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翠花接过那张盖着鲜红公章的高小毕业证书时,两位去取教材的老师也恰好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张同志,这就是初中三年的全部教材了。文校长指着桌上厚厚两摞书本,略显担忧地说,数量确实不少,你确定要采用自学的方式,只在期末来参加考试吗?
张翠花望着堆积如山的教材,虽然觉得分量不轻,但比起当年备战高考时的阵仗还是小巫见大巫。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感谢校长的关心。她坚定地回答,现在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准备上岗工作,实在抽不出时间白天来上课。不过您放心,我会利用晚上时间把这些教材全部吃透。
文校长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劝: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张同志回去后认真学习,期末能考出好成绩。
真是太感谢您了!张翠花向文校长和两位老师深深鞠了一躬,对了校长,能不能麻烦咱们学校的闫埠贵老师到时通知我考试时间?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她心里早已盘算好,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学完初中课程,争取早日拿到毕业证。
这个没问题。文校长爽快地答应了。
道谢过后,张翠花开始收拾教材。她带来的麻布袋很快就被塞得鼓鼓囊囊,最后还剩下几本实在装不下,只好抱在怀里。幸好红星小学离南锣鼓巷不远,否则这么多书还真不好拿回家。
炽烈的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冠,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翠花手里抱着一摞厚重的课本,肩上还背着一包满满当当的书本,步履蹒跚地走在通往四合院的石板路上。沉甸甸的书本压得她肩膀发麻,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她单薄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皮肤渗出血来。汗水顺着她通红的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她今天穿着的印花斜襟上衣。
盛夏的正午,烈日当空,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四合院里一片静谧,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躲避着这难熬的暑气。
院里的居民们大多都在家中准备午饭或午休,但真正生火做饭的人家却不多。多数妇女们只是简单热些早上剩下的饭菜,草草应付一顿午饭——毕竟家里的孩子和顶梁柱都不在,一个人也提不起做饭的兴致。只有那些家里还有学龄前孩童的人家,才会升起袅袅炊烟,为孩子们精心准备可口的饭菜。
张翠花背着沉甸甸的书本刚走到大门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胡同口快步跑来——正是中午抽时间回来给孩子们准备午饭的何大清。
媳妇,快把书给我!何大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气喘吁吁地接过张翠花手里和肩上挎着的书本。他粗糙的大手在接过书本时,还不忘轻轻擦去妻子额角的汗珠。
原来何大清远远就看见妻子吃力地背着书,纤细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单薄。他心头一紧,立即加快脚步,甚至小跑起来。终于在四合院门前,赶上了正要进门的妻子。
何大清接过沉甸甸的书本时,张翠花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右肩早已酸麻得失去了知觉。
何大哥,我带着这些书籍从红星小学一路走回来,肩膀都快断了。张翠花微微撅着嘴,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顺势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都怪我考虑不周,应该去接你的。何大清心疼地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温柔地说:抱着这么多书走这么远的路,一定饿坏了吧?咱们先回后罩房,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做午饭,饭好了叫你。
他说着便牵起张翠花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领着她往后罩房走去。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何大清望着妻子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心中满是怜惜。他最爱的就是张翠花这身如凝脂般的肌肤,还有她偶尔使小性子的娇俏模样,每次她撒娇,都让他心头一热。
嗯,不过我想先洗个澡,这一路走得浑身是汗。张翠花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何大清结实的臂膀上,发丝间淡淡的幽香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让何大清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后罩房内,小三只的房间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聋老太太坐在他们的床上,正绘声绘色地给三个小家伙讲着故事。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何雨栋仰着圆润的小脸,眼睛里盛满期待:奶奶,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呀?爹说好要回来做午饭的。他的声音软糯,却掩饰不住对父母的思念。
这已经是孩子们第N次打断故事了。聋老太太暗自叹了口气,看着三张写满期盼的小脸,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快了快了,你爹说了中午就回来的。老太太柔声安慰道,其实她也不确定何大清夫妇的具体回来的时间,只能这样宽慰孩子们。
奶奶,坐在右侧的何雨梁突然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您刚才说了两次,三次,还有五次差不多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补充道。
聋老太太闻言一怔,没想到这孩子竟把她随口说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她惊讶地望着何雨梁,只见小家伙正歪着头等她回答,那副较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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