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七中后山有一片废弃的生物实验楼,红砖墙爬满了枯藤,窗户大多破损,像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关于那里,最骇人的传闻并非来自实验室,而是楼后那个早已停用的防空洞。洞口被锈蚀的铁门封死,上面挂着一把比拳头还大的锁,锁眼早已锈死。
据说很多年前,战争时期,这个防空洞曾发生过惨剧。具体是什么,众说纷纭,有的说被直接命中,里面的人无一生还;有的说是因为毒气泄漏或是传染病,被封死在了里面。共通点是,都说那里怨气极重。有胆大的学生曾偷偷跑去“探险”,回来后就高烧不止,胡话里总是重复着“挤”、“喘不过气”、“好多眼睛”。
久而久之,那里成了校园的绝对禁区,连老师都叮嘱不要靠近。
高二三班的吴涛,是班里的“小霸王”。他父亲是校董,家境优渥,长得人高马大,身边自然聚拢了一群以他马首是瞻的跟班,比如瘦猴精似的李淼和总是皮笑肉不笑的赵强。他们以捉弄人为乐,尤其喜欢找那些沉默寡言、不敢反抗的“软柿子”。
新来的转校生林夕,就成了他们的新目标。
林夕很瘦小,总是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脸色苍白,眼神里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寂和疏离。他几乎不和人说话,总是独来独往,下课也常常一个人待着。
这种“不合群”和“怪异”,在吴涛看来就是挑衅。
起初是课间无端的推搡和嘲讽,故意弄丢他的作业本,在他的课本上画丑陋的涂鸦。林夕总是默默承受,捡起东西,擦掉污迹,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的逆来顺受,反而助长了吴涛们的嚣张气焰。
暴力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升级。放学后,吴涛几人把林夕堵在了教学楼后的死角。
“听说你挺喜欢一个人待着?那个防空洞挺适合你的,阴森森的,跟你绝配。”吴涛嬉笑着,用力推搡着林夕的肩膀。
李淼和赵强在一旁哄笑,用手机拍摄着。
林夕低着头,紧紧抱着怀里的旧书包,身体微微发抖,但还是不说话。
“哑巴了?老子跟你说话呢!”吴涛被他的沉默激怒,一把抢过他的书包,粗暴地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书本、文具、一个旧的铁皮饭盒散落一地。还有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巴掌大小的、沉甸甸的东西,也滚了出来。
“哟,还藏了宝贝?”吴涛眼睛一亮,弯腰就去捡那个黑布包。
一直沉默的林夕突然动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猛地扑上去想要抢回那个黑布包:“还给我!”
他的反应出乎吴涛的意料,也更激起了对方的凶性。
“妈的!还敢动手?”吴涛一脚踹在林夕肚子上,将他踹倒在地。李淼和赵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按住挣扎的林夕。
吴涛狞笑着,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黑布包,然后粗暴地扯开黑布。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暗红色的、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旧盒子,上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扭曲诡异的符文,盒盖紧闭,却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像是陈旧血液和泥土混合的沉闷腥气。
“什么鬼东西?”吴涛嫌弃地皱了皱眉,觉得这盒子透着一股邪气,让人很不舒服。但他为了维持面子,还是故意大声道:“藏的什么恶心玩意儿?让我看看!”
说着,他就要去抠那个盒盖。
“不要!不能打开!”林夕被按在地上,第一次发出如此凄厉惊恐的尖叫,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盒子,充满了绝望,“求求你!不能打开!会出来的!它们会出来的!”
他的恐惧如此真实剧烈,反而让吴涛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兴奋:“吓唬谁呢?老子偏要打开看看!”
他用力一抠!
盒盖似乎并没锁死,轻易地被掀开了一条缝。
就在那一瞬间——
以盒子为中心,一股肉眼几乎可见的、冰冷的阴风猛地扩散开来!地上的落叶和无形的灰尘被卷起,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至少五六度!
同时,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尖锐到能刺破耳膜的、非人的嘶啸从盒缝里挤出,又瞬间消失!
吴涛、李淼、赵强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什么……什么鬼东西……”李淼的声音有点发抖,按着林夕的手也不自觉松了力道。
吴强也感觉头皮发麻,强笑道:“涛哥……别玩了……这玩意儿有点邪门……”
吴涛自己也心里发毛,但骑虎难下,他硬着头皮骂了一句:“装神弄鬼!”说着,想把盒盖彻底打开。
但就在这时,那个旧盒子仿佛自己有生命般,盒盖“啪”地一声自己合上了!
吴涛吓了一跳,差点把盒子扔出去。他觉得这盒子变得异常冰冷,冻得他手疼。
再看地上的林夕,他已经不再挣扎,只是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那眼神里没有了恐惧,也没有愤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怜悯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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