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波西米亚地区,一个名为「苦艾镇」的偏僻小镇,以其世代种植的、品质奇异的药用罂粟而闻名。林夕作为一名药理学家,受雇于一家跨国制药公司,前来调查此地罂粟中一种独特、但未被记录的生物碱,据传它具有惊人的镇痛效果,但也伴随着严重的精神副作用。
林夕抵达时,小镇正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镇民们行动迟缓,眼神空洞,脸上却挂着一种凝固的、令人不安的满足微笑。她下榻在镇中心的老旅馆「醉鸦巢」,老板娘是一个风韵犹存但眼神锐利的女人,名叫卡塔琳娜。入住当晚,林夕在房间的旧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前一位住客——一位同样来此调查、最终神秘消失的记者——留下的笔记。笔记中夹着一朵干枯的、颜色深得发黑的罂粟花,花瓣的纹理隐约构成一张扭曲的人脸。
当林夕出于职业习惯,戴上手套轻轻触碰那朵干花时,花瓣竟突然碎裂,腾起一股细微的、带着甜腻香气的红色粉尘。林夕吸入了一点,瞬间,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视野边缘泛起斑斓的色块,耳边响起无数模糊的呓语和轻笑。更让她心悸的是,她的小臂内侧皮肤下,浮现出几道蛛网般的、如同血管却呈暗红色的细微纹路,并且传来一种奇异的麻痒感,仿佛有东西在皮肤下蠕动。她冲到洗手间剧烈呕吐,吐出的秽物中,似乎有一些微小的、正在扭动的白色细丝。
镇长瓦茨拉夫,一个肥胖秃顶、总是汗涔涔的男人,热情接待了林夕,但言辞闪烁,极力将她的研究方向引向罂粟田的传统耕作技术,而非其深层成分。他安排了一个名叫扬的年轻农夫做林夕的向导。扬身材健壮,面容英俊,但眼神深处有种被压抑的狂躁,对林夕流露出一种混合着好奇和****的目光。
林夕坚持要参观罂粟加工厂——一座阴森的、由旧修道院改建的建筑。看守工厂的老管理员利普卡,佝偻着背,眼神躲闪,在扬暂时离开的间隙,他突然塞给林夕一小块用蜡封着的、硬邦邦的黑色东西,嘶哑地低语:「小心晚上的‘收获’……别吃镇上的面包……如果想暂时清醒,把这个含在舌下……但别依赖它,它会带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那是未经提纯的、浓度极高的鸦片膏。
林夕开始调查。她发现镇上的水源——一条流经大片罂粟田的溪流——含有微量的、难以解释的生物碱。镇民们似乎集体沉迷于某种东西,不仅仅是鸦片。夜晚,她会听到街上有奇怪的、如同梦游般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呻吟。她手臂上的红纹在夜晚会变得更加清晰,麻痒感加剧,甚至会产生短暂的幻觉,看到墙壁上渗出甜腻的红色汁液。
她冒险含了一下利普卡给的鸦片膏,强烈的感官冲击几乎让她崩溃,但在那短暂的极致清醒(或者说,另一种层面的迷幻)中,她「看」到了可怕的景象:镇长瓦茨拉夫和旅馆老板娘卡塔琳娜,在月光下的罂粟田里,与一些身形模糊、如同由罂粟汁液和人类肢体拼接而成的「东西」交媾;而向导扬,则用一种残忍的方式虐杀一只羔羊,脸上带着迷醉的狂喜。她还「听」到一种低语,来自土地深处,关于一个名为「红花母亲」的古老存在,它通过罂粟的根系与镇民缔结契约,赐予极乐的梦境和**的欢愉,但索取的回馈是……「新鲜的种子」和「活力的血肉」。
林夕在记者的笔记残页中,找到了一段关于「破瘾祛疫」的恐怖土方。方法需要三样几乎不可能获得的东西:「忏悔之灰」(自愿忏悔的、参与核心仪式者的骨灰)、「逆生之根」(一棵反向生长、根系暴露在空气中的古老罂粟的根须),以及「清醒之血」(一个从未沾染过此地罂粟、且意志极度坚定的外来者的心血)。将三者混合,在月圆之夜涂抹全身,同时要在「红花母亲」力量最盛的罂粟田中心,保持绝对的清醒,抵抗所有幻觉与诱惑,才能暂时切断其与自身的连接。笔记警告,此法成功率极低,且会激怒那个存在。
林夕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沾染」,成了「红花母亲」潜在的目标或容器。她想逃离,但发现出路已被无形封锁,车辆无法发动,步行总会绕回镇口那棵枯死的、形状如同痛苦人体的绞刑树。
绝望中,她决定尝试那个土方法。她找到利普卡,威逼利诱下,老人透露了更多可怕的信息:所谓「新鲜的种子」,是指外乡人或被排斥镇民的生命力,通过一种邪恶仪式被抽取,注入罂粟田;而「活力的血肉」,则更直接……他暗示之前失踪的外乡人,包括那个记者,都已成了滋养罂粟的肥料。利普卡承认自己因恐惧而参与过一些事情,但年迈体衰,已无法提供「活力的血肉」,才暂时苟活。他给了林夕一小瓶灰烬,声称是多年前一个忏悔者的,但真假难辨。
「逆生之根」,林夕在镇子墓园角落,找到了一棵极其古怪的、枝干扭曲向下、根系却狰狞向上的枯萎罂粟。她冒着极大的恐惧,在深夜挖取了它的一小段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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