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勘探锤敲在比奥科岛火山岩上时,溅起的不是碎石,而是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她后退一步,看着那“血液”从岩缝中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脚下的火山土。
「上帝啊,这是什么?」当地助手卡洛斯划着十字连连后退。
林夕,这位受雇于某国际能源公司的地质学家,强作镇定地取样。赤道几内亚的比奥科岛以火山和热带雨林闻名,但这份新工作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公司坚持要在这个被当地人视为禁忌的区域勘探,甚至开出了她无法拒绝的天价报酬。
粘液在样本瓶中依然活跃,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林夕抬头望向被浓雾笼罩的火山口,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瞥见雾中有人影晃动,纤细如孩童,却长着不成比例的长臂。
「收拾东西,今天到此为止。」林夕下令,团队迅速撤离。
当晚,公司在马拉博市的豪华基地里举行欢迎派对。林夕独自在房间研究那份“血液”,却发现样本瓶空空如也,瓶壁内侧却多了几道新鲜的抓痕。
派对的喧嚣从楼下传来,林夕烦躁地打开行李,想找一瓶阿司匹林。手指却触到一个冰冷光滑的物体——一面巴掌大的黑曜石圆镜,边缘刻着扭曲的纹路,她从未见过这东西。
出于好奇,她照了照镜子。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她绝不可能做出的狞笑。
「有趣吗?」镜中的“林夕”用西班牙语低语。
林夕猛地扔掉镜子,心脏狂跳。再捡起来时,镜面只映出她惊恐的脸。她把它锁进抽屉深处,归因于时差和疲劳。
但噩梦才刚刚开始。
随后的勘探中,怪事频发。仪器无故失灵,钻探出的岩芯布满未知的符文,像是自然形成,又像是人工雕刻。当地工人相继病倒,症状一致:高烧、噩梦,皮肤出现灼伤样水泡。
卡洛斯偷偷告诉林夕:「我祖父说,岛上的山里有‘杜佩’,一种古老的精灵。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像烟雾,能模仿人声,最喜欢附身和……交换。」
「交换什么?」
「人生。」卡洛斯眼神恐惧,「它们渴望成为活人,会慢慢吃掉你的灵魂,占据你的身体。」
林夕仍试图用科学解释:也许是某种火山气体泄漏导致集体幻觉。直到她在一次深入勘探时,在火山腹地一个隐蔽洞穴里,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祭坛。
祭坛由黑曜石砌成,中央是一面巨大的石镜,周围散落着动物骨骸和早已干涸的深色污渍。石镜表面光滑如新,映出的人影却扭曲变形。最让她脊背发凉的是,祭坛上摆放着几个现代物品:一支用旧的唇膏,一只坏掉的腕表,还有一张她大学时期丢失的照片。
洞里响起细微的嬉笑声。林夕猛地转身,手电光束扫过洞壁,映出无数晃动的小影子,它们手脚细长,如同她之前在雾中所见。
她逃出洞穴,决心向项目负责人沃森先生汇报并建议暂停勘探。
「不可能,林博士。」沃森,这个永远西装革履的英国男人断然拒绝,「我们有合同,有时间表。一些当地传说和巧合不能阻止数亿美元的投资。」
「这不是巧合!工人病了,我们遇到了无法解释的现象!」
「生病的工人已经得到妥善安置。至于你,」沃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也许是压力太大了。我建议你休息几天。」
林夕感到一种冰冷的孤立。当晚,她的身体出现了变化。洗澡时,她发现大腿内侧浮现出淡红色的纹路,像地图,又像某种古老文字。梦中,她不再是自己,而是变成一个纤细的黑影,在火山岩间跳跃,品尝着温热的血液,享受着杀戮的快感。
她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一次团队会议中,她突然“醒来”,发现自己正用西班牙语流利地说着亵渎和暴力的话,双手掐着沃森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是卡洛斯和另两位同事强行拉开了她。
「你需要帮助,林博士。」公司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恍惚中,林夕听到沃森在门外低声通话:「……样本采集进展顺利,载体反应强烈,符合预期……是的,祭祀条件正在成熟……」
林夕被软禁在房间。身体上的红色纹路越来越清晰,像活着的藤蔓在皮肤下蠕动。她开始渴望生肉,对阳光感到不适。最恐怖的是,她偶尔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冷漠地观察着她。
卡洛斯冒着风险偷偷来看她。
「沃森他们不是普通的能源公司,」卡洛斯低声说,「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在故意唤醒‘杜佩’。这个项目是个幌子,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是你。」
「为什么是我?」
「你的生日,你的血型,甚至你的名字,都符合一个古老的预言。你是‘完美容器’,杜佩之王可以通过你永久降临我们的世界。」卡洛斯塞给她一个小布袋,「拿着,这是部落的护身符,能暂时保护你。但我们真正的希望在马比塔山顶的老祭司那里,他知道如何关闭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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