵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像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他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家里已经养着三个半大小子了,要是再来一个,每个月的生活费可怎么够啊?可这都怀上了,总不能不要吧...
真的吗?媳妇,你去医院检查过了?闫埠贵强作镇定,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侥幸,盼着妻子只是误判。
还用得着看医生?我都生过三个了,这点感觉还能错?杨翠华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丈夫,怎么?你不高兴?她太了解这个精于算计的丈夫了,多一个孩子就意味着多一份开销,他怎么可能真心欢喜。
闫埠贵被戳中心事,连忙挨着妻子坐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媳妇你说哪儿的话,这是老天爷赐的福分。虽然我工资不高,但只要咱们省吃俭用,总能把这孩子拉扯大的。
杨翠华听着丈夫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家里的经济状况她再清楚不过,最让她心寒的是,丈夫宁可把钱都攥在手里,也不肯拿出来让家人过得好些。
回望她这三十余载人生,竟不曾有过一日舒心日子。娘家重男轻女,未出阁时她便成了家中任劳任怨的使唤丫头。后来遭逢战乱,除了她之外,娘家人都在鬼子的屠刀下丧了命。至于嫁给闫埠贵,不过是因为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不要彩礼,才让这个抠门算计书店少东家闫埠贵勉强娶进门。
原以为嫁人就能改变命运,谁知不过是从娘家的丫头变成了闫家的佣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闫家人至少不会对她拳脚相加。
她之所以愿意与易中海周旋,一半是为着那些诱人的钱财,另一半则是贪图他许下的承诺。可方才易中海那副嘴脸,分明也是个靠不住的。
当家的,给我寻个差事就这般难么?我也想活得像张翠花那样挺直腰杆,而不是永远低眉顺眼地伺候人。杨翠华泪流满面地望着闫埠贵,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泪水是何时决堤的。
闫埠贵被妻子突如其来的泪水震住了,更叫他心惊的是杨翠华眼中那片死灰般的绝望。
我...我...尽力给你找。这话脱口而出时,闫埠贵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只隐约觉得若不答应,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杨翠华闻言,眸中顿时有了光彩,当真?当家的可不许哄我。
嗯,不哄你。闫埠贵暗自盘算着,大不了变卖些压箱底的物件,总能为妻子谋个差事。
杨翠华了解丈夫的性子,既应承了便不会食言。当家的,咱们回屋歇着吧,肚里的孩儿也该睡了。她挽着闫埠贵的胳膊往内室走去,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杨翠华也暗自下定决心,‘只要当家的给她找一份工作,她一定跟易中海断干净,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当家的过日子。”
前院的风波丝毫没有影响到后罩房的宁静,何大清夫妇对此浑然不知。即便知晓,也不过是微微诧异于杨翠华的觉醒,并不会过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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